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瞬间远去,魔瞳扬鞭遥指,说道:“那不是在‘驼城’编练新型马步军军团的两个民兵团长吗?他们来做什么?”
善谋多智的魔瞳在马上一头走,一头转着心思;太子却懒得想这个,对他来说,找到机会砍掉野牛的牛头,除掉胸口这口闷气现在比什么都重要,至于这些个什么民兵团长的他根本不感兴趣。
就这样,夫妇二人心思各异,策马小驰在入山的山道上……
……
北风呼啸,雪掩草场,沉沉暗夜之中,骤然而至的铁骑洪流,眨眼间就踹破了“龙宗”以南的大营,蹄声如雷,人喊马嘶,无数火箭带着呼啸的火焰,连绵尖啸中犹如密匝匝的流星火雨狂泻,钉在哪里哪里便窜起猛火,映红大半个沉沉夜幕!
一轮火箭还没有射完,营寨中的龙骑士马便已经倒下了一大片,惨号呼喊,牛羊乱叫,乱哄哄好似天塌地陷,整个营寨瞬间烧成一片通明的火海,烛照半边天空!
待残余的龙骑士醒过神来,已经沦为袭营者枪火的战利品,成为众多俘虏中的一员。
几乎在同一时间,巴城内已经是一片昏天黑地的混乱,马踏长街,铁蹄践尸,暴烈的叱喝,凄惨的呼号四起,完全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骆驼、马匹、牛羊乱哄哄到处惊走,至于溃逃的圣教徒更是穷凶极恶,趁火打劫的、**的、纵火的、背后捅刀子的,争路而逃时杀死亲兄幼弟夺马逃命的,父子自相残杀的,不一而足,所有的亲情人性都在猝然而至的战乱中撇开到了一边。
在这一时刻,突然间这由暴力维持着的法纪荡然无存的混乱时刻。人性之恶在这样没有约束的环境中骤然膨胀爆发,上演着一幕幕令人发指的人间惨剧,唯一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率部经“死亡沙漠”,迂回突袭巴城的法官,在鬼焰等部分投顺滇人的有力配合下,非常轻易的就一鼓突破巴城城门,向城内突进,城内片刻间尸骨如山,到处是烈火浓烟,浓烈的血腥在呼啸的北风中令人窒息!
到处是人狂奔,马疾驰,胡笳四起,画角长鸣,野牛的军马兵败如山倒,说来难以置信,面临马贼精锐的骤然突袭,野牛麾下军心一乱,已然不可收拾,数万人中只有一心逃命之徒,却无奋起抗击之士,巴城内人喊马嘶,血肉横飞,很快即告失守,大势已去,巴城内只是一场杀人放火的屠杀而已。
另一路机甲与他的军团,遭逢的却是一场惨烈的暗夜血战!
其时,机甲所率军马,兼程疾进,铁骑飞驰,欲待逐一卷袭东胡营地,首当其冲的便是狐族的营地,擒贼先擒王,只要先拿下了狐将,狐部余部便可轻而易举的逐次削平。
机甲的摩托骑兵,个个强悍骁勇,更兼此次系潜师偷袭,人人都以为击破狐部的营地是举手之劳,谁曾想这营地中的狐
人竟是没有惊慌大乱,反倒猛冲反击,生似早已有备一般,一时间两军大规模纠缠在一起,杀得难分难解,完全出乎战前的预料,突袭而遇上有备之兵自是倒霉,然而马贼军刀已经出鞘是不可能猝然收回的,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拼命死战了。
战鼓隆隆,号角凄厉,铁骑呼啸,在破营之始,机甲便看出情势有些不对,眉头紧皱,此时也未及多说,军刀一举,带着军团最精锐的第181师师长牛虻中将部惊雷闪电一般自中央奋勇突击而进!
机甲的181师机械化骑兵都是他在“关东”放马时结下的生死之交,个个凶悍如虎,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铁流汹涌,一路砍杀,大显威风,猛勇冲锋,势不可当!
两方纠缠恶斗,拼死力战,伤亡眼看越来越大,好在机甲并非鲁莽之辈,预先也留了两个团的接应后手,正在战事一时胶着不下之时,营地四面号炮四起,烟火腾空,旌旗舞动,喊杀骤起,四面八方漫野都是火把,蹄声如雷,也不知道有多少马贼骑兵飓风般向营地中卷袭杀来,简直象是有数十万大军重重包围一般。
如此声势,在黑夜中尤其令人心悸,何况四面八方都是马贼的喊话轰传:“缴械不杀!投降不杀!”
到天亮时,随着狐将的逃遁,这一场预料之外的血战终于熄灭了最后一点抵抗的火星。
清点战场,营地中遗尸近两万,第18军担负前锋突袭的第18111团一万八千骑兵战死近三千,重伤一千余,轻伤近千,随后接应的两个团骑兵也有不小伤亡,一万骁骑几乎非死即伤,竟是马贼前所未有的惨胜,就是以前马贼成军以来也未有如此之惨烈,而敌方“事先有备”的原因却是令人啼笑皆非,并非狐人事先知晓洞悉了马贼的军情,而是狐族的酋狐将自恃兵强马壮,有意在数日内纠集部众秘密偷袭近期与马贼走得很近的“妖宗”,正是备战即将完成之时,却恰遭到马贼夜袭,一夜苦战,终不免败亡的命运。
此一战,若非是机甲始终坚持搏狮用全力,搏兔亦当用全力的方略,部署了四、五万精锐骑兵为后队救应,没有分兵出击,机甲的谨慎终于使得第18军能合全军之力击破了这一处东胡营地,否则有可能他们的伤亡更为惨重,前锋突袭的一万八千骑也许会与对方战个玉石俱焚也说不定。
战场清点的伤亡汇总,直气得一干马贼将领咬牙切齿,咬牙切齿,嚷嚷着要尽杀俘虏以泄愤,机甲默然半响,却是长长地一声叹息:“惨胜若败,其错在我!怎可杀俘泄愤?杀俘泄恨之言尔等休得再说。俘虏如何处分,当听少帅决断,不可擅自作主。现在该是我们逼迫野牛圣骑士缴械投降的时候了。” шшш ●ⓣⓣⓚⓐⓝ ●co
此时在巴城内,野牛已然逃遁,而其所有亲信臣属和嫡系子女皆被擒执斩杀,一一验明了正身,昔日堂皇华丽的教堂
之上,伏尸枕藉,血溅地锦。
法官在其间拄镰刀而立,泰然自若,悠然对着军团的几个部下将领笑道:“接下来,待其他两路战报一到,就可发捷报向中军与大本营报捷了。”
“四爷说的极是。”犀牛中将与水螅中将恭声应是。
……
北风呼呼,天色阴沉。
帝都瓮城岗楼上,木羚俯瞰下方,旌旗漫卷。
年关将近,“幽州”政务官小桃姑娘,奉命从“盛京”前来帝都述职,即将抵达。
自有“内务部”侦骑到前头一路打探小桃行程,流星探哨穿梭也似往来飞报。最后一骑快马飞驰而来,侦骑滚鞍下马,禀道:“十一夫人,十夫人已经到了‘京郊’!”
木羚眺望远处,果见前面雪丘处转出一彪英武挺秀的马贼骑士,应就是小桃的亲军仪仗了,但人数却是出乎意料的少,以小桃如今“总理幽燕政务”的头衔,及其十爷冲锋未婚妻的地位,她的直属仪仗卫队可以达到五千骑。
走马前导的是两百亲卫骑士,一色的素甲红袍,一色的火红色披风,全着马贼骑士的武职服色,血色樱花枪、狼骑弓刀、衣甲鲜明,器械精良,一望即知。
中间便是马贼大旗,后面是同样的三百女骑士,骑着高头大马,只是区区五百骑而已,对于坐镇一方的大员,这点随从显得实在太少了。
木羚怔了一怔,一举手,身后号令兵立即传令:“放炮鸣号!”
顷刻间号炮一声一声轰鸣,画角呜呜,在山鸣谷应的回声中,马队缓缓而来,随即两边一分,小桃催马,小驰出队,迎了上来。
木羚细看,这位即将过门的十嫂头上戴着朴实无华的铁胄,高高的红缨随风拂动,身上披着坚固的鱼鳞铠甲,披火红大氅,两把强弓盛在弓袋之中,两个牛皮箭筒不过是一般锐士常用的制式装具,一口军刀,几把小剑都或背或挂在身上,一条马鬃夹杂细牛皮制成的套马索则挂在马鞍上,除了盔甲上的马贼徽记和军章表明了她的高阶身份,舍此之外,这身衣甲顶多就是马贼中一个列兵的常见配备。
小桃也打量了一下木羚的变化,掩嘴娇笑道:“木羚,你貌似又胖了哎?”
“叫十一弟妹,没规没矩的。”年纪比小桃还要小上好几岁的木羚,摆出一副正经的姿态,板着脸孔正色道。
“嗤!”小桃嗤之以鼻,道:“对了,大菊、二菊两位奶奶托我给你捎了礼物,一会拿给你,摄政夫人和蛤蚌夫人、蓝鸽夫人她们都有份,还有张铭宝宝的刀枪玩具……”妯娌二人说笑着,两队合为一队,并辔而回。
又是一个阴冷的冬日,随着年关岁尾一天一天迫近,“军机处”也忙碌了许多。已经将近年末,按照制度,各省郡的军政主官一批一批络绎不绝的请进京述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