结果并不出意料,八位外宾使节,先后到了六位,蟾蜍和财神都称病拒绝了伯爵的盛情邀请;在艰难吞咽下、在很快就要的政治大风暴中即将与两位商界大佬生死殊途的苦涩决定后,张霖神情漠然的转身,就见细腰蜂与蜘蛛,挽着手向自己走来。
“爷。”向细腰蜂耳语了几句,蜘蛛脚步轻盈的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黑蝴蝶,欢快的扑到少年怀里。
“细腰蜂怎么说?宝贝儿。”警惕的看着四周来往的宾客,张霖压低声音问道。
“已经可以确定整件事的幕后黑手是红狸夫人那恶毒妇人了,在昨晚他们外使内部召开的碰头会上,蟾蜍和财神异口同声的要将爷治罪,并拿出魔君和具体实施计划的红狸夫人来向海马等人施压。”蜘蛛悄声道:
“爷,红狸那毒妇居然还向魔君提议,将大量死尸,死猫和死狗什么的,投入马贼军营中水井和水道,造成人为瘟疫,彻底摧毁爷所依仗的马贼战斗力,魔君认为一座充满了病菌和死尸的‘天京’拿来也没有用了,就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陡然心惊的张霖,大感兴趣的将目光投向人群中笑意盈盈、八面玲珑的美少妇。如果魔君采纳了她的建议,只怕不出半月,马贼集团必将集体染病,届时自己的兄弟连同城里的百姓,在传染病魔面前,唯一下场只能是全城死绝,而自己兄弟没有了马贼军队,就和没有了牙齿的老虎没有太大区别,也只有任人摆布了;以数百万“天京”军民性命为筹码,实在是一条毒计。
似乎察觉到少年冷冽的眼神,这名一脸柔媚笑容的红狸夫人,远远的举杯向这边致意,在那美妙的行动下绝对隐藏着不简单的真实。
张霖举杯回敬,心中暗凛:“好在魔君没有采纳这条绝户计,这个红狸扮猪吃虎,深藏不露,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啊,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必要及时铲除才是,她若是我的敌人,恐怕以后我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了。”
……
距离魔君立国大典,还有不到一个月,各省各郡的官员后备人选,已经陆陆续续赶到国都、或者在前往“天京”的路上了。
根据魔君身边智囊团新制定的北方地区郡省行政区域划分详图,包括“关东”边镇幽、燕、营三州、“天京”全境并周边、冀、衮、晋、中四州广阔领土,被列入魔宗正式版图。
经过梳理整合,魔宗全境共划分为七个省九十六个郡,其土地面积已经以远远超出南方的整体国土,但人口却远不及江南繁茂富庶。
魔君到京,大赦囚犯,收买人心,外逃贼盗非但一律免罪招安,并按照其枪丁地盘势力,更赐予相等的官位权力。
魔君这一措施,使得诸如“血鲨”海盗“准男爵”北条武等很多旧日与马贼仇深似海、为“十三狼骑”所不容的外部势力开始抬头,他们闻风而动,鼠据蚁屯,纷纷召集旧部党羽,
摇身一变,穿上了官家制服,堂而皇之、明目张胆的变贼为官;尝到甜头的匪军们,纷纷向魔君争相投效,一时间群情汹汹,大有一战而灭马贼之势。
对于魔君大张旗鼓的招安地方武装、封官许愿收拢人心,借以孤立自己的动作,以及一帮宵小粉墨登场、鹅行鸭步的丑态,大马贼们视若未见,人们想象中按照伯爵等人的性格应发起的还击,也并有依常理方式的出现,大马贼们几乎足不出户的躲在“京华旅馆”里,给以一种大势已去,失去斗志并安心等待立国大典结束伏法认罪辞职赋闲的表像。
“京华旅馆”外面,布满了魔族的暗哨和各个敌对势力的密探,寸步不离、瞬息不变,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监视着里面他们所紧张的十三个关键目标人物,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对着这些极度危险的家伙,任谁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魔族和敌党的探子,当然不会知道,在他们建设监视对手的同时,在他们身后看不到的角落,也正有数倍于他们的眼睛、带着嘲讽和冷笑盯视着自己,这些来自马贼反监视的影子杀手,随时都有机会和能力,在接到上级指示后,提前结束这些懵然无知的魔族耳目的任务和性命。
几乎每隔一个时辰,魔族的暗桩探子,通过安插在内部被己方收买的线人提供的情报,都会把驿馆内大马贼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按照上级的规定,事无巨细的回报过去,这是蟾蜍和财神的下的死规定。
两位商界大鳄,太了解他们这些“老朋友”了,他们深知,以大马贼的性格,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服输、心甘情愿地坐以待毙的;是以,为了防止对方有所图谋异动,他们必须随时掌握这些危险人物的所有动向。
暗探线人的报告每隔一个时辰,就会送一份到蟾蜍和财神的面前,而一连数日报告上所提及的关于大马贼们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许多匪夷所思的琐事,让两个精明一时的商界大佬,在看完报告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以今天为例:
——五个时辰前,太子为躲避手持针管的魔瞳追杀,玩起了捉迷藏,害得整个驿馆的人找翻了天,最后才把躲在机甲爱犬“二锅头”的狗窝里的太子揪出来,在身强体壮的丧尸和冲锋汉协助下,强行按住打了一针;
——四个时辰前,百无寂寥的张霖,主动去书房向正在教儿子小张良书法的师爷挑战棋艺,人家不理他,他就赖在那不走,结果三盘棋下下来,第一局张霖没赢、第二局张霖想和棋师爷没答应、第三局张霖三番两次的悔棋,师爷气得一掀棋盘不陪他玩了;
——三个时辰前,伯爵趁妖精不注意,偷偷跑进后厨偷酒喝,巧遇见驿馆的厨子胖头鱼就着花生米、小咸菜自斟自饮,喝得半醉的胖厨子未料到眼前这个衣装随意的家伙不同异常的身份,两个人一见如故,称兄道弟,推
杯换盏,当妖精和毒舌把醉得一塌糊涂的伯爵抬走时,知晓道新结拜的兄弟竟是驿馆的贵客马贼老大,胖师傅直接吓尿了;
——两个时辰前,睡到半夜的疯狗,神经质地爬起来,直跑道“圣光骑士团”把一位圣修女阿鼹拉进自己的卧室,两个同处一室的孤男寡女,并没有像常人所预想的那般“啪啪啪”,而是德国人像个乖宝宝似的、听了法相庄严的阿鼹讲了一夜的大光明圣经文;
——一个时辰前,法官捂着肚子,脚下生风似的、一溜小跑钻进了厕所,半个时辰就没出来,内线唯恐有什么闪失差错,凑近一听,那货正蹲在里面唱“我是一只小鸭子,咿呀咿呀哦------”的儿歌,到后来,当枪火等人闯进厕所,把脚麻的无法动弹的法官抬出来的时候,才知道这货忘带手纸了……
“什么?!皇帝……他在踢毽子?!和三个小孩儿在踢毽子?!”就在收听到刚刚转上来的情报后,蟾蜍和财神彻底崩溃了!
“是……是在踢毽子,我亲眼看到他现在正和三个小孩子在驿馆后院踢毽子,而且因为技术不好踢输了还耍赖,把其中一个叫小流萤的小女孩儿气哭了……”负责情报回执的探子,偷瞧着两个主子的脸色,犹犹豫豫的禀道。
“天!都什么时候了?眼见大祸临头了,他居然还在和小孩儿踢毽子?!他在搞什么??”
“不、不,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蟾蜍和财神面面相觑,他们从彼此的眼神里,同时解读出了一种叫“恐惧”的词汇,他们在怕什么?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惧怕什么,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与生俱来的害怕事物,就像张霖,他最怕的是女孩子哭鼻子。
他现在就在手忙脚乱的哄着哭鼻子的小流萤,与其说哄,倒不如说在狡辩,他是这样和自己的未来儿媳妇说的:“刚才那一场不算,公爹年纪大了,你们的让着我些的,儿媳妇,我们重新踢过好不好?”
“不好,你赖皮!”小流萤一脸花猫的指着某赖皮,不依不饶的大声控诉。
得不到原谅的张霖,只得把求助的目光,可怜巴巴的望另一个“准儿媳”,用商量的口吻道:“鱼鱼,我们重来踢过好不好?”
“不行,愿赌服输,说好了给我们的大白兔奶糖呢!”鱼鱼绷着小脸向游戏失败的一方伸出白生生的小手,理直气壮的索要自己的战利品。
“良子,你和老爸是一国的哎——”求助鱼鱼无效的张霖,把希望寄托在因为自己失误被拉入失败者一方、眉目乖巧的张良身上。
“可是我娘亲说,她常听长辈讲,做人要说话算话、言而有信,言必行、行必果,老爸踢毽子输了,就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交出你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不许耍赖皮。”张良用教育的口吻,说得年轻的父亲连连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