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平息了一下胸中怒火,张霖目光审视着面前的一百零八名虎背熊腰的狼卫军大汉,问道:“知道爷让火凤把你们从军旅中选拔出来要执行什么任务吗?”
“属下不知,请十三爷明示。”一百零八名狼卫大汉轰声答道。
“西南战事一了,中路行辕大军即将离开西方行营,进驻‘雪狼谷’;此谷地处要冲,延绵八百里,乃兵家必争之地,爷给你们的任务是,卸下军装,化身胡匪,各带领一部分人马,在‘雪狼谷’各险要地段建堡立寨,存粮屯兵,配合正规军全面控制鬼蜮诸部,扎下根来,你们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保证完成任务!”百余条狼卫大汉齐声道。
张霖满意的摆摆手,精力充沛的狼卫大汉们以右拳击打左胸,行一马贼标志性军礼鱼贯出帐。
马贼中路行辕大军开拔,所属各师旅团各自跟进。
行至三日,负责外围警戒的瓜哥洛气急败坏的赶上来报告:“十三爷,张惠小格格和鱼鱼少奶奶负责押运辎重的第1少年独立师失去联络了!”
张霖闻听此言,脑袋“嗡”地响了一下。
……
帝都,天京。
寿敏格格的卧室里,炭火旺盛,温暖如春。
两位内室夫人正陪着刚刚巡视回京不久的敏儿闲话家常,流萤少奶奶早早的过来问候,夜莺等几个有身份的侍妾也陪在一旁打趣,一大帮子女人围着满床打滚的小少爷张铭做鬼脸,端得是热闹非凡。
“一阵子不见,铭少爷又长本事了,居然能打滚了。”寿敏笑吟吟的道。
“结实淘气得很,就是不见长肉,衬托着头越发显得大了。”蛤蚌陪笑道。
将呀呀学语的张铭抱在怀里,寿敏亲得通红小脸啧啧有声,夸奖道:“头大的宝宝都聪明不是,咱家大头啊,现在都会喊‘爸爸’了,大头,给妈妈们和大嫂表演一个……”
张铭兴奋的扑棱着两只小手臂,奶声奶气的叫道:“粑粑……粑粑……”惹得围观的妈妈们、嫂子们又是一轮亲啃。
“爷出征时候还不会叫呢,要是知道宝宝会喊‘爸爸’了,爷一定会很开心……”蛤蚌夫人没来由伤感的道。
“我不在这段时间,辛苦诸位姐妹了。”寿敏微笑道:“蓝鸽派了航空警署的差事,流萤也管理着军工厂,蛤蚌姐最受累了,既然处理宫里事务、照顾小少爷,又要兼顾服装粮秣厂那边儿,咱家爷倒是白白养了我这么一个吃闲饭的。”
“格格说哪里话来?内阁那么一大摊子的事,还不够您忙的。”蓝鸽急忙赔笑道。
“对了,流萤,前方的战事如何了?”寿敏笑笑,转首去问陪坐在下首的大少奶奶流萤。
“回婆婆:根据最新战报,马贼东路大军进展顺利,大爷伯爵首战告捷,斩获无
数,现下正与‘妖宗’细腰蜂磋商加盟之事宜,十分有望成功;南路三爷毒舌成功奔袭‘圣光大营’,斩首五万计,但两翼偏师损失惨重,遭到爷重责,功过相抵,现整军南塞,寻机再战;西路二爷师爷会合中路收服黔地后,向‘巴州’进发;北路军现兵分两路,少帅客军牵制‘巴山’,四爷法官集结第5集团军大部,徐图‘巴郡’;中路军现进驻‘雪狼谷’,经略‘蜀州’、‘黔州’两地,让人意外和担忧的是,大军前进途中,后路跟进的第一独立师一部因天气原因与主力及大本营统帅部失去联系,其中包括小格格张惠和鱼鱼妹妹……”
诸女闻罢,都不禁满面忧虑,轻轻叹了口气。
“最近‘天京’整日的大风作怪,切记的吩咐‘民务省’的官员勤勉些,多多加派人手到九城办差,帮助民众修葺被毁房屋,清理街道,安顿百姓生活;这些个贵族子弟出身的官员办事能力是有的,就是改不掉纨绔膏粱好逸恶劳的浮夸做派,蛤蚌姐姐还是提点着些好,大军南征,后方可乱不得。”寿敏抿了口香茗,将茶杯顺手递给一旁侍候的流萤。
“格格所言甚是。”蛤蚌夫人小心翼翼的道。
“就说是的,成天只见起风、起风,成天就是刮土、刮土,外出不戴上帷帽、面巾,眼睛都休想睁开,家里桌子凳子一天得让人擦上几百遍……”蓝鸽笑着抱怨道。
夜莺顺口说道:“你们看这关东的百姓,都喜欢力大无穷的好汉,到喜欢得不行的时候,捎带来着连粗暴也一起喜欢上了,还就觉得特解气特痛快。这里的天气,便也随了民风人性,比不了江南的一年四季繁花似锦,锦绣山河。”
瞄了一眼口直心快的夜莺,寿敏心道:“这丫头仗了一张巧嘴得了爷宠,越发没规矩了,就始才那句话,若是追究起来,灭她九族也不为过!”
似乎也感觉到了格格的不快,蛤蚌夫人急忙转移话题说道:“文雁姐张罗的‘印书馆’第一批印刷精美的宗教经卷,已经正式交付面市,大受佛道人士和宗教信徒们的欢迎,报社因为经费周转问题,暂时被搁置一段时间,不过估计最迟不会过明夏,就会成型;斑鸠大姐主办的‘珠宝店’一鸣惊人,高价位的水晶制品、金银首饰、玻璃器皿、豪车、华服、名宠,已经成为大陆富豪们争相抢购,炫耀财富的奢侈品;连锁酒店的营造还算顺利,经过雇佣大量生计无着的闲散人员等,在两个月内日夜不停地赶工扩建,整个大体构建工程也已经快要竣工,已经开始房舍内部装饰,不久之后就可以选择黄道吉日开张。也许待到相关的妓院、赌场、钱庄、酒楼等产业群都开张了,国府这非常干瘪的国库腰包才能稍稍鼓起来一点,窘迫的财政状况才会好转一些,主管‘财务省’的蓝鸽妹妹这些日子,愁得白头发都见了几根了。”
“几十万大军南征,国家现在处处用
钱,这些国府营生,都是救命的勾当,大家都用心些,爷西征的成败,不单是光靠前方战士的流泄用命,我们大后方的稳定和钱粮供给,更是密不可分。”寿敏格格的话,让在座众美频频点头在意。
国府枯竭而窘迫的钱粮财政状况,是个不争的事实。关东平原的农耕区,非常丰饶发达,是除中原外最富饶的土地,而关东田地的大部分最好的膏腴之地都掌握在地方旧豪族手中,只有少部分在一些零散农户手中,就算马贼嫡系的族人,也不外乎掌握了“山海关”地区瘠薄低产的垦荒新田而已;是以,利用国府企业作坊吸取豪强富绅财力,以资助军费、充实国库,也就成了内阁不得已而为之的先行财务政策。
应该说税租在马贼集团的钱粮收入构成中,现在也仍然占据着较重要地位,其中包括田租、徭役、商税、杂赋等项。不同于教廷将农民作为主要被征税对象,马贼更有意识地偏重向更具有经济实力的官、吏、士、绅等阶层榨压油水,以此承担着整个国家的命运。
……
“雪狼谷”。
一声尖利的唿哨从远方的旷野中急速传来,其音响彻天地,绵绵长长,良久不绝。那遽然长鸣的哨音,闪电般掠过寒风肆虐的雪野沃原,投往很远很远,旷野的深处。
那是远出数百里之外哨探的马贼侦查游骑将要归来时发出的信号,终于一程接一程的接力传到了后方集结地。
张霖整个人包裹着厚实宽大的狐裘皮袍,和衣仰卧在雪窝凹地里瞑目养神,任凭这悠悠长长的哨音在天宇耳际之间鸣响,无动于衷,仍然安然静卧,一动不动。
细心体贴的火凤为男子身下,衬垫着一张黑色的貂皮褥子,密实的貂毛,漫漫纷披,光滑而润泽,在雪光里发出苍蓝的闪芒。
貂皮厚密,最能保暖隔寒气,貂皮褥子就是最暖和的皮褥子,铺在雪窝里,能隔绝寒气侵透上来。
在马贼雄师的支持下,归顺北方的几个部族一起发力,半个月之内,将“光明圣会”盟主国在鬼蜮的驻军连根拔起,一扫而光,西南大部地区,已不为光明女神所有!
马贼中路大军离开西方行营,进驻“雪狼谷”,由于大雪崩,粮道被毁,后勤补给遇到了困难;急需给养补充的马贼纵兵抄掠,击破了“蜀州”几个小部族,这说得好听点,就叫“以战养战”;说得不好听,就是暴力劫掠,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
像张霖身上穿的狐裘皮袍就是抄掠而来的战利品,而这衬垫在屁股底下,非常之密实的貂皮褥子也是让俘虏的鬼部女奴们用缴获的貂皮一针一线细细缝制起来的。
为着让每个马贼兵将都拥有一张御寒的褥子,这雪原上的貂鼠可硬是遭了大殃了,让四处围猎的马贼给杀得横尸遍野,鲜血淋漓,为的却是获取它们身上那可以抵御奇寒的皮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