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牛鬼蛇神，申请破产
“伊丽莎白·霍尔姆斯和其下属已经于今天下午到达芝加哥。”
待索尔离开后，凯拉走入了办公室内。
“需要预订晚宴吗？”按照查理会客的习惯，凯拉试着询问。
“不需要。”查理摇摇头“待会就让她们两个来办公室嘛，完全可以在这里商谈。”
“好的……查理。”凯拉点点头，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称查理为“先生”或者老板，而是直接念出了查理的名字。
除了查清楚造谣之人的身份之外，查理今天来到公司主要还是为了跟两位公司的创始人商谈。
他已经看过案底贝恩斯的报告，其中有两家公司格外值得关注，他委托贝恩斯向对方转达了投资的意愿，两家公司的创始人欣然答应，并立刻动身前往芝加哥。
“还需要我吗先生？”凯拉突然有些紧张地说道。
“暂时不需要了。”查理打量着她。
“好的，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随时吩咐。”凯拉点点头，额外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查理耸耸肩。
凯拉噗嗤失声笑了出来：“我只是你的秘书，起码在工作时间是。”
“当然，我可不想支付给你加班费。”查理笑着回应。
“但你可以支付别的。”拉开办公室门前一刻，凯拉媚眼如丝的瞥了查理一眼。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左右，敲门声响起，进入办公室是个金发女人，有着较为突出的苹果肌，金发也打理得商务干练，她身着传统的职业套装，黑色西装外加长裤，脚踝覆盖着纯黑色的袜子，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正常情况下显得过于保守，实则是正式商务场合的正常着装。
查理不由地回想起几年后的她，那时她已经被誉为“女性版乔布斯”“改变世界的女人”“最年轻的女性亿万富豪”，着装风格也如同乔布斯一般尽量地风格化，每天都穿着那件标志性的黑色翻领毛衣。显然此时的她并将这种COPY做到极致。
跟着她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位看着像是印度裔一般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背头梳的一丝不苟。
“欢迎二位，请坐吧。”查理起身，与两人分别握手，凯拉这时也进来，给两人倒水。
“这位是拉梅什·巴尔瓦尼，Theranos的总裁和首席运营官。”女人一坐下就解释道。
查理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们还是长话短说，马上我们两个还要去华盛顿，与DOD相关人员会面，他们对Theranos开发的全新一代血液检测技术非常感兴趣，事实上这才是我们两个此行的目的地，既然您希望与我会面，我们也只好中途转机。”她的语速飞快，说话的时候几乎不眨眼，直勾勾的看着查理，有一种天然的压迫力。
查理先问及目前公司的经营情况，包括那台被命名为“爱迪生”的血液检测仪。
Theranos公司主要研发血液检测技术，号称常规检测百分之一的样本数量，在一分钟内就能检测出350项生物指标，伊丽莎白·霍尔姆斯给公司定下了“一滴血改变一切”的口号。
硅谷投资的绝不仅仅是网络科技企业，事实上针对各种前沿的生物医药技术，也有一整套的融资渠道。
“看来您对我们非常了解，正好免去了我不厌其烦的介绍，要知道很多投资人对相关领域称得上无知，我从来不会接受他们的投资，而您给我的印象并不同。”她直勾勾的看着查理。
这时一旁的印巴裔拉梅什·巴尔瓦尼开口：“您的预期标的是多少？”
查理单手撑着下巴，无视拉梅什的话语，迎着伊丽莎白的目光：“我得提醒伱，这只是一次短暂的商谈，我现在还没决定要投资你们。”
“当然，面对足以改变整个医疗科技领域的前沿技术，您的犹豫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改变世界的机会并不多。前年默多克也对这项技术提出了担忧，和你如出一辙，不过在听取了我的详细介绍后，他改变了主意，并领投了A轮融资。去年拉里·埃里森也是，他本来有更好的机会，但因为一时间的犹豫，最后多花了上千万美刀。”
“拉里·埃里森？我们刚刚才在苹果的第一次董事会上碰过面。”
“没错，就是他，除此之外，著名投资人蒂姆·德雷珀也是我的公司的忠实拥趸，还包括两位前GUOWU卿，二人确定要进入Theranos董事会。”伊丽莎白如数家珍的说着。
瞧瞧这公司背后的名单，能被如此多的大佬青睐，甚至连DOD都表现出了兴趣，简直就是现今硅谷最优质的独角兽。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现在不缺钱，也不缺投资者，您能给Theranos带来什么才是关键，您拥有天然的传播渠道，我希望能在杂志上出现Theranos公司的相关介绍，应该让更多的人了解到这项彻底颠覆行业的技术。”她从容不迫的说着。
听起来反倒她才是投资人，而查理只是个上门的创业者。
“技术方面我已经做过相关调查，其实我更好奇你的个人经历，据我所知，你在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这项技术对吗？”查理表现出对她个人的好奇。
“没错，在大一的时候我依靠出色的成绩成功说服了我们学校的工程学院院长Channing Robertson，他让我破格进入到博士生实验室里做助理研究员。”
“03年，我随医疗团队进入新加坡，在这里我见识到了传统血液检测技术的落后，离心分离，抗体反应，细菌血培，往往要几天时间才能出结果，从那时起，我就决定改变这种落后的情况。”
“回国后，我离开了斯坦福，并拿出之前积攒下来的积蓄，创立了Theranos企业，整个过程中我身边的这位拉梅什给予了我很多帮助，我们两人决定携手攻克这项难关，结果还不错，我们现在已经拥有多项专利，并将常规血液检测的时间大大提前。”
“如果没记错的话，03年的时候你才十九岁对吧？这个时候你身边的同龄人还是开派对谈恋爱。”
“没错，但我从不认为年龄是创立伟大事业的阻碍，亚历山大十六岁就开始缔造伟大的帝国，玛丽雪莱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写下了《弗兰肯斯坦》，路易斯·布莱叶十五岁时发明盲文，莫扎特更是在八岁就开始独立编写乐谱。”
“所以，别人能够做到，我为什么就不能？”她反问道。
“你可真有意思。”查理哭笑不得。
“乔布斯曾经说过，只有那些疯狂到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才能真正地改变世界。我受到过抨击，但我绝不会因此改变初衷。”她双手握拳，说的铿锵有力。
看着她的反应，查理还真就无法判断她到底是伪装出来还是真的已经魔怔。
要说演技，罗伯特德罗尼都得甘拜下风，她才是天生的伟大演员。
“够了，伊丽莎白，吓着查理先生。”拉梅什抓住了伊丽莎白的手腕。
查理将这个动作看在眼里，平静地回应：“但你可别忽略，玛丽雪莱的父母都是当时重量级的作家，从小就耳濡目染，莫扎特更是出生在音乐世家，伟大的成就跟年龄确实无关，而是来源于平时的积累与努力。”
“而你又有什么呢？伊丽莎白·霍尔姆斯女士，你的母亲是国会雇员，父亲是安然公司的副总裁，还有你身边的这位拉梅什先生，尽管他的年龄都快能做你的父亲，还在这般无私的帮助你，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呢？你什么都没有，你只是个毫无相关技术背景的斯坦福肄业生罢了。”
查理微笑着说道。
“你把我们当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投资。”伊丽莎白怒不可遏，睚眦欲裂。
“当然想过，但听了你这一大堆毫无技术可言的废话之后，我改变了这个想法，包括现在和将来。”查理摇摇头。
“抱歉，我们得离开了。”拉梅什面色紧绷，跟着起身。
“终有一天，你会感觉到后悔，别不承认。”离开之时，伊丽莎白深深瞪了查理一眼。
“我当然后悔，后悔没把你此刻的表情拍下来，这样等你日后进了监牢时，我就可以把这讽刺的照片卖给报社。”查理朝两人挥手。
等两人气冲冲的离开后，查理坐回到座位上，低声道了一句：“果然是牛鬼蛇神。”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在这个项目上花费哪怕一毛钱，邀请两人来芝加哥，也只是想看看这个硅谷头号骗局的缔造者，究竟有多么长袖善舞。
没错，Theranos公司从头到尾没有进行过哪怕一项技术研发，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伊丽莎白和她的男友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却还是不断编织这个名为“皇帝的新衣”的故事，甚至不惜删除相关数据，蓄意造假。
结果却让查理大失所望，伊丽莎白的骗术一点也不高级，甚至漏洞百出。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她的长相还不错，符合大众心中“科技大佬”的预期，外加上说话语气与特殊的神态，的确会让人容易产生迷惑性。
但那些大佬，前GUOWU卿，DOD的相关工作人员难道看不出来吗？
查理不会去深究这件事，这与他无关，他也不会断人财路。
退一步讲，Theranos这种“生物公司”也并非没有先例，甚至有一家公司靠着招摇撞骗，在一毛钱盈利的情况下成功上市，最终通过收购其他研究项目，成为了生物医药领域的巨头。
假使几年之后没有哪位记者出来揭露，没准伊丽莎白还坐实了“女版乔布斯”的身份。
甚至有可能那位记者，也是受到了某个人的指使？
细思极恐，通过这次管中窥豹，查理起码明白了一个道理，娱乐业这点猫腻，在投资领域只算是个弟弟。
凯拉这时走进来，瞧着方才两人离开时的反应，就知道这次商谈已经彻底结束，查理跟她说起前因后果，让凯拉啧啧称奇。
“没想到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话说回来，斯坦福的高材生和一个印巴后裔中年男人……难道就仅仅是为了创业？她可真够豁出去的。”回想着那位拉梅什其貌不扬的面容，凯拉感慨。
相比于其中的细节，她身为伊丽莎白同龄女人，明显对情感上的私事更为好奇。这么一对比，她感觉比伊丽莎白不知道幸运了多少倍，意识中那点仅剩的羞愧感顿时烟消云散。
她默默绕过桌子，来到查理身边，主动牵起了查理的手。
查理让她顺势坐下，解开衬衫扣子，探寻秘密。
“噢”凯拉闭上眼睛，轻咬下嘴唇。
最后还是抓住了查理的手腕。
“你还有客人呢，我可不想出丑。”她娇俏的笑着说道。
‘刚才明明是你方才主动靠近，又说这些，真是个小妖精。’
“那就让他换个时间，反正也是学长，这点面子还是给的。”查理坏笑。
“别……你欺负人。”凯拉呜呜咽咽。
等埃隆马斯克敲响房间门时，足足过了大半分钟门才打开。
开着老板椅上头发披散的正是系扣子的年轻女孩，埃隆马斯克抖了抖眉毛，看着身前的查理：“没打扰到你吧？”
“事实上，你的确打扰到了。”查理眯起了眼睛，随即展颜一笑。
“但我依旧欢迎你的到来。”
“你不需要欢迎我，其实我可以晚点再进来。”马斯克跟着开起玩笑。
两人热情地拥抱。
凯拉离开时，查理还默默掐了她腰部一下。
凯拉飞快打掉查理的手，回头嗔怒地看了查理一眼。
玩闹之后，总归是要进入正题，马斯克进入办公室。
“就在刚刚，伊丽莎白·霍尔姆斯跟我交谈过。”查理说着。
“你不会……答应她了吧？”马斯克稍显惊讶。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不会，如果你的钱这么容易出了口袋，我也不至于大老远的跑过来，卑躬屈膝寻求你的帮助。”
“听起来你遇到了挺大的问题?”
“相当大的问题，特斯拉准备申请破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