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名叫张三,叩见岳父大人。”
一句话,说得司空亮都开始有风中凌乱的感觉了,岳父大人?他什么时候这么老了?他的女儿都还小,这哪里来的野男人,敢跟他抢女儿?
“胡说八道,谁是你的岳父大人?”司空亮瞪大了眼睛,看着下首跪着的,依旧在拼命磕头的粗人。
他一身破旧的粗布衣裳,尖嘴猴腮十分猥琐的样?子,此刻已经是被人揍得鼻青眼肿有点惨不忍睹的感觉了。听他说话,司空亮恨不得上前再补一脚。
看到司空亮横眉怒目的样子,张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毕竟大将军的威严在那里,寻常百姓都是会害怕的。
但是想到那人许诺的好处以及贪恋着将军千金小姐的美?色,胆从色中生,壮壮神之后,依旧是大声的说道:“将军,等二小姐嫁给我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不该叫您一声岳父大人吗?”
“住嘴。”司空亮额上青筋暴跳,还来不及有所反应的时候。
却只见他的嫡子一掌就击中了那个所谓张三的脑袋瓜子,将他的头打得歪向了一边,随即又是一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的踢在了张三的胸口之上。
张三几乎是吓傻了,他只是一个市井无赖之徒,平日里最多欺负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那个看起来富家少爷一般的男孩子是真的十分生气,而且看起来,他是一个练家子。
胸口一阵阵的剧痛,可是他还来不及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却又是被那少爷一脚给踢过来,整个人飞出去老远。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二姐的名声。岂能是你这样胡乱污蔑的?”夕照怒喝着。
本来这是司空亮自己想做的,不过既然儿子已经提前替他做好了,因此,他只是摆出一副严父的架势,先是对夕照说:“好了,你别冲动,等我问清楚再说。”
“父亲,他明显是在胡言乱语,难道你也不相信二姐的为人?”司空夕照气急败坏的嚷嚷着,简直有点出离愤怒了。
“这——”司空亮才略微的沉吟了一下。
却被那人给找着了空子。张三转而对着他们拼命的磕头:“求求你们,饶命啊,别再打了。再打下去,就要死人了。”
被踢飞出去的时候,却是正好,他身上捆绑的绳索松散了许多。张三赶紧的又爬将回来,说道说:“你要是再打下去。你们的二小姐心上人就这么的……”
“你还敢胡乱说话?”不说还好,那个张三居然再一次的提起破晓,夕照脸上怒气更甚,指着张三的鼻头怒喝:“你哪里来的混账东西,居然敢这样编排我的姐姐。你算老几,我姐姐都不认识你呢。”
说着。冲上前去,对着他的胸口又重重的踢了一脚。
扑哧一声,张三直接吐出来一嘴的污血。他痛得是哀叫连连,干脆是死皮赖脸的在地上打滚了:“大将军要杀人了,大将军要杀他的未来女婿了。”
事到如今,也不忘说这么一句话,可见这人的执念痴念颇深。
司空亮先是以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夕照的行动。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以一种看似温和的口吻对着张三循循善诱:“好。你既然口口声声的叫我岳父,你可说说,有何凭证?”
“我和贵府二小姐是两情相悦,我有二小姐送我的贴身衣物为定情信物,如果我死了,你们家的二小姐就要守寡了。”张三的这番话说得极为利索,跟他外表看起来的猥?琐形象倒是极为不符。
殊不知,这是有人教他说的,这番话在他来之前已经差不多演练了千百遍。
“哦,贴身衣物?还有这样的事情,是什么样的贴身衣服呢?”司空亮脸上还是挂着温文的笑容,似在鼓励着那人,继续说下去。
果然,事情进行的极为顺利,就像有人告诉他的,只要他拿着那物件去闹,这件事,一定会成功的。越是官家小姐,越是看重清白名声,就算是吃亏上当,也只能含泪往肚子里吞,绝对不敢闹大。
如果这种事情传开了,要么,就只能将那个小姐嫁给他,要么那个小姐就只能一死以示清白了。如果能做大将军的女婿那是再好不过了,就算不成,那个人也给了他十两黄金还许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如此的好事,他当然是坚定信念的去做了。
此刻看到大将军的态度果然很好,很有一些求和的意味,听见了他的话,张三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从怀里掏出来那件意外得来的肚兜,献宝似的在众人面前抖了抖,“看,这就是二小姐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居然,居然是这种东西,司空亮刚才强装出来的镇定,终于全都消失不见了。他只觉得一股怒气从胸中涌现、不断地升腾翻滚着,到了最后,差点无法发泄郁结于心了。
这些年来,他其实都知道,破晓太过于任性胡为,被蒋氏宠得很不像话了。
但是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是亏欠了她的,本来以她的身份,应该是可以过着更加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因为他,只能委委屈屈的当着一个将军府的庶女。
因为这种歉疚心理,司空亮一直都对破晓极好、极为溺爱,因为他的态度问题,夫人对待破晓的溺爱更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古圣人云,棍棒底下出孝子,慈母多败儿,破晓的任性胆大、恣意妄为是出了名的,司空亮却从来不指责制止,一切只要能让女儿高兴就好。
可是没想到,到了现在,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司空亮当然也明白,以破晓的心性,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她的眼界甚高,不可能会看得上这样一个男子。
而大将军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只能是:破晓贪玩,在外面惹了什么是非,所以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再怎么贪玩,女孩子的名节应该是非常重要的,怎么能把自己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搞丢了?司空亮是十分的生气,而旁边的夕照也是瞪大了眼珠子,冷汗直流。
果然就像那个贵人所说的,只怕是,自己以后可以做这将军府的半个主人了。望着屋里富丽堂皇的装潢布置,张三洋洋得意,哈哈,以后他娶了那位二小姐,是不是就可以住在这里了?
张三开始得意忘形了,手里拿着拿东西抖啊抖的,正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却是冲出来一个黑影,众人还没看得分明,却只见那个黑影却是一把将张三手里的东西猛地抢了过去。
然后整个人缩到了三少爷身后,她将拿东西放在手里细细的查看了一番,随即露出一个冷笑:“哪里来的破皮无赖,居然这样的往我们小姐身上泼脏水,这可不是我们小姐的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原来,冲出来的人却是九梅,眼见着二小姐居然被人污蔑至此,她气愤不过才会冲出来的,没想到,却真的有了大的发现。
九梅不顾张三凶神恶煞的瞪着她,却是转过身来,眼里蓄满了泪水,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司空亮的面前了:“大将军,你可要为二小姐做主啊,这贼人如此的可恶,居然这样污蔑二小姐的名声。”
本想着直接将东西递到大将军手里,但,他毕竟是一个大男人,这种女儿家的贴身衣物拿到他面前细看毕竟是不好的,正在这时,正好看到了得知消息之后匆匆赶来的面上难掩喜色的将军夫人。
粗中有细的九梅计上心头,先是重重的给司空亮磕了一个响头:“奴婢求将军,为我们小姐做主。”
然后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跪拜着匍匐上前几步,蒋氏急匆匆的从六福居赶到这前院正厅来了,就是想着亲眼目睹这一切,特别是当司空亮骑虎难下的时候,她这个嫡母也可以做一把主啊——与其逼死女儿,不如让她嫁人算了。
心里正这么高兴的想着,谁知道才刚进大厅,猛然地,却看见有一个婢女跪到自己面前,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不过说话倒是口齿十分的伶俐。
“夫人,夫人啊,我们小姐是冤枉的,你可要为我们小姐做主啊。”表面上是在哭,心里却是在冷笑,九梅只是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虽然她是后来才被提升做一等丫鬟跟在二小姐身前伺候的,了解的时日不多,但是九梅胜在用功、勤能补拙。破晓既然能特意在蒋氏面前演一出戏,提升九梅,这么看重一个丫鬟,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九梅晋升的当天晚上,她就找芍药好好的讨教,不仅将二小姐的生活习惯、饮食爱好都搞清楚了,甚至连她的衣服,不管是日常经常换洗的当季衣服还是放在柜子里的过季旧衣,了解的清楚明白。
特别是,九梅知道,二小姐的贴身衣物都是容嬷嬷缝制的,而嬷嬷有一个特殊的爱好,所有的绣品右下角都会绣着一朵兰花的标志,图案清晰栩栩如生,绝对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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