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座位上,看了下表。六点半,很少有人的时候,我享受着早晨难得的清闲。看着别人一个个进入教室,注意到我的时候,我像他们回一个微笑。
不到十分钟花蕾来了,笑着对我说:
“呀,来的可真早啊,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我想,没有,只不过偶尔想看看教室安静的样子”。
“你的回答像是小说中的回答”。
“也许我可以去写小说。”
她坐了下来,我回过头看了下她的侧脸,小而挺的笔尖,皮肤白皙得连耳朵上的茸毛都能看得见,在不经意间,她用纤细的手将垂下耳鬓的一缕头发从容地捋到耳后,就像所有淑女都会的那种标志性动作一样,自然得让人觉得可爱。
“嗯?怎么了吗,我的脸上”。
“不,没什么,你皮肤好白,像兔子。”
“你喜欢兔子吗”。
“对,我喜欢一切可爱的”。
她低着头拿出书,从侧面可以看到她的微笑,我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一个女生这么长时间。
“也许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单独出去散散步。”。
“嗯,好啊,咱们还要相处很久呢。”
“是的,很久”。
相顾无言,接着又是对视而笑。
读完第一节要上课语文课,我走到南宫旁边,顺手拉起他的衣袖。
“不陪我走走么”。
“好,刚好没吃早饭,你请我吧”。
“可以,说说话吧”。
“哎,别这样拉着我的手,别人会误会的”。
我笑了,说道:“别人不会误会,你不是说过我很可爱吗”。
“好恶心,有人这样夸自己的吗,我承认你很像个女生,不过也请别这样。”。
走到操场我放开了他的手。
“准备怎么做,下一个目标呢。定好了没有?”
“你到挺积极,怎么了”。
“没事,突然发现你的计划是个很有价值的事情,跟教父一样”。
“八字还没有一撇,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了,你有什么主意吗”。
“不是很有主意,不过也能帮到你一点。快计划好,下一个人是谁,我好行动”。
“昨天打残那两个,最近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活动吧,我相信昨天他们根本没认出我们来”。
“那是自然的,不过尽快,我想这两天就行动,日久生变,尽早铲除一个祸患,对大家都好。”
“听你的,我让翔子在三班也动员,很快就有动静了。”
“知道了,计划现在开始,就不要再拖延了,这学期末,将所有不干好事的东西全收拾了”。
“哇。想法很好”。
“这是神的旨意”。
“什么时候信神了你”。
“现在”。
整个上午我都在考虑该怎么进行我的计划,现在我的眼中只有两个字:复仇,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目视前方但空洞无物,失去了焦点,我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听课上,我内心飞速转动着,想着我放出去的大话,这不是什么大话,我说道了,就一定会做到,三个月,不就是像福音书中的耶稣的话吗,或许会让人笑话?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些混蛋在我面前做的这一切恃强凌弱的事,我忍受不了,他们也许都是些软弱的混蛋吧,自己不敢一个人去和一个人单挑,决出胜负,还要几个人来欺凌一个人,那么杀了他们也无可厚非吧?我在心里笑出了声。
无知的人啊,不信上天有惩罚,不信报应,我是该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痛苦的人多还是快乐的人多,快乐的人少,因为他们用暴力去攫取快乐,实在愚蠢,根本体会不到活着有多么辛苦,不知道心痛为何物,更不理解一个人的世界是多么容易暗淡下来。啊,我要拿这些人怎么办呢?我想到用尖刀插进他们的心脏那种爽快感,快速解决一个人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我很想试一试啊。就像宰杀一头牲畜的那种感觉,要不要找他们中一个人来试一下?学校制裁不了他们,法律也保护他们,真的以为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对于恶人根本不需要什么怜悯,只需要用更残忍的方式来对待就行了吧?
我想起了尼采的一句话:如果你的尊严受到了侮辱,那么你可以请他出去决斗,可以光明正大地杀死他。决斗,真是个完美的制度。
我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这就对哲学命题最简单的回答:生存或死亡。我要让死亡的威胁时刻缠绕着他们那些无知的人,认识不到自己的罪恶,知道一味取乐,恶人居高位,善人受欺压,永无出头之日,这就是现在的我唯一看不习惯的东西。凭什么呢,神为什么会允许他们行这样荒唐的事?
中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我没有回学校也没有吃饭,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操场散步,思考着我的问题的答案。我远远看到在一个角落,几个人好像又在做着什么不好的事,可能又是一个孩子被威胁了吧,通常是要点钱花之类的,我没有过去,远远看着。
我们这所学校是全市最乱的学校,虽然升学率排在前面,但是校风是出了名的差,我虽然因为有点小聪明,勉强维持着良好的成绩,但每天被这些人困扰着,也不是个事,迟早要有个了断,学习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既然没人关心我学习是怎样的,我何必还要那么认真呢。
那些人散去了,孩子无助地蹲坐在地上,掩面哭泣。我来到他身边。
“你怎么了呢,孩子”。
“没事的。”
“你为何哭呢,是谁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啊,不,没有。”
“还不愿意说吗,我已经看见了,他们欺负你了吧”。
哭泣更厉害了,我知道他很难过,他更需要的是有人来关心他, 泪水是真心的表达。我没有再说什么。伸出手。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将那些人全部杀掉吗?
“啊”。他眼睛里噙着泪,疑惑地看着我。
“和我们一起,杀了他们?”。
我不用解释什么了,因为他的手紧紧握住了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又哭了。我笑着说没事了,从今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神不听他们的哀求,不顾他们的哭号。现在,我要成他们的神。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