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姑娘来了呀。”一张满是笑容的圆脸凑了过来,看着秦紫嫣道。他热情地招呼着秦紫嫣往里面走,手里端着一个洁白如玉的盅,这个盅比寻常的蛊要大许多,蛊身也是往外凸出来的。
所经之处,厨师们都大声笑着跟秦紫嫣问好,无一例外的都称呼秦紫嫣为紫嫣姑娘。
而慕容墨,始终一言不发,牵着秦紫嫣的手,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就仿佛,此时此刻的他们,不过是一对寻常的夫妻。
篝火点了起来,用竹子编成的桌椅都有规律的摆放成一个心形。
圆脸厨师停下脚步,看着秦紫嫣道:“紫嫣姑娘,生辰快乐!接下来,我们将为你呈上这世间最为美味的糕点。”
周围的其他厨师,也都抬起头来,目光里带着深厚的笑意,欢呼道:“紫嫣姑娘,生辰快乐!”
飘香的糕点,植物的芬芳,善意的笑容与问候,还有握着自己的手源源不断传递温暖的他。笑容,如墨入水般,一丝一丝地蔓延开来。
当所有的糕点都摆上桌,蜡烛在盛着水的白瓷杯里飘荡着,所有的厨师们也都静悄悄地退了下去。这被布置得仿佛蓬莱仙岛的树林里,顿时就成为了他们的秘密场所。天上的星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都跑了出来,光斑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竹制桌椅上,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慕容墨黑色的眼眸,越发黑得深邃,牢牢地定格在秦紫嫣的脸上,微笑着道:“知道你喜欢吃糕点,所以一个月前,我就开始让孙福派人在宫外寻找各地擅长做糕点的师傅。这些师傅来自五湖四海,他们每个人做的糕点,味道都不尽相同,你总算是可以大饱口福一次了。”
秦紫嫣没有想到这些师傅都来得如此不容易,一时之间感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慕容墨说得很对,再也不会有比这更让她感动的礼物了。
“来,快点吃吧。这个糕点,是水果拔丝,听师傅说,很难做的。每种糕点,我都让师傅做了十多种口味,你可以尽情地品尝。然后把你最喜欢吃的记下来,以后每天都让人给你做。”慕容墨将一盘金黄色的糕点推到秦紫嫣跟前,笑着道。
秦紫嫣夹起一个,放入嘴里,轻轻咬开,包心的水果便滑了出来,是菠萝果粒,入口香甜无比,顿时有种舍不得下咽的感觉。秦紫嫣自问自己吃过糕点无数,可是此刻的糕点,却让秦紫嫣有种自己从来都不曾吃过糕点的感觉。
禁不住食指大动,连夹几个吃了下去。直到慕容墨伸出手,挡住她的筷子,笑道:“还有那么多种糕点,你不打算尝尝吗?”
秦紫嫣这才停下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慕容墨拿起一个小碟子,每色糕点都夹了一个,递给秦紫嫣,宠溺得笑道:“都十七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像个孩子呢。”
“因为是你在我身边呀。”秦紫嫣笑得幸福而甜蜜。
“紫嫣,你知道我们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见面的吗?”慕容墨低声问道。
秦紫嫣歪着头,想了想,心头不由有些苦涩,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她的房间里吗?彼时,凌香上门羞辱于她,而紧随其后而来的他,也跟着凌香一起对她冷嘲热讽。他现在这样问,是何用意?
秦紫嫣猜不透,也不愿再往下猜了。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要相信慕容墨,他这样问,绝对不是为了伤她的心。这当中,一定另有渊源。
果然,见秦紫嫣久久不答,慕容墨已然笑道:“你一定是已经忘记了吧。可我,却怎么也忘不了。”
慕容墨闭着眼睛,徜徉在自己的回忆当中,流露出陶醉的表情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也是在花园里。那时的你,喜欢穿着白色的长裙,妆容清浅,笑容明艳。随花起舞,水袖甩将开来,是连百花都要羞色的美。自那惊鸿一瞥过后,我就再也没有办法忘记你。”
“既然如此,那么后来我进入东宫,要待我如此冷漠呢?”秦紫嫣放下手中的糕点,看着慕容墨的眼睛,认真的道:“有些事情,我一直都告诉自己不要去问不要去想,我把自己变成一个掩耳盗铃的人,以为这样做就能不伤心。可是,午夜梦回,我想要知道一切的渴望却是强烈得让我彻夜未眠。墨,请你将个中缘由,详细得告诉我一次好吗?”
“紫嫣,其实那并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误信谗言,才对你产生误解,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只要一想起秦紫嫣刚进宫那会,自己是如何对待她的,愧疚感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将慕容墨整个人都打翻其中。
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他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耳光。
美好善良如秦紫嫣,当初的他,是怎样狠心,才能那样放任凌香甚至帮着凌香去羞辱于她?
青州之行,算是他们两人感情升华的一个重要阶段。也让慕容墨深刻的意识到,秦紫嫣之于他,真的很重要。只是,性格同等倔强的他们,想要好好得相处,却是必须要经受诸多磨合,才能像如今这般言笑晏晏,相看两不厌。
而这个过程,委实艰辛。
他们,犹如摸着石头过河的盲人,每走一步,都是将心揣在嗓子眼处。
幸而,上天眷顾,他们最终还是成功地趟过长河。
“紫嫣……”慕容墨动情得低声呼唤道,手指穿梭在秦紫嫣的秀丽长发里,哑声道:“自从那一眼过后,我就一直念念不忘,曾偷偷去相府看过你数次。但是,紫嫣,你知道吗,我每次去的时候,都能看到你跟一个男子谈笑风生。我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男人,看见那样的场景,心里着实嫉妒不已。兼之后来秦如凤还特地前来告诉我,说你……”
“说我什么?”秦紫嫣追问道。
慕容墨沉默了下。
秦紫嫣自嘲的笑道:“我知道你是怕伤害到我,所以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如果你不说,会更加伤害到我。墨,关于这个问题,我们逃避过太多次,为什么不坦诚,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明白呢?”
“因为,有些事情,就像是蛛网一样,怎么理也是理不清的。”慕容墨轻叹口气,低声道:“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只当你真的是相府千金,想着秦如凤身为你的妹妹,总不至于污蔑你。因此,对于她说的话深信不疑,以为你真的跟秦时月之间有私情。”
秦紫嫣闻言,顿时有些黯然起来。
她原本是一心想着要知道当中缘故,并且以为自己可以面带微笑,毫不介意地听下去。可是慕容墨真的说了,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那么淡定。她还是会介意,听到那些污蔑的话,她还是会觉得心痛。
说到底,不过是个小女人罢了。
慕容墨一把将秦紫嫣搂入怀里,轻吻着她的嘴角,鼻子,眼睛,安抚道:“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把当中的缘故都告诉你了,既然如此,可以从心里将这件事情放下来,以后都不再去提了吗?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的夫君,没有好好的保护好你。但是,从今以后,我会拿出我全部的真心,来好好地珍惜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墨,我知道自己应该好好地珍惜现在的生活。你的改变,我也全都看在眼里,暖在心里。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我……”秦紫嫣说着说着,眼泪就不由掉了下来,她抬起手,想要逝去泪。
她知道,她的生辰,慕容墨费了很多心思;
她知道,慕容墨最不喜欢看到她流眼泪。
可是,她的眼泪偏生是如此地不争气,怎么止都止不住。
“紫嫣,想哭就哭吧。尽情地哭吧。只准哭这一次,这一次过后,再也不要哭泣了。”慕容墨拉下秦紫嫣的手,用自己的唇,仔细地吻去秦紫嫣脸上的泪。
如果可以的话,他多么希望,这些眼泪,都由他来流。
尽管依然有流泪的冲动,但是秦紫嫣却努力扬起笑脸,看着慕容墨道:“墨,我不哭。这样幸福的时刻,怎么能流泪呢。来,我们吃糕点。”
这世间,还有什么会比美食更让人心生愉悦。
糕点入喉,香甜暖糯,所有的不快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好吃吗?”慕容墨轻声问道。
秦紫嫣点了点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你瞧,肚子吃得都跟西瓜一样滚圆了。”
“那就不要再吃了,吃撑坏了,可就不好了。”慕容墨拉着秦紫嫣的手,站起身来,道:“走吧,我们回去。”
“那这些糕点怎么办?”秦紫嫣有些不舍地看着桌上依然摆得满满的糕点,这些糕点好吃不说,还是慕容墨费尽心思从各地搜罗来的厨师做的。如果就这样舍弃了,就真的是枉费了慕容墨的一番心血。
慕容墨轻笑道:“看见你这样珍惜我的心意,我的心里也变得甜蜜蜜的。但是,这些事情你就放心好了,不用操心,我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想浪费在这里便宜蚊子了。”
秦紫嫣害羞得抬起手,戳了下慕容墨的腰眼,慕容墨痒得难耐,见四下无人,干脆将秦紫嫣抱住,双双倒在草地上,吻肆意蔓延,*不断。今夜,是连星子都注定要掩面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