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柯七叶并没说什么,绿意也知道了什么一样,拿过书就赶紧走开了。
红妆依旧垂着头打着络子,一时间院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昭火给你的药,你可有按时吃?”
柯七叶见到红妆不说话,只能自己开口挑起了话题。
红妆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得一愣,一双残缺的手立刻一松,刚刚费尽力气打好的络子立刻送了开。
“谢小姐担心,奴婢,奴婢有吃。”
红妆回答的有些闪躲。
眼见心细如柯七叶,已经将她眼中全部情绪收入眼底。
走上去,接过她弄散的彩线,熟练的翻转缠绕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刚好能容下一块玉佩的彩色络子荷包就出来了。
将它交到红妆手上,她才抬眸问道:“药吃完了为何不告诉我?”
昭火给红妆开的药性温,有股淡淡的百合香味,以前她服药那几日她还能闻到那味道,如今,已有一日不曾闻到那香味了。
“小姐,奴婢,奴婢.”红妆急忙低下头,支支吾吾。
“红妆,我说过,跟着我便是我的人。”
“小姐,奴婢只是一个残疾之人。”她现在这样子,端饭都端不稳,更别说伺候柯七叶了。
“我不会忘了你的这双手是怎么造成的,我更不会因为这样将你赶走。”柯七叶看着红妆,认真且严肃的看着,“红妆绿意,你应该知道我取这名字的意思。”
红妆跟绿意本是一对双生子,如今来了府上,更是不能够分离。
红妆被柯七叶这一番话感动的热泪盈眶,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双手握着那个精致的彩色荷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去收拾一下,随我去回春楼。”
柯七叶起身,看了红妆一眼。
希望她今日说的话她能明白,她向来对衷心自己之人不薄,而她却傻到以为自己残疾了是要被抛弃的。
红妆闻了此言,急忙收了眼泪,对着柯七叶点了点头,跑进了屋里。
回春楼里,胡姬见到柯七叶来了,屁颠屁颠的跑上了天字一号楼。
“主子,主子,你可来了。”
想要亲近,却不敢逾越,胡姬站在门口,眼角偷看着端坐在桌子边上的柯七叶。
不得不感叹,这时间真是个好东西,上次见柯七叶她脸上尚还有些许的稚嫩,如今,完全脱了稚气,成了一名倾国倾城的女子。
纵使如今面对的只是侧颜,她的心跳也止不住的加倍了
“莫北妍还老实么?”
柯七叶看了看胡姬,会意了一下红妆,红妆退下。
胡姬上前,皱了皱眉道:“前几日还算老实,这几日不知为何,又闹腾起来了,倒是那个莫北央,那个神医说不过这两日的功夫就能够见人了。”
“怎么快?”
柯七叶挑眉,看来自己是小看了昭火,与人换皮也能这样速度。
胡姬点了点头,道:“说是要去参加什么太子妃的赏花宴,请帖都发到咱回春楼来了。”
“有莫北妍的?”
西皇不在朝中,莫北央出使西城就已经受到了怠慢,若是这时候赏花宴再不宴请他们,必定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再者,见到即墨桦跟莫北央走得如此近,即墨倾定是感到了紧迫感。
只是现在才拉拢,想必也是迟了。
“是的。”
“让她去。”
柯七叶拿起了桌上的一块玫瑰蜜糕嘻嘻品尝,却是在吃下第一口的时候皱了皱眉:“不是以往的手艺了?”
这回春楼的糕点师傅各个都是经过柯七叶细心挑选的,如今这糕点根本不及原来的十分之一。
胡姬浑身一颤,急忙跪了下来,不住道:“主子饶命,原来那糕点师傅在家中突然暴毙,而这师傅已经是能找到的最好的了。”她那时也觉得糕点师傅突然暴毙十分蹊跷,只是细细去查根本没发现什么端倪。
“这个糕点师傅哪来的?”
不仅口味不对,还有些熟悉。
柯七叶眉目微挑,看着胡姬。
“是,是寻着我在城外贴的公文找来的,据说家族世代在菏泽县做糕点的,老身自己尝过他做的糕点,虽是比不上王爷做的,不过已经是在西城能找的最好的了。”
她是觉得,没有什么人能够为了进入回春楼而来扮演一个糕点师,而且做糕点的手艺是演不出来的。
只是她刚刚说完这句话,便感觉一道目光冷冷的对着自己投射而来。
“回春楼用人,你可记得有哪些规定么?”
将那块糕点在手中捏碎,她眉眼之中冷气尽显。
菏泽,呵呵,她说怎么那么熟悉呢!
夜凤回,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主子,老身已经查过那师傅的背景,菏泽县确实是有此人。”
“阆苑城也确实是有胡姬一族,实则呢?”
起身缓步走到了胡姬身边,她目光冷冷,“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胡姬心中一颤,知道柯七叶说的什么,原本打算求饶的一下子噤声。
有种愿意等候处置的认罪态度。
确实是她疏忽了,而今日柯七叶问起,定然也是察觉了什么。
“去将青黛唤来。”柯七叶不想继续追究下去,“这件事不要跟人提起,也不要去管他。”
夜凤回那人生性多狡猾,若是自己贸然改变了态度,他绝对能察觉出什么在对自己做出不好的事情。
她要做的,就是杀他个措手不及。
而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
胡姬心下一颤,以为自己今日必定要受到惩罚的,却不想到柯七叶就这样放过了自己。
起身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立在那里看着柯七叶,惹得柯七叶回眸问她是不是真的想被惩罚。
从这一句话得知自己是真的安全了,胡姬几乎雀跃着走了出去。
红妆进来,快速走到了柯七叶身边,低声道:“小姐,刚刚有个大汉一直在楼下晃悠。”
“长什么样子?”
柯七叶漫不经心问着。
“奴婢只注意到他手腕上有一条纹身,像一条龙,却是一条蛇。”
那男子长得与旁人无异,唯一能抓住她目光的便是那手腕上的闻声了。
而且他还有故意掩盖之势,显然是不想给人看到。
“呵,随他。”
手上有蛇,似龙却不是,这除了夜凤回那个闷骚的家伙能想到给自己的手下一个弄一个,还有谁能!
手中捏着茶杯,她轻抿一口茶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