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考试题目对于她来说异常亲切。
以‘父亲’为题在三小时内完成一幅人物水粉画。
当时考场外守候的安亦岚得知考题后,还暗暗在心里自责了一番,这不是在刁难她的女儿吗?
结果成绩却意料之外的好。
用以考试规格的画纸上,男人以悠闲的坐姿坐在某个场景里,半身的侧面轮廓用黑白灰勾勒出来,线条粗狂,每一笔都下得干脆,没有丝毫犹豫。他的手里捧着一本打开的书,眼神专注的盯在书上,嘴微微张开,看似在笑。
显得有些冷清的身形轮廓,甚至没有细微的表情刻画,一点儿也无法让人感觉到这是个‘父亲’的形象,说成是杀手都不为过。让最初巡视的主考老师见状不由的轻摇了脑袋,觉得这个女孩儿画工不错,但在理解程度上太过欠缺,等到在考场转了一圈再回到安澄身后,便被震惊了……
只有光阴影的人物,已经被大量暖色调烘托出来,橙色温暖的灯光犹如天降福音,将他完全笼于其中,尤其他手里捧着的那本书,内容更可以称之为‘鲜艳’,而男人的表情也在画快被完成之时愈发清晰。
是的,画中的人在微笑,你可以猜测画里的时间是夜晚,一位父亲正手捧故事书给自己的孩子讲床头故事,然后面目露出溺爱和沉稳,橘色温和的灯光烘得人心里暖暖的,就是这样生动。
十八岁的安澄脑子里父亲已经不是曾经长满络腮胡子声音性感低沉的男主播,更不是帅得天昏地暗可以去做偶像明星的美男,‘父亲’一词在她心里早已沉淀升华,即便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也不会再觉得不安。
有时候保持着做美梦的心态,未尝不是一件‘像傻瓜一样幸福’的事。
苏默当然希望他的小丫头,他可爱的妻子永远保持着那份美好的天真,任凭她去幻想自己的父亲是电台主播,是波音737的机长,是大学里不苟言笑的老教授,是宇宙科学开发研究员,是下一个登月的了不起的人物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