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之又险的躲过几次搜寻的近卫军,天色刚一落黑,张霖便摸到了石堡外围。
堡里平地上,停着一架战机,一队队的萨满重甲骑兵奔驰如风,不时有配置有小口径火炮的铁甲战车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目睹到这个阵仗,张霖连一丝苦笑的力气都没了——
——石堡的布防情况,远比义父资料提供上的要糟糕太多了!
不过在这同时,伏在地面的张霖,也发现了一个让他重拾信心的信息,那就是,石堡里似乎派出去搜索刺客的兵力占据了所有战力的大部分,如果再往外分散增加兵员,这个石堡几乎等同于是个被掏空了的壳子,防线弱得不堪一击!
甚至张霖有自信,若是”十三狼骑“这个时候全员都在,用不了两个小时,他们就能一举端掉这座堡垒!
看来,那个曾经在”山海关“外战场上,跟自己远远打过一个照面的戎鹿,简直就是一个用兵庸才,空有虚名。
隐藏在伪装草皮下面,张霖瞄镜里,对面石堡里响起一片大声喧哗,不知多少的全副武装萨满禁卫军,从各个军营跑出,冲到中间的平地整列队形,一个将官模样的银盔白甲青年将军正在大声叱斥着什么,张霖隐约听见,好似是什么”领侍卫大臣戎鹿大人的侄儿麋贝子失踪了,上峰有令,寻到救回贝子者,赐万金,官升三级!“之类的话语。
“戎鹿果然是个蠢才!为了侄子的安危,连小教皇的人身安全都不顾了!”张霖心底发出数声冷笑!
堡内的近卫军们列队完毕,堡门四开,矫健挺拔的近卫军人,迈着阔步,列着方阵,从张霖的头顶不远处步出路过。
脚步声就在头顶响起,一双双卯着铜钉的马靴在近在咫尺的路上过目,张霖趴在草皮下,上方是一排排黑洞洞朝下的枪管在移行,他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稍喘——
“草!不是已经派出去一千五百多名兄弟们了吗?为啥还让我们也出来?!咱们可是陛下身边最后的亲卫了,翼长大人,您觉着把陛下的安全,交给肥鼠手下那些神棍教士会妥当吗?”
“好像是说麋贝子想抓皇帝立功,执意要单枪匹马去抓捕刺客,不曾想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大家都料想那个绣花枕头,不是被虎狼吃了、就是被皇帝给绑架了!这下戎鹿大人可急了,我们也就给一股脑的轰出来找人了!”
“妈的!一个小小的马贼皇帝,就把我们三千多人牵制在这里!草他妈的!老子已经半个多月没碰女人了!”
“还不是那个皇帝害得我们!等抓到那个混蛋,老子一定把他砍成肉酱下酒!”
心惊胆颤的祈祷着自己别被敌人发觉,张霖甚至好几次感觉到有士兵踩到他伪装草皮的枝叶,他紧闭着眼、咬着下唇、全身绷紧,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总算幸运女神对张霖还算照顾,大约过了十五分
钟,近卫军们才有惊无险的全部通过了他隐藏的地点,整齐的皮靴声,消失在脑后,少年却连抬起头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也不知伏在草洼里多久,张霖轻轻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慢慢抬起头,先观察了一下静悄悄的四周状况——
——虽是到了夜晚,然而对面的石堡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进去出来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穿着宽大法袍的男女萨满教士,看起来,更具有战斗能力的正规军人,差不多都被派出去搜索刺客了!
杀这些教士对张霖来说,那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少年的最大希望,是那个小教皇熬不住病魔的痛苦,走出石堡的地下室回宫就医修养,他这就机会完成义父所交托给自己的任务了!
张霖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侧躺在草洼里,耐心的等待猎物的出现!
——在魔界一直有这么一个传言:魔君被教廷削爵罢官之后,曾向整个魔道放下话来,谁能替他杀了教皇、为他出了这口胸中闷气,他就将魔宗宗主的继承大位交予谁。这些传闻是真是假,张霖并不知道,但有一样他敢肯定,包括“龙虎狗”三杰等门生徒孙在内的很多魔宗骨干,都对宗主的位置垂涎三尺,磨刀霍霍。
——自己在魔宗树敌再多,如若不趁机夺得宗主之位,被其他同门任何一人抢占了先机,他皇帝和他的狼骑团队,都势必要面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对手威胁!
——估计丧尸四人明天就能赶来接应,伯爵的第二梯队最迟后天中午也会接近行宫,希望他们的动作能吸引开这里的大部分战力,这样自己有机会亲手杀死教皇那个废物,救出敏儿、为天下所有受教廷压迫的华龙族百姓出一口恶气了!
“‘天京’急报!冥王投降光明邪教!引贼袭扰‘山海关’!”一骑快马自黑沉沉的夜色里飞出,堪堪来到堡门处,那匹马前脚一失,歪倒地上,口吐白沫,也不知走了多少急路,竟是累得精疲力尽而毙!
马上乘者高举火红色报件,滚落在地,昏厥在一个飞奔迎出的高阶教士怀里——
“快!‘天京’十万火急飞报!速呈鹤羽鹤中堂和领侍卫大臣以及肥鼠大主教!”高阶教士的唇都白了!
一个眼明手快的教士,接过报件,撒腿就往里面飞跑!
张霖躺在草洼里,嘴里嚼着可以增补能量的牛奶巧克力软糖,心中暗骇:“寿山这老小子,脑子遮莫进水了吗?斑鸠那个老女人就算是弃你于危城,有假手于敌除你之心,贼临城下,大不了弃城出关,怎么也不至于降贼苟活、晚节不保不是?要知道,为了防止您和‘龙宗’有所异动,斑鸠那个恶毒老妇人,可是把您的宝贝女儿敏儿格格带在身边呢!您这一降贼不打紧,敏儿在这里还有活路吗?!”
正胡思乱想之间,对面石堡里一阵大哗!
一群“神机营”黑衣猛士,拖着一个衣裙凌乱的长头发女子
,走出了石堡。等慢慢的走近了,张霖差点就叫出声来!
——那个凤冠霞帔歪到一边的女子,竟是自己的心上人敏儿格格!
怎么会是这样?
这么能是这样!
这么可以是这样?!
“放开我!你们这群大胆的奴才!本宫是什么身份?你们就不怕陛下和太后灭你们九族吗!?”挣扎中,敏儿格格发出令张霖内心流血的呼叫。
“格格千岁,您就甭喊了!你的老爹寿山匹夫投降了神父,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教皇已经恩准,将你这个叛臣之女,赏赐给我们‘神机营’的兄弟们了!”一个邪气的熟悉声音响起!
——乌鸦!
——恶棍乌鸦!
一听到这个邪恶的声音,张霖整个人身体里的血,好似都开始上涌了起来!
——又是这个恶棍!!
——又是这个恶鬼缠身、阴魂不散的恶棍乌鸦!!!
“撒谎!你们统统在撒谎!我父王在‘天京’替陛下好好守着金銮宝殿呢!本宫是皇族正统亲贵,即将成为萨满国母的皇后娘娘,太后老佛爷和陛下不会这样待我的!”少女恍然陷入了一场无论如何也醒不来的噩梦。
“小烂货!小婊子!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快醒醒吧!你现在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臭军妓,嘿嘿……”乌鸦邪笑着搓着两只干净、修长、白皙如女人的手掌,兴奋邪淫的目光,刺痛着暗处少年的眼。
夹杂着敏儿的叫骂声,乌鸦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手下,就在张霖面前二十几米处的地上,开始轮番强暴格格……
这个过程中,张霖几次都想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干掉这些畜生不如的禽兽!
然而,直觉告诉张霖,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危险的陷阱,乌鸦辣手摧花之下,少女发出的非人尖叫声,并不是这群兽兵单纯的想发泄一下兽欲那么简单!
看着这群兽兵就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做出如此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兽行,张霖的良心又一次受到了严峻考验,少年很想站出来救敏儿,可是理智又提醒他,自己不能贸然行动!
——一旦暴露了自己,非但自己隐忍藏匿一周之久的辛险成果付之一炬、义父交给的任务也将化为泡影,更重要的是,自己就算出来,非但救不了敏儿,自己也必将落入乌鸦设下的圈套有死无活!
——更更重要的是,自己和敏儿双双送命也不可怕,张霖最怕的是外围呼应的狼骑兄弟,也会因自己一时的血气之勇,给乌鸦死死咬住,全员丧命!
少女的一声声尖叫,就像刀子一般,一刀刀刺在少年的心中,那种无声的疼痛,无法言表。
此时,摆在张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不出现,却要愧疚一生!
张霖何去、何从?是生、是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