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即墨桦为了你,陷入百万精兵的陷阱之中,你说,他会不会撕成一块一块的,哈哈哈!!!”
循声望去,即墨桦骑着大马一身戎装正孤身一人在城门外面厮杀。
而她所在的祭天坛便在城门之上,他的绝望处境,她看的一清二楚。
以一敌万,他身上到处是流血的伤口。
“即墨桦,即墨桦,不要,不要。”
想要嘶吼,想要叫出来,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并不行。
“再看看这个,你哥哥,你看看他死得多惨,滚烫的铁水灌入喉咙,被拔掉了舌头,他死不瞑目,哈哈,柯七叶,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死重生之人,你注定要孤独终老,你身边所亲所爱之人,都要受到天谴,哈哈哈!!!”
“不,不,你是谁?你不是即墨染,你到底,是谁!!!”柯七叶跪在地上,脑袋一下一下的重重撞击着地面。
这是梦,这是梦,她要逃离,逃离。
眼前是即墨桦深陷百万大军之中浴血厮杀的画面,是柯木涵在阴暗的暗室之中被千刀万剐的画面,是她的贤儿被分尸的画面,是她的红妆被剥皮的画面。
他们都在喊叫,喊叫这她的名字。
“小姐!!”
“叶儿!!!”
“小七!!”
“母后!”
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到伤害。
“我是谁?哈哈哈,我是那个能叫你所有努力都变成徒劳的人,我是那个与你命格相克的人,此生,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柯七叶,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哈哈哈哈!!!“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上一世的即墨染,这一世的又是谁?
“这是梦,这都是梦,我要醒来,我要醒来!!!”
柯七叶的头不断撞击着地面,一下一下的,鲜血流出,而她的额头却不觉得痛。
这是梦呀,梦里她又怎么会痛呢!
“记住,命格相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等着你来找我,哈哈哈!!”
那笑声渐行渐远,柯七叶猛地睁开眼睛。
行至陕北的路上,这一场大雨,阻拦了即墨桦等人的进程。
因为断念去了无疆,柯七叶担忧即墨桦身边无人照顾,便派了无尽与他随行。
驿站之中,即墨桦临窗而立,望着窗外黑压压的天际与下个不停息的大雨,皱了皱眉。
“王爷,断念送信来了。”
无尽手中拎着一只已经湿透了的老鹰,从老鹰的羽翼之下解下一个竹筒,递到了即墨桦面前。
即墨桦皱眉,从无尽手中接过竹筒,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
展开来看,上面的内容却是叫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断念已经到达无疆,与莫北央的接应接上了头,一切都还顺利。
只是叫他皱眉的,是蓝圣炀与明月堂两人。
当然,还包括蓝圣炀执意要带去的那个孩子。
三人一路上打打闹闹,明月堂骨折了两次,头发被剪了三次,准备自尽五次,给断念下毒,不计其数。
理由是,断念试图破坏他与蓝圣炀密切的关系。
断念在信末留了一句:
这都叫些什么事。
是呀,这都叫什么事!即墨桦看完,将信纸揉成一团,烧了。
“王爷,前面去探路的人已经回来,说是这场大雨导致山洪,山路已经阻断,若是我们要去陕北,只能走水路,行至阿里,从阿里那个地方在上山,一路向北,方可到达陕北。”
无尽如实禀报前方探子的口信。
即墨桦点了点头。
“今日是第几日了?”
他终于沉沉出声,问的却是几人走了几日了。
“启禀王爷,三日。”
无尽知道即墨桦是想柯七叶了,却没想到即墨桦听闻三日之后,竟然笑了。
低沉的笑声带着磁性,竟然叫无尽一个男人也听得面红耳赤。
“三日,也不知道她可还好。”
即墨桦走到窗前,隐了笑意,再次将目光投入道雨帘之中。
“王爷,主子既然叫你先行,她在后面必是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只是王爷,墨宫那边加急消息已经数次传来,您,真的不看一看吗?”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我留给她的那封信。”他终是不能够将这个秘密对着她说出口,只能写在信中,叫她看得明白。
他写完这一切,甚至都不敢亲手交给她,只能交给昭火,叫昭火在他离开之后才交给她。
也不知道她看了没有,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他这样一个重生的怪人。
“王爷!!!”无尽见到即墨桦竟然将自己所说的墨宫一事自动忽略了,一时心急,竟然大声叫了出来。
“你家王爷现在是一心思春闺,心无家国事,这一路去陕北,墨宫的信就算是将你淹死了你也省省吧,即墨桦要是能看一眼,我就跟你姓,如何?”
就在无尽无计可施的时候,东方天御拿着厚厚一叠信件走了进来,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无尽会意,赶紧退下。
“你看吧,你就算是将这雨看穿,你的小七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东方天御悠长的叹气一声,将那信件甩在了桌上,自顾自的一封一封的拆了开来,“第一封,老宫主病危,少宫主请速归,啧啧啧,你看到没,你祖父都病危了,你还这样淡定自若,不孝,该死!第二封,老宫主很生气,少宫主请速归,唔,能生气了,看来是病好了第七封,老宫主说,再不归,亲自来捉。”念完最后一封,东方天御抓起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一副累极了的模样,“啧啧啧,你家那老头儿还真是,坚持不懈呀,他一天两三封信的这样送着不累,我收着都累了。”
说完这话的时候,即墨桦已经冷面走到了他面前。
将那些信全数收起,丢进了房间的火盆之中。
“你念着不累,我听着都累了。”
冷颜说完这句,他坐到东方天御面前,沉了沉眸,敛住在外时候才有的凛冽霸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修长的玉手捏住茶杯,不喝,只是盯着那荡漾出波光的茶水,道,“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写到了那封信中。”
“唔,关我什么事。”
东方天御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自己毫不关心。
“我以为我会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那你还吃了睡睡了吃?!”东方天御白了即墨桦一眼,“看来你也没怎么担心呀!”
“不能好好说话就出去。”
即墨桦极度不耐烦,抬眸冷厉的看着东方天御一眼。
“你说。”说得好像他有多想听他说话一样,东方天御这样想着,但是身子还是忍不住在桌子边上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