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房外的人是皇嫂?她听到了!”李愔怔怔的说道,尔后好似吓了一跳般,慌张的喃喃自语:“不行,我要过去看看。”
李恪赶到后花园的时候,便见一群的人围着池边瘫坐的一个人影,每个人脸上都是忧色,却无人敢上前一步。
张伯正手足无措的说着什么,看到李恪眼前一亮,自觉地让开了道路,让李恪过来。
“别过来,谁也别过来。”看到了李恪的身影,若水忽然激动了起来,向一旁的池子退去。
李恪的脸沉了下来:“水儿。”
“你别过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滚,你给我滚。”若水连眼睛都懒得抬起来瞧他一下,只是不断的往后退。
再往后就是水池,若水却恍若未觉,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男人,为什么她不早点看清?为什么她没有听从箫尘的建议?早在称心的那个时候就该看明白了,皇家人的本性,在他们眼里人命都是不值钱的,不论是谁的命。可笑自己竟然一直以为他是不一样的,这就是命运对自己天真的报应吗?
“哈哈哈”若水陡然大笑起来,泪水顺着她的脸不断的往下落,好像怎么也流不尽:“李恪,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害死我们的孩子,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李恪紧咬的嘴唇已经渗出了血,双眼紧盯着若水悲痛欲绝的脸,刚想说点什么,双瞳却是一缩。
“王妃(皇嫂)。”惊呼声此起彼伏,若水的身子晃了晃,往后仰去,原来竟是踩到了一颗石子,脚下一滑。
眼见着若水就要跌进池中,众人只觉得两道黑影从那个方向掠过,在同一个地方交汇之后又快速的分离。待众人回过神来之时,他们的王爷正站在池子的边缘,而他们的王妃却被另外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揽在怀里,站立在高墙之上。
箫尘的脸上一道血痕有些狰狞,正在慢慢的往外渗着血,但他却毫不在意,还好赶上了,一道血痕换得怀中的少女,很值!
“水儿。”李恪一双凤眸紧紧地钳住那个抱着若水的男人,语气冰冷的说道:“回来。”
“若水。”箫尘有些担忧的唤道。怀中的少女脸色已经惨白到有些透明了。
若水空洞的眼眸动了动,抓着箫尘衣服的手慢慢的松开,从箫尘的怀里缓缓地站了起来。
“若水!”箫尘再次唤了一句,眉眼中满是着急,难道事到如今,若水又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若水对他勉强的笑了笑,转而面对那个她曾经认为是自己今生所依的男人。
“李恪,我厌倦了,这样的尔虞我诈,你争我夺,我爱你,但是我的爱撑不过你这一次的伤害了,是你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爱,毁了我们的幸福。”
李恪一脸阴沉,那双眼睛让若水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好像全世界都在与他为敌:“知道你留下来,我可以放弃一起,我会尽快找一处只属于我们的地方,归隐山林。”
若水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太迟了,李恪太迟了,我没有办法和一个害死了自己孩子的人长久的相处在一起。”
若水无视李恪脸上不断上升的寒意,伸手慢慢的褪下自己从穿越过来就一直挂在手上的银镯:“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廉耻,明明有了你还和别人行苟且之事?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所以可以随便侮辱,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会赖在你的身边,祈求你的原谅?”
“你做梦。”若水用力将手中的银镯往李恪的方向一抛,冷冷的说道:“这个银镯是我们的开始,那如今也将作为我们的结束。李恪,你会后悔的。从今日起,我云若水和李恪恩断义绝,你对外宣布你休了我也好,怎么样都好,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受够了,受够了你们的虚以委蛇,受够了李世民的表里不一。你们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全部付出代价。”
在下面一群人因为若水直呼李世民名号的倒抽气声,若水好似耗费了所有的力气,重新靠得到箫尘的怀中,虚弱的说道:“你说过会带我离开这里,还算数吗?”
“当然。”箫尘将若水往怀中再次揽进了一些:“你想离开这里?”
“嗯,离开这里越远越好。”若水闭上了眼睛将全部的体重都交付在箫尘身上。
“好,我带你走。”箫尘轻柔的摸了摸她的脸,目光一转,扫了一眼还怔愣着的李恪,眼底掠过一丝寒光。
“谁也不许走,水儿是我的妻子,谁也不能把她带走。”李恪狭长的凤眼之中满是杀气。
箫尘对他嘲讽的笑了笑:“留得住她的人,你留得住她的心吗?”
李恪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足交一点,竟然像利剑一般直冲两人而去,箫尘却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意图,手腕一转,玉箫在手中打了个圈。
众人只听得砰地一声,吴王府的天空中竟然绽放开了一朵美丽的花朵,紧随而来的还有淡淡的清香。
李恪翩翩落地,刚想再次运起内力,却发现手脚开始无力起来。
纷飞的花瓣慢慢的坠落,地面上的人却一个个的跌倒在地。
“你们就慢慢玩吧,若水,我们回家。”箫尘满意的笑了笑,紧拥着怀中的少女飞身离开。
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却无能为力。
“皇兄。”李愔焦急的望向自己的皇兄,却见李恪弓着身子,一脸不甘的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水儿。”李恪轻轻地唤道,两个字揉捏了多少的血泪,李恪的嘴唇已经咬出了斑斑血迹,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是他的,一生都是他的,这辈子,下辈子都是,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李恪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银镯,那银光璀璨的镯子上面,两颗紫水晶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芒,黯淡无光。但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远处山脚官道上,一处简陋的茶寮之中,几个相貌粗陋的彪形大汉正坐在寮中边歇脚边谈论着什么事情。
“你听说了没有?最近玉峰山庄的二小姐慕容雪之事可是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
“慕容雪?不就是那个天下第一美人?”
“不错,玉峰山庄庄主慕容泓博将在两个月后在玉峰山庄举行比武招亲,为这位天下第一美人招纳贤婿。听说到时不只是江湖各派的高手,就连皇宫贵族都会前去,好不热闹。”
“慕容雪确实长得不错,不过你说到皇宫贵族,我就想起了前两年在江湖上闹得人仰马翻的吴王妃,那可也是个天仙美女啊。我看过她的画像,觉得比起慕容雪毫不逊色。”谈论得正欢的几人没有发现在他们说到吴王妃之时,隔着
两桌的边角处,一个少年手中举杯的动作顿了顿。
“那个吴王妃长得确实漂亮,但是听说就是因为太漂亮了,才会引来贼人,将她劫了去,害得吴王爷差点将江湖翻了个底朝天。”
“被贼人劫了?我看倒未必,没准那个吴王妃是看上了哪个小白脸,跟人私奔了。吴王爷丢不起这个脸才这么说的,你不觉得当时吴王爷的那股狠劲更像是在找不守妇道淫妇奸夫吗?”说到此处,几人哄堂大笑,直说有理有理。
就在那几个大汉聊得投入之时,边上的那位少年不着痕迹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放下,拿起边上的包袱,缓缓地从那几个大汉的桌边走过。待那位少年走出茶寮,取出一顶草帽遮住太过强烈的阳光,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响。
“客官,你们这是怎么了?”店家惊诧的看着几个大汉同时迎面倒在桌上,走近一看,才看出那几个人的脸色发黑,口吐白沫,分明是中毒之象。
店家大惊,慌乱的大喊道:“来人啊,杀人了。”
茶寮之外的少年听到这声喊叫,帽檐之下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抬步慢慢向远处的高山走去。
药王谷地处云屏山内,坐落于繁华的洛阳城外。云屏山地势险峻,山顶直冲云霄,仿若冲破天际,以云为屏,若能够在顶峰俯瞰天下,会是如此的壮志豪情?
然就算云屏如何美轮美奂,洛阳城内常住之人也不敢轻易靠近云屏山,只因云屏素有“一入封喉难再续,涉足颠险觅阎罗”的传言。
其实云屏山之所以如此神秘诡异,不只是因为其难以窥探的地势,还因为在谷底深处便是江湖上传言已久的药王谷。
关于药王谷的所在,有人猜测过西域,因为西域的极寒雪山适合天山雪莲的生长,其气候和药王谷盛产的雪灵芝不谋而合。也有人猜测过长白山,因为长白山自古是聚集天地之灵气的好地方,各种药材在长白山都生长的特别好。
世人未曾想过其实药王谷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唐朝最繁华的都城之一——洛阳城外。
此刻的药王谷花开遍地,春日的气息再次显露无疑。蝶舞纷飞,花香弥漫处,一个黑衣少年快速的穿梭在开得正盛的洛阳牡丹之间,随着他的动作,一株株牡丹迎风摇曳,抖落的花瓣一片片落在少年的衣摆之上,开出不一样的光华。
“云儿。”陡然从一侧升起的声音,让少年的脚步停了下来。
云儿稳住身子,抬头看清来人,低头唤道:“大师兄。”
“你这身打扮?”箫尘走近打量着云儿身上的男子装扮,眸光一闪:“若水又让你出门了?”
“小姐让我出去帮她带些谷内缺少的药材。”云儿伸手摘下头上的草帽,过分清秀的容貌,相较于男子太过柔和的双眸,无不宣示着眼前之人并非少年,而是一个披着男子服饰的女子。
“你用了竹叶青。”箫尘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不同,微微蹙起了眉头。
“刚刚遇到了些多嘴多舌的人,就忍不住教训了下。”云儿莞尔一笑,好似自己谈论的并非几条的人命。
箫尘眼中的寒光闪烁不定,片刻后淡淡的嘱咐道:“去换身衣服再去见若水,她不喜欢你的身上沾上别的味道。”
云儿一愣,展颜一笑:“多谢大师兄提醒,云儿先去换衣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