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是什么事情,我如何能帮你?”
柯七叶神色冷清,像极了无尽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的模样。
无尽心中凌然,一时无奈,表示自己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东方天御以前给王爷写的信件从来都没有叫他们看见过,或许到底是什么事,也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了。
“既然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你,你自己去与你家王爷说吧。”
柯七叶说完,从竹编的椅子上起身变要走。
无尽无语,这也行。
柯七叶难道就不担心王爷的安危么?东方天御说得那般火急火燎一刻都耽搁不了的事情,在柯七叶眼中啥时候也能这样无足轻重了?!
“主子,王爷在哪呀?”
想了一遍,无尽扯开嗓子对着柯七叶的背影问道。
却不料这样一问,叫柯七叶的背影直直的僵住了。
良久,她才微微动了动,缓缓转身冷冷直视着他,道:“这个山谷之中的活人不止我一个,你不许再问我了。”不许再问她了,她的脑子现在已经被即墨桦弄得一团糟了,很乱很乱,不知道该想什么该去在意什么了,她有预感,东方天御找他肯定不是小事,但是她却不想去想到底是什么事,心里好乱,好乱。
这个时候,有点怀恋蓝圣炀或者是明月堂还在自己身边的日子里,若是有他们在,她或许可以大醉一场,或许可以放肆一场,或许可以毫不顾忌的哭一场————————
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用自己的坚持支撑着自己的灵魂。
好累好累。
甩下无尽,柯七叶离开竹楼,回到了木屋之中自己的房间。
房间之中很是空荡,那一张雕花大床上面也是冰冰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即墨桦已经两日没有回来了,他在即墨宇的坟墓前守了两个日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愿意面对柯七叶还是什么,总之,他是两个日夜没有回来了。
藏书长老与南子画站在柯七叶房间门口望了望,想说什么的,终究是忍住了。
将所有想说的话化成了一抹叹息。
“长老找我有事么?”
终究,柯七叶还是无法将一切事情都放下的。
柯言其的毒还未解,糖宝的眼睛还未治好,她的病还很严重,一切都还是很恶劣。
她突然想起那一日,在柯府的那一日,董薛媛要死的那一日,她还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却没有想到现在的一切,比以往更加不堪,更加困难了。
从床上撑起了身子,柯七叶看着藏书长老,以一种极为镇定以及冷清的目光。
南子画望着这样消瘦苍白的柯七叶,有些难过。
或许兄妹连心便是这样来的,柯七叶最近的低沉抑郁叫他的情绪也很是低落。
但是即墨桦却是失去了亲人,他连劝说都不知道如何去说。
“是关于柯言其的毒的。”藏书长老进去,毫不拐弯抹角的将来意说明了,“万世奇毒,恰巧老夫知道解毒之法,幸亏你们一直以来用行针将柯言其的毒控制的很好,并没有加剧,还有得治。”
“既然是这样,那就多谢长老了,不知道这解毒之法,到底是什么方法?”
柯七叶说着,想要勾动唇角笑一笑,却发现自己的唇角已经僵硬,连笑,都显得尴尬至极。
“这解毒之法,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只是在替柯公子解毒之前,老夫有一事相求。”藏书长老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语气。
似乎是在思考。
柯七叶抹唇:“长老有事大可直说。”
“老夫见到柯公子根骨很不错,探知其性情很是温厚平和,遂想收其入门下,继承老夫的衣钵,不知道柯小姐认为此事可行不可行?”藏书长老一番话,叫柯七叶与南子画都惊住了。
这入藏书长老手下为徒,便是进入墨宫。
这可是多少人想的事情,不得不说,若是真的能行的话,柯七叶肯定是第一个赞成的。
只是成为藏书长老便要一生戒痴戒欲,此生所过的日子除了墨宫书阁之中的书籍便是墨宫之中的书籍,枯燥无比,不知道柯言其是否能够忍受。
这样的决定,很显然柯七叶也是不能够替柯言其做这个决定。
“这样的问题,长老问我,我该如何回答?倒不如长老将二哥治好了,亲自问二哥来的好。”柯七叶微微抿唇,表示自己是不会替柯言其做决定的。
“哎呀,这倒也是,只不过我是看柯公子确实是很好的,心情实在是有些激动了,其实我第一眼看到柯小姐的时候,也是想要将柯小姐收入门下的,只是后来发现,柯小姐心不在此,遂也作罢了。”藏书长老闻言,拍着大腿笑了笑,面上的皱纹被他这样一笑,也舒展了不少。
柯七叶闻他这句话,却只是无奈笑了笑,道:“我此生已经杀人无数,还要杀人无数,实在不适合做这样造福天下的事情,长老厚爱了。”以后的路,注定艰险,手上还要染多少鲜血她实在是不知道的。
“哈哈,柯小姐所言老夫很是不赞同,只要心中有爱,便是大爱之人,心中无爱,日日吃斋念佛又有何用,柯小姐说是吗?”
“是。”柯七叶微微一笑,不否认。
但是心中却是不赞同的,她向来不是大爱之人,也不准备成为一个大爱的人,因为那样,太累。
“说了那么多不相干的话,是时候说说柯公子的病情了。”藏书长老见到柯七叶眼中光芒太过坚定,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一丝痛惜,却没有说破,而是转变了话题,道,“柯公子的毒虽然不重,但是也已经深入骨髓了,《草本记》上记载万世奇毒,用活人精髓延续,也算是一种活物,在人体中繁衍,继而使得人由内往外的浮现出一种网状的黑线,那便是在不断生长的毒物,治疗这种毒,最重要的是要洗髓,洗髓散,制造起来并不难,难就难在,光用这洗髓散,只能解五成的毒,而另外五层——————”
藏书长老欲言又止,再要说下去,面上已经露出了为难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