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克曾经是个善良的人,当然了,是曾经。
吉克从大法官家离开以后,双手就忍不住地颤抖,这是狂喜的颤抖,如果不是为了隐蔽,他真想大笑一会来抒发内心的喜悦。当初的刽子手如今也已倒在了刀下,只不过还拖累了他的家人罢了。
这是复仇的开始,大法官,你活该,他从心底里想到。
这里是塔罗的首都——荣誉之都佐罗,这里的治安无可挑剔,街上每隔十米就安装了一个摄像头,街头的巡警也是经过了严格的培训,但对于一心复仇的吉克来说,没什么用,他早就计划好了逃跑路线,务必要绕开摄像头和警卫,***虽然好用,但也会被人发现蛛丝马迹,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所以还是要依靠周密的计划来避开这些东西。
“哔….哔”吉克腰间的联络器上的指示灯亮了两下,同时发出两声提示音。这是一个信号,说明他的下属已经到达了集合地点,并且开始联络其他人。
吉克从来不是孤单的,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对吉吉威尔人抱有恶意的人,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像是吉克一样,饱受吉吉威尔人的压迫,却又被法律束缚住手脚无法反抗。还有一些人则是极端种族主义者,为了维护塔罗的血统纯正不惜走极端的道路清洗其他少数民族,他们形成了一个组织——猩红十字军,他们自称是对塔罗进行真正的净化的人。
但吉克是这个组织的头领,说来可笑,这么多的****竟然会服从一个毛头小子,但事实上,他们心服口服。吉克是天才,是天生的领导者。就在他还没有成年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联络这些人,并为他们提供作案计划,吉克的计划天衣无缝,后备方案往往多达数十个,这些****一开始还看不起吉克,但当他们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实践时,才发现吉克的计划之完美。就这样,在吉克的撮合下,一个极端组织就诞生了。
吉克一直在幕后操作,所有的命令都使用加密文件输送,并设计了专属解码算法,所有的猩红十字军成员都知道自己的头领的命令,却没有真正见过头领。尽管如此,这些****还是一如既往地遵从吉克的命令,毕竟他们的目的已经超脱了钱财和名利,而是执着于清洗吉吉威尔人,只要这个头领可以帮助自己等人完成目标,就是死也没有什么怨言,所以这个组织的凝聚力倒是出乎意料的强。毕竟极端组织显然不是普通人会加入的,但一旦加入,也证明了加入者绝非普通人。
吉克可以驭使他们的原因除了吉克自身的智慧以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吉克是所有成员中最为激进的,在这些****还在考虑要不要真正杀死吉吉威尔人的时候,吉克已经大胆提出了后续跟进的具体计划,甚至详细到组织基地建设在哪里,后续的进一步清洗如何进行。尽管这样吉克看起来残忍嗜杀,但对于极端组织的头领来说,这不是一个缺点,相反,这变成了吉克在极端组织中极具威信的一个原因。所有的成员都知道一件事,这个头领对吉吉威尔人的仇恨绝对不是一般深。
吉克绕过了大街上所有的摄像头,顺便戴上了自己的口罩,口罩是最普通的款式,但却经过了初步加工,口罩的表面材料是反光学材料,摄像头拍摄到的影像会变得很模糊,这可以进一步防止自己的行踪暴露。
一个半小时后,吉克如约来到了原定地点——郊区的一个废弃仓库。
吉克轻轻地敲了三下后停顿了5秒,然后又敲了一下。
里面有一阵几乎不可闻的骚动,但很快地,里面有人也轻轻地敲了三下,吉克也说出了之前准备的暗号“血月升起”。
就在吉克说出暗语后,仓库的卷帘门就被人缓缓拉起,里面的亮光也射了出来,在黑暗的环境中有些刺眼,吉克微微皱了皱眉,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封信,从缝隙里递了过去。
信封被一只粗糙的手拉了进去,大概30秒后,随着哗啦声,整个卷帘门被拉开,里面又出现了一阵骚动。这是难免的,对于里面的人来说,今天是组织的头领——猩红(吉克使用的代号)大人第一次露面,作为猩红十字军的骨干成员,他们也是有幸可以第一批见识到猩红大人的真容。他们几乎等不及了,这位足智多谋、神机妙算且野心勃勃的头领到底长什么样?
里面所有的人都涌到了门口,一起围观眼前的来客,一个矮小的人。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他们原以为猩红大人是一个身材魁梧且英姿勃发的人,没想到威严满满的猩红大人竟然如此的“袖珍”,当吉克摘下口罩时,众人又是忍不住一阵骚动,这位猩红大人竟然还如此年轻,要不是确认了先前的密信,他们谁也不相信传说中的猩红大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毛头小子。
“您……就是猩红阁下么?”拉开卷帘门的是一个肌肉壮硕的男子,但这个三大五粗的家伙也压低了声音,用着敬语,微微低着头询问吉克。
“没错,就是我。”吉克的回答干净利落,没有别的废话。
众人在得到本人的确认后又是一阵惊呼,吉克自顾自地走进这间仓库,周围人忙不迭让出一条路,吉克微微点头,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仓库不小,有大概90㎡,这间仓库一直作为猩红十字军在帝都的临时基地,这里也经过了初步改造,大概三分之一的空间被改造成卧室和贮藏室,三分之一是武器库和各种药品存放的位置,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是吉克现在所在的客厅了。
等到那个肌肉壮硕的男子重新放下卷帘门,所有人就一起围了过来,围在吉克周围,他们等不及想要近距离好好观察自己等人奉若神明的猩红大人。
吉克却慢条斯理,缓缓解下风衣,才开始进行今晚的重头戏。
猩红十字军虽然已经初具规模,但依然是一个不入流的极端组织,虽然手下的成员也已经上百,但依然没有组织固定的基地和结构,只是简单的吉克发布命令,手下的成员去完成罢了,手下的成员完成吉克的命令也是因为吉克的命令成功率高,可以帮助他们完成清洗吉吉威尔人的目标罢了。
但现在吉克要做的就是让这个松散的组织紧密起来,吉克需要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吉克很早就有把猩红十字军真正的收编,成为自己的一份助力的想法。吉克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就像吉克的父亲当年冒着被家族驱赶的危险追求吉克的母亲一样,吉克也是一个深谋远虑,足智多谋的人,这点和他的母亲又十分相似。
现在,吉克就在把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
“各位,既然你们都是猩红十字军的人,那显然都不是什么心存善念的人。”吉克开口,所有人都立刻闭上了嘴,眼前这个神秘的猩红大人要发布重要讲话,怎么可以错过。
“尽管我们各不相同,就像我与那位一样,但我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干掉所有的吉吉威尔人。”猩红一边说,一边指着那个负责开门的壮汉。“但我们过去,一直在小打小闹,在我看来,像我们以前那样,杀死一个或者杀死一百个吉吉威尔人都是不关痛痒的。”
吉克讲完一段话,周围安静的就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吉克很满意,这就是他要的威严。他接着说道:“如果想要真正的干掉所有的吉吉威尔人,我们就必须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足以威慑塔罗,足以把所有的吉吉威尔人从他们的狗窝里抓出来然后烧死的军队。”吉克虽然讲的是一些绝对血腥残忍的事,但他却面带微笑,周围的听众也点头同意,仿佛他们在讨论今天烤蛋挞用什么种类的鸡蛋一样。
“所以,我选中了你们。”吉克转头,扫视在座的所有人,他们的脸上有着不同的表情,有人表现出狂热,有人表现出犹豫,有人表现出不安。
“知道为什么我选中你们吗?”吉克停了下来,问了个问题。
“不……不知道。”众人诚惶诚恐,因为他们的确不知道答案。
“因为我不必担心你们的动力,我可以雇佣雇佣兵,但他们会怠工,我也可以去无法地带招募人手,但他们的忠诚无法保证。”吉克缓缓地说道,突然又是语风一转,“但你们不一样,你们和我是一类人,不用我督促,你们内心的仇恨就会鞭打、督促你们,你们的忠诚也无需担忧,在仇恨面前,一切靠边。”
“仇恨没什么不好的,别去相信俗人的言论,有仇必报,遵循你的内心。宽恕?这个词就是一派胡言!为什么有仇不报!为什么以德报怨!也许有人会自我安慰,正义从不缺席,只是迟到。但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正义,如果有,现在它在哪?”吉克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几乎就是咆哮。
“已经过去足足十年了,正义还没有来,当年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如果法律无法制裁他们,那就由我来。就在我来前,我就完成我复仇的第一步,如果我所做的是罪恶之事,那就让那些庸人口中那永远无法按时到场的正义审判我吧。”吉克一口气说完,然后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倒了桌上的水杯和酒瓶,发出了一声不小的响动。
但周围用心听讲的众人丝毫没有被打扰,他们沉浸在吉克的即兴演讲中无法自拔,吉克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他们曾经也是善良的人,直到他们为人所伤,伤人者却逍遥法外,才不得不拿起自己的钢刀前去复仇。他们也一度陷入迷茫,尤其是他们第一次伤害别人的时候,他们开始怀疑自己复仇行动的正义性,但是在听完了吉克的肺腑之言后,他们也不再欺骗自己,开始直视自己内心的渴望,自己就是要复仇,无需讲什么理由,至于什么该死的正义,反正它从来都是迟到的,至少自己不能抱着仇恨死去。
“为了复仇!”吉克率先喊出了口号,他很高兴,看演讲的效果,今天的事算是成了。
众人都是一愣,但随即统统换上了狂热的面容,一齐高声呼喊着“为了复仇!”一声声怒吼回荡在这间小小的仓库里。许多人都眼圈发红,甚至忍不住落泪,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看起诡异万分。他们开始打心底里相信这位貌不惊人的猩红大人,相信这位第一次见面的领袖可以领导他们完成他们的终身心愿。
这是有理由的,根据多年猩红下达的计划所表露出的能力,他们知道,这位猩红大人,绝对有说到做到的实力,且猩红大人对于吉吉威尔人的仇恨又远胜他们所有人,所以他们自然乐意为猩红所用,只要猩红大人可以带领他们实现他们的目标,就像猩红大人说的那样。
“在仇恨面前,一切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