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司徒星的一个跃去,足见轻轻的点在牡丹花叶之上,云儿恼怒的双眸一闪,长剑横扫,直接将司徒星脚下的那株牡丹给拦腰折断。
“哎呀,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小心你以后嫁不出去。”司徒星眉眼一弯,很是开心的看着云儿气愤的脸蛋。
若水看了一眼旁边渐渐聚集起来宫内仆役,又看了一眼明显落于下风的云儿。从腰间的口袋里面摸出一根小小的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掷了出去。
司徒星还想在欺负一下眼前这只可爱的小猫咪。耳朵却动了动,身后传来一阵细小的声音,让他反射性的转身,伸手接住暗器。一个翻转,稳稳地落在地上,定睛一看,指节夹着的竟然是一根银针。
云儿显然也吓了一跳,回头便见若水已经向另外一边走去:“云儿,走了。”云儿慌忙将剑收回,蹬蹬的向若水跑去。
留下司徒星盯着手中的银针,染尘和云儿吗?看来这几日宫中不会太过烦闷了。忽然司徒星像是听到了什么,转身一看,只来得及捕捉到那快速消失在走廊边上的蓝色衣袂。
司徒星微眯的双眸染上了几分兴味。
“小姐。”云儿小心翼翼的跟在若水的身后。
“你还记得一开始来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吗?”
“我答应了小姐出来之后一定不会随便与人动手,随便惹事。”云儿说到越后面声音越小。
若水停下了脚步,让云儿差点撞在她背上。
“小姐。”云儿再次唤道,若水去立刻向前走去。
云儿赶紧闭嘴跟上,直到两人又拐过一个花厅,若水方才幽幽开口:“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看他那么嚣张的模样,恐怕也是四公子之一,四公子中的三位都已经见过,难道他是第四位公子?”
“还记得进墨池宫之前,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四位公子的姓氏会各有不同?”若水回头看了云儿一眼才继续说下去:“那是因为除了二公子和三公子是墨池宫住亲生之外,其余两位公子都是宫主的养子。”
“养子?”云儿惊叫一声,又忙压低声音,看了四面一眼,发现四周没人才松了口气。
“传闻墨池宫住早年和夫人鹣鲽情深,却苦于一直无所出,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下领养了孤苦无依的大公子。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偶然,两人领养姬妙甄之后的半年,宫主夫人就怀了身孕。”
“那大公子的地位不是变得很尴尬?”
“大公子的地位确实一下子有了些暧昧不清,但是当时最尴尬的可不是大公子。”
“咦?”云儿不解的蹙起了眉头。
若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周围还真是安静的不可思议,是真的没人还是一个个的都在暗处看好戏?若水的眼中掠过一丝寒光。
“宫主自然欣喜万分,但是没等到两人高兴多久,一个女子便带着一个孩子到墨池宫,扬言自己的孩子是墨池宫主所出。”
云儿倒吸了口冷气:“那么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真的是宫主所出?”
“宫主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那个孩子的身上好似有什么代表身份的印记。宫主也不得不承认那孩子是自己年少轻狂一夜的产物。”说到此处,若水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从另一方面来说,墨池宫其实和皇宫没什么区别。都是拿着身份来压人的土财主,
一旦出现些什么私生女私生子,都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年少轻狂。
“那孩子是……”云儿已经大致猜出了若水的意思,但还是想要确定。
“那孩子就是秋洛凡,而宫主夫人的孩子就是秋九思。”
云儿登时倒抽了口冷气,她完全能够想到两个母亲乃至两个兄弟之间的恩怨纠缠:“那秋洛凡的娘亲呢?”她和若水从进墨池宫开始听到的只有宫主和夫人,那秋洛凡的娘亲又在哪里?
“死了,在秋洛凡十岁那年死了。”
云儿的脚步顿了一顿,脸上也浮现了一些惊讶,再抬头却见若水也停下了步子正凝视着她。
“知道为什么墨池宫宫主在明明已经有了三个孩子的情况下,还收下司徒星做自己第四个儿子吗?”
云儿一怔,轻轻的摇了摇头。
“因为司徒星是当年西羌魔教仅剩的血脉。”
“西羌魔教?”云儿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些关于西羌魔教的传言。传说西羌魔教中人尤为擅长蛊惑之术,不论男主长得都是天怒人怨的倾国倾城,且精于媚术,无数江湖的厉害人物都因为中了他们的妖术而身死榻上。
云儿将她心目中的妖孽和刚刚见面的司徒星做了个比较,竟是不谋而合,不自觉的打了和寒噤。
“西羌魔教当年在江湖也是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十二年前,西羌魔教在一夜之间惨遭血洗,只留下司徒星这一个血脉。”
“可是,这根墨池宫将司徒明收做儿子有什么关系,既然西羌魔教惨遭血洗,那么他们的敌手应当也是相当厉害的人物,西羌魔教在江湖上可谓恶名昭彰,为什么墨池宫明知如此还要手下司徒星,与江湖为敌?”
“因为司徒明的母亲和墨池宫的宫主夫人是金兰姐妹。”
云儿面上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姐妹惨死,夫人将她的孩子接过来抚养也算仁至义尽。”
听到云儿的低喃,若水掩藏在面纱下的脸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原因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地吧。
“所以,你最好离他远点,你和他的功力不是一个级别的,他刚才在玩你。”若水平静的言语让云儿不甘心的咬了咬唇。
接下来的路途,两人不再说话,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姬妙甄的房前。若水伸手刚想敲门,里面已经传出一声浑厚的男声:“神医既已前来,便进来吧。”
若水的手顿在了空中,莞尔一笑,转而推开那扇浅薄的门扉。
若水推开门便见秋洛凡刚刚给姬妙甄喂过药,端着药碗刚想出去,在经过若水身边对她点了点头。
若水礼貌的退到一边,自从上次自己在她面前给姬妙甄放血之后,秋洛凡对自己的态度就发生了明显的改变,起码不像一开始的那样剑拔弩张。
待秋洛凡离开房间,若水才得空打量那个靠在床边的男人。
姬妙甄只着了一身薄薄的里衣,倚在床边紧盯着若水。若水这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着他,准确的说的是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看清他的面容。
刚毅的线条虽然因为苍白而染上了几分孱弱,却不改其冷峻,随意披散在白衣之上的黑发,衬得他的脸更显轻灵韵致,但那双眸子里面暗含的波涛汹涌却让若水明白,这个男的绝对不是想象的那般简单。
在若水打量着姬妙甄之时,姬妙甄同样在观察着若水
,那一霎若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犹疑与防备,像极了当年初次见面的某人。若水心中一惊,最近怎么经常会想起那个人?
姬妙甄不着痕迹的收回探究的目光,首先开口:“多谢神医的搭救,否则妙甄这条命恐怕已被阎王爷收了回去。”
“公子严重,叫我染尘即可。”
“染尘?”姬妙甄的眸子微微一转:“我虽无缘得见神医真容,但也看出神医是个方外之人,沾染红尘,似乎不太符合神医的仙灵道骨。”
若水的笑容敛了敛,这个人是在暗示自己的名字只是化名吗?
“名字不过是个符号,除了能够让人辨认以外,别无意义。更何况,人活在世上早就已经沾染了红尘,所谓的超尘脱俗无非是人们自欺欺人罢了。”
姬妙甄沉下的脸掠过一抹寒光,但再看向若水时却不动声色。
若水也不再说题外话,走到姬妙甄的身边,伸手诊了诊脉问道:“大少爷现在可有什么不适?”
“醒来之后颇有些浑身乏力,内息也暂时调动不起,胸口还有些郁结不开。”
若水收回手沉思了下:“这些都是大公子体内余毒未消所致,大公子这段时间需静养,万不要郁结在心,也莫要动武。染尘虽为您放过血,但是您体内还残留的余毒若是经过内力的催化,将会再次侵入骨髓,倒是便是神仙也难救。”
“有劳染尘费心了,妙甄会注意的。”
吱呀一声,门再次被推开,却是秋洛凡回来了。
“如此,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染尘还有点私事,先行告退了。”若水看了一眼秋洛凡,轻笑着说道。她不想再次多留,这个大公子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姬妙甄眸光微微一动,但也没有多做强留:“既然染尘还有事,我也不多做强留,请便。”
若水对云而打了个眼色,云儿忙过来跟着她出去,在主仆二人刚要踏出房门之时,姬妙甄若无其事的又唤了一句:“染尘。”
“大公子还有什么事吗?”若水停住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染尘刚刚来墨池宫不久,很多事情都还不清楚,还是不要经常出房门的好,要是有什么鼠辈冲撞了您就不好了。如若有什么不方便的可跟二弟说,相信二弟不会介意的。”姬妙甄若有所指的说道。
若水猛地转头直视着秋洛凡,却见他低着淡淡的回了句:“能够为神医分忧,是洛凡的荣幸。”
若水冷冷的笑了:“那今后就要多多麻烦二公子了。”不想让自己掺和进他们四个人的恩怨之中吗?
姬妙甄看着若水二人走出房门,脸上的微笑才慢慢收回:“洛凡,时刻盯着他们主仆两,什么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
“我知道了。”秋洛凡站在床榻边,右手搭在左手的手肘处,垂下的阴影掩去了他脸上的失落,只可惜,姬妙甄不曾注意到。
漆黑的夜幕之下,朦胧的灯光依旧,若水猛地从床榻上惊醒,汗水浸湿了她的发,让她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
细细的喘息声在静寂的夜晚显得尤为清晰,若水环顾了一眼无人的房间,掀被下床,走到窗边,任微凉的晚风吹干自己的长发,也吹醒自己的神智。
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从李泰的手中拿到清澜玉。
我只是不喜欢不属于我和水儿的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