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了初步的猜测,但是证据链却是缺乏的,而且X学校其实也缺乏直接干预这样的事情的手段。他们虽然在美国有不小的名气了,但归根到底,他们还只能算是盘踞在纽约州的地方势力而已。在纽约州之外的地方,他们能干的事情很有限。所以他们现在能干的就是一边和教令院那边联系,看看那边能给些什么样的建议。另一方面就是做好应变的准备,同时通过自己掌握的政治渠道,去探听一下风声。
林秋生便立刻通过量子通讯技术和教令院那边取得了联系,并将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告知了他们。几个小时后,他就得到了教令院那边的回复。由此可见教令院对这个事情相当的重视。
教令院在总体上赞同了林秋生的推断,但他们拿出了更细致的猜测,包括美国联邦政府可能采用了那些“黑巫术”,以及如果成功,能够获得的效果,以及如果失败,可能会有哪些恶果的猜测。
然后到最后,真君,啊,应该说是茅教授(再过几天,你们就要叫我茅院士了)还吐槽道:
“一帮子昂撒人,本来就被大陆排斥,还要做这种高风险的事情,他们的功德够用吗?干这种事情,多半是要失败的。不过就像你猜想的那样,在现在的状况下,即使出问题了,问题也不会太大,不会真的弄到收不了场的地步的。他们之所以敢冒这样的风险,多半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
但是正因为就算这事情失败了,最后的结果也是可控的,损失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他们可以承受,那美洲大陆更可以曾受,那么如果‘天意’有知,他们更是肯定会失败。所以从他们的角度出发,还不如等潮汐的高度更高,弄出事情来破坏力更大了,不断他们肯定收拾不了,承受不了,就连大陆本身都会受损,然后再来博一把,那种情况下,大陆多半反而不敢捣乱了,成功的希望可能还大一点。嗯,这就是‘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了。”
“教授,我觉得他们要是真的要玩大的,那多半八字还没一撇,就要先出问题。”林秋生说。
“那是,要不然还要功德气运干什么?嗯,我觉得你们还是主要把精力放在这事情要是搞砸了,该怎么善后上面,这对伱们应该是一个好机会。不过我记得你们一直以来和毛驴的关系更密切一些,这事情要是暴雷了,毛驴肯定会有麻烦的。”
“我们和大象的关系也不差。”林秋生说,“事实上,只要是有钱人,谁和谁的关系还真的能特别差呢?而且真……教授,这件事情我估计大象那边也脱不开干系,到时候真要是暴雷了,大家都是有责任的。”
“要是几十年前,估计他们都不会吭声,但是现在就难说了。多半会狗咬狗一嘴毛。另外,我再提醒你一遍,虽然理论上这个事情的上限只有那么点高,但是,这个理论上的上限其实是很有弹性的,因为它没有考虑这片大陆的倾向。考虑到这片大陆的倾向的话,那这种上限的弹性可就大多了。对美国造成的威胁可能会比之前你想的更大。当然,对你们来说,其实不见得是坏事。”
林秋生没有说话,他明白真君的意思,这片大陆的意志对于外来人种是有一定的排斥的,尤其是对昂撒人,更是如此。而参与这件事情的,多半也都是些昂撒人,说不定还有些1.0版的宗教人员什么的。这些家伙都是受到大陆排斥的对象,因此,最后事情弄出大问题,还真是正常的。至于真君后面说的东西,那是说在本质上,林秋生他们其实和昂撒体系是处在敌对位置上的。他们现在虽然还迫于力量上的问题,和美国主流的混在一起,但是最终他们一定是要和美国的主流翻脸的。如果他们不这样做,大陆意志就会和他们翻脸了。所以,能让美国的那些昂撒人的力量遭到削弱的事情,对他们都是有利的。
接着真君又道:“秋生呀,我这段时间回了国内,算是从更远的角度在看你们了。很多时候,所谓旁观者清,所谓看棋高三段,我现在也有些话要提醒你们。在修行中,法财侣地虽然都很重要,但是这些都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你知道我不赞同那些西方教的光头的‘弃舟登岸’之说,我们道门的修行虽然讲究‘为道日损’,所谓‘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但是我们的‘无为’,不是为了离弃世界,而是为了以无事取天下。那些西方教的家伙却不是这样,他们把目的都给放弃了。不过,他们的那一句‘法尚应舍,何况非法’还是决绝得颇有点勇气的……你明白我说话的意思吗?”“我明白,我们现在经营的东西,积累下来的财富,最终都是为了修行的目的的,它们虽然重要,但不能把它们当成了目标,必要的时候,它们都是可以舍弃的。您是不是估计在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很快就会面临需要做出这类的取舍的局面了?”林秋生又问道。
“你自己想。有些东西我不能说,说多了对我,对你都不好。”真君又摆出了一副谜语人的样子。不过林秋生这次却没有产生出要暴打一切谜语人的想法。因为有了如今的修为之后,他也渐渐明白了,那些谜语人的做法很多时候的确是不得已的,真君能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的够意思了。
“谢谢提醒。”林秋生说。
而当林秋生向菲德尔他们转告这些东西,尤其是东岳上卿司命真君的看法的时候。林秋生自己也不得不当起了谜语人,而他说的东西呢,菲德尔和安德雷斯还有安妮大概是懂了,但是剩下的那几位却都瞪大了眼睛。
“林,你以前说过,你最讨厌谜语人了,苟三家的都该打的。”格兰特嘟囔道。
“那是以前,现在情况有变化了,林已经是遍知真人了,不要说林,就是我,其实有些东西,都不能随便说了。”安妮解释道。
“这是什么意思?”席尔瓦问道。
“我们在现在的水深情况下,已经不是小虾米了。”安妮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带来不小的扰动。我来打个比方吧,比如说炒股的时候,如果你手里只有一两千美元,那你对行情的变化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如果你手上不是一两千美元,而是一两百亿美元,那你的一举一动本身就会影响到行情。我们观测到的行情是一码事,但是我们只要有所举动,行情又会是什么样子,就有是一码事了。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说这么多干啥?”格兰特撇了撇嘴,“不过是从物理学上来说,观察本身就是干扰嘛。嗯,我早就不是文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