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柯七叶将那些家奴聚在了一起。
他们都在害怕。
柯琪儿的死,他们看得明明白白。
虽然柯琪儿用那种残忍的方式杀害了扬伯,是该死。
但是那两个血流不止的血窟窿看在他们眼中的时候,依旧是渗人的。
跟面前站着的这个大小姐一样渗人。
“你们都是柯府的家生子,柯府向来对下人是不薄的,你们想走,我也同意。”柯七叶说到此,转换了语气,道,“没人两百板,活下来的,随便你去哪,活不下来的,也算是对得起你们跟柯府签下的死契,如何?”
本来那群听到“要走也可以?的下人们都在心中雀跃了,没想到柯七叶在后面继续加了一句,两百板子,这任谁去挨都会没命的,这不是活活的把人打死吗?!
这样一说,那群吵吵着要走的人都立刻噤声,不敢在多说什么了。
“这不是摆明了不让我们走嘛,你又不是柯府当家的,你说了算吗?”就在这时候,一道尖酸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柯七叶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正是刚才说柯七叶是柯府的克星的那个人。
妇人满脸肥肉,说话说得口说直喷,见到柯七叶只是沉默,更是嚣张了几分,“大伙儿我跟你们说,我亲戚给我找的活计是在那昆府,那家的主母童氏可是个好人,你们可知道,童氏的女儿许人家许给谁了?王御史王忠的手下,人家府上可是在走上坡路,哪像这柯府————”
“第一,你们是柯府的家生子,想出去,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依旧就算是死了,也得葬在柯府给你们划定土地上,第二,这位既然这样想走,那好,就让你看看我说的话算不算数。”柯七叶听得那妇人一口一个“昆氏”“童氏”自然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
“糖宝,将她压下去,两百板之后,死没死都叫童氏过来领人。”
柯七叶的话说得决绝,地下一片抽气声。
糖宝会意,与卿桑两人上前就将那妇人一把抓住,压了下去。
行刑就在边儿上,所有人都目睹了那两百板子是如何落在了那妇人身上的,以至于最后,那妇人才挨了几十板子就没气了。
被安排去通知童氏的小厮回来的很快,却是一把回来跪在了柯七叶面前:“启禀大小姐,昆氏被抄家了,据说是,据说是王御史涉嫌与四皇子勾结意图谋反,王御史与其手下都被抄家了,就连那个童氏一门,都被抄了。”
与即墨染勾结。
即墨染的事情,即墨腾终于开始着手处理了。
抄家之举实属意料之中,只是想到赵飞燕可能会遭到此难的波及,柯七叶便觉得心中不好受,点了点头,在将目光投射道众奴仆身上,道:“如何,还有没有人想走?”
“刚好可以一起。”
柯七叶说着,视线迅速从下面站着的一干人身上扫过。
无人噤声,看来是没人要走了。
“留在柯府的人也需要弄明白,我留你们在柯府,并不是留你们在柯府继续妖言惑众,你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若是不明白的,要我教的,大可来找我,若是以后要我找到一个吃着柯府的饭,却做着吃里扒外的事情的人,后果可就不是两百板子那么简单了。”柯七叶不想过多的吓唬他们,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人之中还是不乏有些心存不轨的人。
不过,看了那妇人的下场,他们若是在不知道收敛一点,只怕到时候倒霉的就不是她了。
再看了他们一眼,柯七叶不再说话,迈步往归雁阁走去。
糖宝等人留下,处理之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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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雁阁中,阿七守在院中,见到柯七叶来了,忙的上半跪下。
“阿七参见主子。”
“起来说话。”柯七叶皱眉看了一眼阿七,这么多年她并不是很喜欢手下的人动不动就跪拜自己,糖宝与卿桑生活在自己身边是知道这些的,只是阿七刚刚从菏泽来,还没有习惯过来,老是喜欢跪拜。
“主子,属下是奉命来接主子去回春楼的,墨王殿下在回春楼等主子去看去议事。”
阿七起身,跟在柯七叶身后说道,“是关于皇上对四皇子下旨做出处置的事情。”
“即墨桦在回春楼?”柯七叶有些诧异,她分明是刚刚才从回春楼回来,这即墨桦难道是后极一步进入回春楼的吗?难怪糖宝在墨王府中找不到他。
这样说来,是不是也说的清楚了?
柯七叶的心中快速的被这样的情感所占满,竟然觉得有几分小孩子得了糖果一般的欣喜情绪。
“墨王殿下在回春楼等着主子,至于什么时候去的,昭火并没有通知我。”阿七见到柯七叶脸上的郁郁颜色消散了许多,知道她肯定是为即墨桦的事情想了许多,想不明白却又不想去过多干扰才会有那样的情绪的。
心下不免替两人高兴了一番。
说话间,柯七叶便点头随着其往回春楼去了。
柯府的闹剧终归于平静,该死的人还未死透,比如说柯长峰。
只是柯长峰已经痴傻到了极致,便是堇儿扑到他身上去将柯七叶处置柯琪儿的残忍手段告诉他,他也只是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竟然连反应都懒得给出一分。
老夫人躺在床上,却是一日日的消瘦了下去。
她的身子语言不利索了之后,思想却是一日比一日明澈了。
说到底,她怨恨柯七叶对柯府所做的一切,但是柯七叶又何尝不怨恨她呢。
柯府中的人对玉无双所做的那些事情,比柯七叶所做的残忍一百倍一万倍不止。
原来是非因果,是真的存在的。
相较于柯府的死寂,太子府却是鸡飞狗跳一片。
话说诸葛熙听到了那黑衣侍卫回来禀报的话语之后,愤怒的跑出了太子府。
回来的时候却是失魂落魄一片,脸上又哭过的痕迹。
双眼红肿,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冲花了去,红一片白一片的沾在面上,看起来实为丑陋。
她跑回太子府之后,便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她院子之中。
没人敢上前劝说,也没人敢在一边的多说一句。
因为,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最后,诸葛华阳走了上来。
这个院子才起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