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皓面色一震,眼中闪过一道暗芒:“你要做朕的皇后?”
冷傲岚冷然的望着他,挑衅的笑:“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不配?”
月倾妆为了西陵皓的皇位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年纪轻轻反而要独守空闺,西陵皓如今已坐上帝王的宝座,第一个该嘉奖的功臣就是月倾妆。
她这么说,只不过是为月倾妆讨回她应得的。
“不是,只是……月儿,你何时也变得如此世俗!”西陵皓眉头皱紧,意味深长的幽叹了一声,话语中不减讥讽之意。
冷傲岚眸光潋滟,抿唇与他对视,冷笑道:“呵呵,在你们男人眼中,女人就该默默无闻的任你们利用,即使被你们利用完一脚踹开,也不该有半句怨言,这样是不是才叫德才兼备?”
她冷傲岚的确没有月倾妆那么无私,她只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西国皇后之位是西陵皓当年欠月倾妆的,就算月倾妆不计较,但她冷傲岚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就是个俗不可耐的女人,可女人世俗一点没什么不好,至少自己不吃亏,也不会仍男人欺负。
“月儿,你曾经是父王的女人,若是朕册立你为皇后,岂不会惹来朝野上下群臣的非议?”西陵皓见诋毁不成,改用温情攻势,试着跟冷傲岚讲道理。
“那我可管不着,这是你的事!”冷傲岚扬起头,别开脸去,完全不吃他那一套。
虽然她是先皇的女人不错,可是现在掌权的不是西陵皓吗?只要他态度强硬,有谁能真正阻碍的了他立后的事,还不是他自己过不了自己那关。
再说了,她这么做可是有先例可循的。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当年她也是唐太宗的女人,最后不也成了唐高宗的皇后了吗?古代历史上,这种淫乱后宫的事情又不少,她绝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男人若是真的想得到一个女人,这种子占父妃,兄淫弟嫂的事,根本不在话下!
“月儿,除了皇后之位,不管你想要什么,朕都会为你办到!”西陵皓目光深沉,灼热的视线直直的对上她的眼,义无反顾的跟她承诺。
冷傲岚漠然一笑,与他拉开距离:“那就非常遗憾了!除了皇后之位,我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月儿,你为何要如此执着?”西陵皓眸子一沉,拽住冷傲岚的手臂,将她拉近自己。
“执着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冷傲岚眉头皱起,视线中难掩厌恶,冷冷道:“既然你要求我回西宫,总该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吧?难不成你要以儿子的身份迎接我这个母后回去,如果是那样,现在你又何必对我苦苦纠缠呢?”
西陵皓神情一怔,深邃如潭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他要带她回去,绝非只是要迎回一个西国的太后这么简单,他对她的感情似乎远胜于他曾经料想的那样,只要他的眼里看不到她,他就莫名的会想念她,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对她的渴望却是与日俱增。
如果把她接回去,只是住进太后殿,他们以后难免还要偷偷摸摸的,既然如此,他还不如索性大方的册封她为妃,反正西国上下也无人不知,月倾妆曾经是他的女人。
“如果朕许你皇后之位,今后你可愿像过去那样只爱朕一个人?”他扣紧冷傲岚的双肩,眸子里闪动着熠熠的光亮。
冷傲岚不屑的撇撇唇:“你又不是只喜欢我?”言下之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后宫佳丽三千,她不指望他眼里只有她,只要把最掌权的那个位置给她,她就很满意了。他们之间无权干涉对方的感情。
“朕只爱你!”西陵皓迷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住她,仿佛此时天地间只有她跟他两个人。
“你……”冷傲岚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她未曾想到,这个暴君居然会喜欢她!
只是她来不及深究,西陵皓已经揽上她的纤腰,炙热的吻猛烈的吻上她的嘴唇。
一股独特的悸动传来,仿佛一瞬间化开了浓情,清例的甘甜在口中回荡。
他深深的吻着她,如同狂野的暴风雨,舌在唇齿之间缠绵摩挲疯狂的啃咬,想要向她一再的证实,她是属于他的。
月光折射在她绝美的脸蛋上,一双迷蒙勾人的眸子,精致小巧的脸上,浮现出少见的娇媚慵懒。
西陵皓狠狠的吻过她的脸颊,似乎想要拼凑自己不完整的心,却发现越是渴望她,他的心就遗落的更快。
最后他放开她,粗喘着气:“后日,我会派人与你接应!”
他的浑身已经窜起了炽热的火苗,压抑不住黑眸泛起一丝红光,暗暗咬牙,狼狈的转身,飞快的消失在黑夜中……
冷傲岚身子已然瘫软,看着西陵皓突然离去的背影,她只觉得心蓦地紧了紧,复杂沉重的心情化为淡淡的愁绪,被她掩于心底,消失不见了。
借着夜色,无情将她带回到秦宫的地牢,本以为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的,却没想到所有的事都逃不过秦王的法眼。
“回来了?”一阵幽冷的嗓音在耳畔边响起。
冷傲岚瞪大眼睛看着地牢里的人,差点吓的失声尖叫。
待在距离她十步远的牢房里,是秦王宫诚煜的身影,他负手站立,眸子里闪动着晦暗不定的情绪,地牢里的狱卒已跪地一片,而北冥宵早被转移到其它的牢房。
“大王!”无情连忙跪下,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慌乱,背叛秦王,他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
“自挖双眼!”宫诚煜由始自终没看他一眼,只是冷冷的下了命令。
无情身子一颤,却也没有丝毫犹豫,他将双手凹向了自己的眼珠。
“等一等!”冷傲岚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出声阻止。
自挖双眼,实在有够恶心的,他们要表演自残,可不要在她的面前,否则会影响她的食欲的。
“刚才的事,跟无情无关,是依房要挟他放我出去的。素闻秦王一向公正严明,一定不会错怪下属吧。”她主动出面揽下全部的罪责,又给秦王戴了顶高帽。
“他身为护卫,没有看守好你,一样是失职,挖去双眼!”宫诚煜眸光里杀气毕现,凌厉的眼神透着彻骨的寒意。
“呵呵。”冷傲岚突然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宫诚煜眸色阴森的看着她,俊脸紧绷。
冷傲岚微勾起唇角,清冷的目光直视:“笑你堂堂的一个秦王,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滥杀无辜,看来外界传闻秦王处事公正严明,不过都是些虚言。”
宫诚煜面色一凛,深邃的黑眸幽暗阴冷,一贯孤傲道:“孤何尝有失公正?无情身为侍卫,让犯人逃脱,就是失职,孤只不过是依律查办他!”
“是吗?那如果无情侍卫看守的犯人,原本就不在大牢里呢?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无情是无辜的了?”冷傲岚笑了笑,突然心生一计。
宫诚煜眯起眼眸:“你到底想说什么?”
冷傲岚泰然自若,镇定道:“依房想跟大王打一个赌!若是依房有办法在大王重重侍卫的把手下逃出去,就能证明无情不是失职,到时候还望大王能高抬贵手饶了他的罪责!”
“你有本事逃出本王的天罗地网?”宫诚煜目光冷冽如寒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是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冷傲岚心里不屑,面上却是一派天真,不知天高地厚的说:“要不要跟我打赌?我小时候可是很会躲猫猫的。”
“哈哈哈!”宫诚煜笑的更狂肆了,饶有兴趣的挑眉:“躲猫猫?有意思,有意思,好,孤就陪你玩玩!”
“当真?你答应了?”冷傲岚激动的跑过去拉起他的手,像个天真无暇的小女孩。
宫诚煜面上自负十足:“量你也使不出什么花招,孤就让无情的眼睛多留几天。”
冷傲岚对无情抛去一个得逞的眼神,笑的无比的慧智,她就知道这一招对宫诚煜管用,但凡他这种自命不凡的人,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过于自负。
现在她拿到了秦王的亲口保证,不仅可以救无情一命,还能利用这个赌局,化解她跟北冥宵眼下的危机。
夜色正浓,一轮残月挂在夜空中,洒下一层薄薄的清辉。
琼楼玉宇,雕栏玉砌,秦宫里的一切华美奢侈。
不知为何,自从有了那个赌局,宫诚煜就将冷傲岚从地牢里释放出来,还赐给她旋彩阁居住。
旋彩阁是离秦王的寝宫最近的宫殿,虽然隔了园,但中通有廊道相连,处在这秦宫里最正中的位置。
宫诚煜这么做,很明显是想亲自监督他,毕竟他当时是当了那么多人的面跟她打赌,万一若是输了,让冷傲岚侥幸逃脱,他堂堂秦王又颜面何存?
所以这一整天了,旋彩阁里里外外都有侍卫包围着,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提一个人想从这里逃出去了。
冷傲岚倒是安逸的过着,白天她就吃些水果,读读经书,晚上的时候她会在荷花池边散步,像是早已忘记跟秦王有个赌局,俨然把秦宫当成她自己的家了。
周围看守她的侍卫和宫女都感到惊疑,但她却是处变不惊,偶尔还与宫女们谈笑风生。
她这么做,都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西陵皓派来跟她联络的人,与她商议了行动的时间,要三天后,他们才准备就绪,营救北冥宵。
这几天她趁着打赌分散秦王的主意,至少可以拖延时间,暂保北冥宵的性命。
月皎霜冷,树影婆娑。夜深了,冷傲岚无法入眠,边来到一处亭台水榭旁,托腮凝望着天上的月光。
忽然,耳畔边传来呜咽的哭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听的尤为刺耳。
冷傲岚心下怔了怔,半夜哭声,不会是有鬼吧?
她本想转身就走,可下一秒又听见一个女孩子犀利的喝斥声:“你就是野种,是个野种!”
耳畔,男孩的哭声更大了。
冷傲岚眉头皱起,是谁这么晚不睡觉,打扰人清梦的,哭哭嚷嚷想要干什么?
她有些不耐的寻声走过去,拨开一片灌木丛,探头一看,眼前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他一身蓝衣锦袍,肤白唇红,五官精致,眉目如画,粉妆玉砌一个玉面小公子,若不是他身着男装,几乎会错认为女孩。
他并未发现冷傲岚的到来,只是仰首怯怯的望着面前的小女孩,精致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不安。
“求求你,把玉佩还给我,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他不断跪地,向小女孩乞求。
“我可是秦王最受宠爱的婉庭公主,你不过是一个凉国的人质,被本公主看上了你的玉佩,是你的福气!”小女孩一身华贵的服侍,眼角稍稍上挑,露出不屑的神态。
“求求你,不要抢走我的玉佩!”小男孩继续呜咽着恳求,但小女孩已经不管不顾的大步离开了。
见此情景,小男孩慌了,欲上前阻拦,却迎面遭到小女孩的一记耳光。
“野种,也配戴玉佩吗?”小女孩嫉恨的瞪着他,嘴角咧开一抹嘲笑:“如果你在本公主面前亲口承认你是野种,本公主就考虑将这玉佩还给你。”
小男孩脸露难堪,嘴唇抿成一条线,他知道女孩是刻意羞辱他,但为了母后的玉佩,他还是卑躬屈膝的跪下。
“我是野种。”他咬破了嘴唇。
“哈哈!”小女孩开心的大笑,轻蔑的睨了他一眼,随手将手里的玉佩一丢。
“啪!”小男孩扑了个空,玉佩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哎呀,本公主可是还给你了,但你没有接住,不关本公主的事了。”小女孩恶劣的说。
小男孩眼里的泪水扑簌的流下,手心中紧紧的攥着摔坏了的玉佩。
冷傲岚站在灌木丛中,将眼前的一幕看在心里,这个秦国的公主嚣张跋扈的在欺负一个凉国的质子。
本来她是没有什么同情心的一个人,但这个凉国小质子实在是太可怜太懦弱,又太可爱的,她忍不住帮他出头。
“你,就是那个什么婉庭公主?”冷傲岚站了出来,指着那个公主的鼻子,对她勾了勾手指头。
“你是何人?竟然敢直呼本公主的名讳?”婉庭上下打量了冷傲岚一眼,见她长相脱俗,估计是父王新封的妃子,这才勉强开口问道。
“本宫是大王刚册封的妃子,听宫里人人都说大王疼爱婉庭公主您,本宫特意给公主带了几样新奇的小玩意,还望公主日后帮本宫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冷傲岚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刻意谄媚道。
“恩,算你识相,本公主向来受父王喜爱。”婉庭得意的撇嘴,头扬的老高:“你刚才说有什么新奇的玩意要献给本公主,快拿出来给本公主看看?”
到底是八九岁的小孩子,一句话就泄露了她的心思。
冷傲岚笑了笑,朝她招招手:“就在这里,公主您亲自过来看。”
“故弄什么玄虚?”婉庭皱了皱眉,还是好奇的来到冷傲岚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在哪呢?”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不免有些着急。
“就在那颗大树上,公主你往那看!”冷傲岚眼里泛着一抹冰寒,随着她左手一抬起,右手在婉庭的后面这么轻轻一推,小公主“扑通”一声跳进了池塘里。
“啊!你竟然敢戏弄本公主,该当何罪!”婉庭一落水,便不甘心的责问冷傲岚。
冷傲岚从头上取下一根金钗,恶狠狠的逼近她,故意吓唬她道:“看来,不把你脑袋凿个大窟窿,你就不知道痛!”
“等一等,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啊!”婉庭这下知道害怕了,她连忙求饶。
“跟他道歉!”冷傲岚目光硬冷的命令。
“他?”婉庭犹豫的皱起了眉。
“不愿意?”冷傲岚举起手里的金钗。
婉庭是真的怕极了,连忙点头:“好,好,我道歉!南宫烨,对不起!”
说完,她就灰溜溜的爬上岸,心有余悸的看了冷傲岚一眼,逃开了。
“她走了,以后应该都不会找你麻烦了。”冷傲岚蹲下身子,扶起呆坐在地上的南宫烨。
这个婉庭公主虽然嚣张,但宫中无人这样威胁过她,经她这么一整,以后她必定知道要怎么收敛。
南宫烨微微点点头,怯怯的盯着冷傲岚,好半响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冷傲岚站起身,声音比刚才的婉庭公主还要冷漠。
“嗯?”南宫烨有些纳闷的看向她,很是不理解冷傲岚突然变化的态度,她不是来救他的吗?
“你是凉国的皇子,不是质子!”冷傲岚背过身去,只留下一句话:“在宫里生存,对付想要害你的人,一定要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说完,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南宫烨的视线里。
这宫里的可怜人,绝不止南宫烨一个,她救不过来,只能告诉他们做人求生存的道理。
南宫烨是个皇子,就更应该懂得忍辱负重,如果还是这样懦弱忍让,还真辜负了吕相在宫外为他所做的一切呢?
当时,冷傲岚只是出于同情,好心的提醒他,并未想到当年秦宫里无端的一句嘱咐,竟换来了许多年后祸端的开始。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冷傲岚的出现也改变了南宫烨一生的命运。
这一夜,他一个人站在荷花池边,凝望着冷傲岚离去的方向,站立了许久许久。
第二天,冷傲岚依旧是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吩咐伺候的婢女们为她准备洗澡水沐浴。
躺在浴池里是每天最惬意的时候,她可以在这里松弛神经,放松胫骨,接下来会有一场又一场的恶斗,她必须养精蓄锐,随时准备应战。
“唔……”她解开罗裙,躺在浴池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温热的谁沁入心脾,舒爽至极!
迷蒙的水雾中,似乎凝起了一个朦胧的脸庞,他邪魅的双目深深凝视着她,让冷傲岚无端的打了个寒颤。
她居然又想起楚涟狂了!
“咕……”身后突然有水泡翻滚的声音,冷傲岚身子一僵,霎时从自我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她转身一看,一飞冲天的水花溅入她的眼中,而水花后面,站着的是一抹伟岸自负的身影。
“宫诚煜?你怎么在这?”她惊讶的看着他,这里好像是他赐给她的旋彩阁吧。
“孤有话跟你说!”宫诚煜没有理会她的惊讶,炯深的目光灼灼的盯上她的眸子,气息还带着一丝不稳,却是语气坚定。
“什么话?”冷傲岚皱起眉头,有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说,非要两个人这样一丝不挂的躺在浴池里,暴露无遗吗?
她本能的起身,想要扯过一件衣服蔽体。
却被宫诚煜一把抓住了右手,将她的腰身搂紧,贴近在他的身体上。
“孤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肯留下来做孤的女人,孤就放了无情!”他的声音透着魔力,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
“秦王太抬举依房了,依房已经是齐帝的妃子,怎能一女侍二夫?”冷傲岚装作三贞九烈的女子,眼底滑过一抹不耐。
不是她真的有什么贞操观念,而是这个宫诚煜阴晴不定,比起北冥宵对她的呵护,实在是差远了,何况西陵皓已经许诺了她皇后之位,她犯不着跟自己的前途过意不去!
“拒绝孤,你可想过后果?”宫诚煜双眸如损落的流行,他恼怒的皱眉,笑的既冷邪又阴森。
“我说过,我有办法可以逃开!”冷傲岚并不理会他的威胁,她径直扯过衣裳,披在身上上了岸。
“孤就拭目以待!”宫诚煜眉峰泛起寒意,眼里的狠绝之色乍现:“不过,若是你逃不走,孤不但要无情的双眼,还要你的双眼!”
冷傲岚身子一阵颤抖,瞳孔紧紧的缩起,都说秦王残暴不仁,今天她总算是见识到了,如果两天后她不能带北冥宵成功逃脱,赔上的不仅是他的性命,还有她自己的双眼。
一股窒息的感觉紧逼胸口,这次她的赌注压的太大了。
两天后的夜里,正是预定的行动时刻。
冷傲岚推开旋彩阁的大门,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暴露在阁外众侍卫的面前。
虽然她一身黑衣的打扮,在月光下依然惊艳夺目,但若是用这个法子就想逃出秦宫,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云姑娘,你不会是以为换了一套黑衣,我们就认不出来你了吧?”其中一个侍卫忍不住大声的嘲弄,立即换来一甘秦兵嗤笑的目光。
这女人,故弄玄虚这么久,害他们还以为会有什么良策呢,原来只是这样。
只是一阵讥笑过后,当侍卫们看到冷傲岚身后再次出现的一批人,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此时,与冷傲岚站成一排的,共有十来个黑衣人,他们全是黑色的夜行衣,脸上围着黑色的面巾,就连眼神也被冷傲岚用重重的眼影遮挡,根本无法分辨谁才是真正的云依房。
所有的侍卫全都愕然了。
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举起手,其它的黑衣人全都朝四面八方散去,冷傲岚自然也在其中。
“立刻追,分头去追!”追命指令着已然乱了阵脚的众人。
秦宫里此时已是乱成一团,黑衣人全无目的跟章法的在秦宫里乱窜,秦兵抓的是措手不及,但又因为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冷傲岚,只能每一个都不放过。
在一个没有人的偏僻假山后,冷傲岚换下了夜行衣,来到事先与西陵皓约定的地点,接应她的人趁乱从地牢里救出北冥宵。
“妆儿!”
“宵!”
二人一见面,便相拥在一起,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嘘寒问暖,他们已经赶上马,以最快的速度从西面的后山逃开。
一路上,都是冷傲岚在驱马,北冥宵搂着她的纤腰,靠在她的脊背上。
连日来,在秦宫的地牢,各种酷刑加身,若不是他有武功底子,身体原本硬朗,恐怕早已支撑不住。
冷傲岚原先的计划是连夜翻过这个山头,再与北冥宵的手下约定的见面地点回合。
谁知道北冥宵一路不停的咳嗽,山路颠簸,他看上去支撑的相当吃力,她只能停下马来,决定在山上与他先度过一宿,第二天再接着赶路。
“妆儿,我们接着走,不用担心,我没事。”北冥宵担心秦王会派兵追上来,遂强撑着身体,露出一抹淡笑,声音沙哑道。
冷傲岚心中一紧,轻拍着他的背脊,指着前方的木屋:“宵,前面有个木屋,我们今晚先在那里暂宿,明日再接着赶路。”
若是赶的太急,她担心北冥宵伤口会裂开,到时候如果处理不了,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木屋不算大,两个人躲在里面刚刚好,只是四周都有漏洞,夜风呼呼的吹进来,冻的人身体发寒。
“咳咳——”北冥宵一阵猛咳,喉头一紧,猩红的血味迸射而出,却被他强行咽下。
“宵,你没事吧?”冷傲岚着急的赶了过来,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色,她心中的担忧更甚了。
北冥宵边压抑着咳嗽,边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轻柔的握住了她的手,“我没事,就是有点冷!”
他的手冻的没有一丝温度,眉毛上,眼键上,都结了一层冰晶,嘴唇冻的发紫。
“你等等,我去给你燃火。”冷傲岚连忙道,找来一堆树枝铺在地上,很快便升起火来。
火光里,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冷傲岚也看清了北冥宵此时的模样。
他胸口的衣襟上,沾染着大量的血痕,一片暗红,衬得面色越发惨白,发紫的唇角,挂着干涸的血迹。
她的心,不由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宵,你吐血了,怎么不告诉我?”她的语气微微有一丝责怪,但更多的是心疼,想到他为了救自己在秦宫吃的苦,她的眼眶都湿润了。
北冥宵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却是已然无法回答冷傲岚的话,他冷的几乎要昏死过去。
“好冷!”他蜷缩在寒冷的地面上,裹着单薄的锦袍,全身瑟瑟发抖,喃喃自语。
“冷?”冷傲岚眉头蹙起,她已经生了火啊,怎么还会感到冷呢?
但看北冥宵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啊,难道他生病了不成?
这样想着,冷傲岚更加担忧起来,她站起身子,在木屋里左右徘徊了一下,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脱去自己身上唯一蔽体的长裙,盖在北冥宵的身上。
“吖俅!”她打了个喷嚏,全身的汗毛倒竖起来,但比起北冥宵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欲要起身,在木屋里小跑几下取暖,不料自己的双手却突然被北冥宵抓住。
他将她的手握紧,放在自己冰冷的脸颊上,满足的呢喃着:“好舒服!”
冷傲岚侧过头看着他,见他如此难受,她索性不离开了,就待在他身边,体贴的抚着他的后背,为他顺着气。
“热,好热……”北冥宵突然叫了起来,喉头像是着了火一般,仿佛血液都沸腾起来把他整个人焚烧殆尽了。
“宵,你怎么了?”冷傲岚心下一沉,刚刚他还在叫冷,这会又叫热,一会冷一会热的,他莫不是生了什么病吧?
她伸手探上他的额头,那里滚烫的厉害,就连他呼出的气,也灼烫的能燃烧人的肌肤。
北冥宵感到自己此时身陷一片汪洋火海之中,头脑都有些不太清醒了,眼前也模模糊糊的,只感觉整个人快要燃烧的爆炸起来。
当冷傲岚的手,抚上他肌肤的时候,他觉得舒服极了,犹如一汪清泉般,滋润他的心田。
她纤纤玉手下那冰凉的触感缓解了他的火热,他不舍得她拿开她的手,一直握住她的手,最后直接勾起她的纤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宵……”冷傲岚猝不及防他还有此动作,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推开他,现在他是个病人,她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他计较是不是占了她便宜的问题吧。
“妆儿,我好热,好热!”北冥宵难受的喃喃自语。
“热?要不我去给你取些水回来吧。”冷傲岚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用冰水敷一敷身子,或许会好点。
“别,不要走!”一听到她要离开的消息,北冥宵急忙去拉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惹的她的小脸像也沾满了火热,越来越红的厉害。
火光下,她是那么的妖治美丽,他真想吻上她的红唇,而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亲吻着她的脸颊,肌肤上冰凉的感觉,让他从未有过的舒适。
吻一点点的落下,在她的脸上落下属于他的印迹,可这冰凉的感觉并没有减轻他身体的火热,反而让他感到越来越灼热了。
他热的一边亲吻着冷傲岚,一边急切的退下了他的衣服,露出烧的通红的身体,他凭借本能再次靠上冷傲岚。
“啊——”冷傲岚身体一个旋转,她已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似乎这样搂着她的感觉很好,北冥宵就像在沙漠中濒临死亡却遇到甘泉一样,他贪婪的在她身上索吻着,寻找可以让他凉快一些的地方。
他温柔又放肆的探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理,他粗粝的手指勾起一种诡异的悸动,冷傲岚的身体几乎也跟着火热起来。
在北冥宵急切的动作下,冷傲岚的衣裳已经退去了一大半,他的吻不间断的落在她的肌肤上,如一朵朵盛开的小花,绽放着属于她的美。
他吻的愈发深沉,十指与她紧紧相扣,长发如黑色的瀑布般披散下来。
没过多久,冷傲岚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除尽了。她的一颦一笑,无一不挑逗着他身体里最原始的需要,火热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的占据着他全部的神经。
“宵,你……好些了吗?”冷傲岚似乎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她声音软软的询问,听得让人心醉,连她自己也不自觉她会如此温柔的与他说话。
北冥宵的脸上闪过隐忍,他知道自己不该有那样的念想,他不想伤害到他的妆儿。
“你走,走的越远越好!”突然,他使出全身力气推开她。
冷傲岚心下一震,并没有责怪之意,只是觉得他这般折磨自己,让她心中有愧。
“我可以帮你。”她主动走到他身边,将他的手放在她的酥软上。
“别过来!”北冥宵想要大声的喝斥,可是手下的柔软又让他爱不释手,他尽情的揉捏起来。
不顾一切的,他再次翻身压上她。
他狂烈的亲吻着冷傲岚的颈项,耳垂,红唇,而她只是闭上眼睛……
狂潮,疯狂的席卷了她的身体,四肢百骸酥软无力,她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属于她。
木屋里温度一再攀升,火光间,映照出两个紧紧相贴的身影。
。。。。。。
第二天,当第一缕朝阳映照大地的时候,赤身躺在草堆里的北冥宵,终于睁开了双目。
他深邃幽暗的眸子轻轻的眨动,眼前一片朦胧,仿佛置身于一片大雾之中,过了许久,四周的景物才渐渐清晰起来。
“唔……”他的头好痛,但身体的温度已经恢复,不再灼烫,也不再冰冷。
意识渐渐的恢复,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勉强支起身子。
突然,身下传来一阵轻微的瑟缩,他垂目看了过去,嘴角勾起一丝会心的笑意。
他的妆儿,终于属于他了。
她的身上有大大小小青紫的吻痕,全身没有一件可以蔽体的衣物,无不昭示着昨夜的疯狂。
一个个激情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北冥宵只觉得全身的欲火,又再次被点燃了起来。
“妆儿……”他隐忍着想再要她一次的冲动,伸手疼惜的抚摸着她的脸。
“唔……”躺在身下的女人嘤咛了一声,缓慢的睁开眼,声音低哑却柔和的唤了声:“皇上!”
北冥宵身体一僵,脑海里顿时空白一片。
“是你?”他拉起身下的女人,眉头不自觉皱成了一团。
怎么是依雪,在他身下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依雪,他明明记得,昨夜是跟他心爱的妆儿在缠绵的啊,为什么一觉醒来的人不是她,而是他的皇后云依雪。
“皇上,你怎么了?”云依雪支起身体,有些失望北冥宵的反应,“见到臣妾你不高兴吗?”
北冥宵不想伤害她,他急忙向她解释:“不是的,依雪……朕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你!”
“皇上以为不是臣妾?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云依雪顺着北冥宵的疑惑往下说,脸上倒是一片坦然。
北冥宵四下望过去,仍旧是昨夜的木屋,一堆火把,散乱在地上的衣物,可是眼前的女人,却跟记忆中的不一样。
“妆儿呢?”他终于还是脱口问出,尽管这样,他知道会伤害到依雪。
云依雪摇摇头:“还没有她的消息,昨夜依雪在秦宫里见过她后,就和皇上一起驱马来到这个木屋留宿,皇上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朕病的厉害,记不清了。”北冥宵捶着脑袋,有些茫然的说。
听依雪说的话来看,昨晚跟他从秦宫里出来的女人,就不是月倾妆,那他为何会记得跟月倾妆的缠绵呢?难道是因为他太渴望她,以至于昨天神志不清的时候把依雪当作了她?
“皇上,时辰不早了,为防秦兵追过来,我们还是早些赶路吧。”云依雪声音温柔的提议,也将北冥宵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眼下他们还没有出秦境,随时会被秦王再抓回去,他只能姑且先放下对昨夜的疑惑,先带着依雪逃命要紧。
“好!”他点点头,从胸腔里费力的挤出一个字,心情有些抑郁。
依雪,如果昨夜的一切是真的,那他可真是辜负了她啊。不但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还要了她的身子,这样想着,北冥宵心中的罪恶感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