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真的好迷惑,好震惊!
她不停地问自己:
那么那些热情好客的洞天人呢,他们在哪?
那个认识南北哥哥和小紫姐姐的小花呢,又在哪?
小红又迷茫又恐惧,但最终仍然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她找到一节细细的小树枝,用它慢慢的,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木桶里的天地。
茂密的草丛里,真是一个鲜活的世界,一群群蚂蚁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它们好像有些惊慌,又好像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小红看着这些全身漆黑的蚂蚁,心中悚然惊悟:这就是那些洞天居民?难怪它们喜欢黑色?难怪它们爱玩“滚人球”,难怪它们搬运东西的那种奇怪姿势?难怪它们似乎都力大无穷,特别是双臂有力?……
这里的居民如此团结、如此热情、如此勤劳,原来它们是蚂蚁呀?!
小红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蚂蚁们发怔,她不知道谁是小花,谁是作陪的长者,谁又是做出绝味佳肴的大婶,她想至少给大家打个招呼,但这也变得已经不可能。
小红不由得对着这个自己迷恋上了的世界叹了一口气,然后她突然发现,所有的蚂蚁似乎都停了下来,它们一律举着自己的前臂,好像在万口一声地喊着什么:“一二三,小红!”“一二三,小红!”
小红屏息细听,好像真听见了这样的声音,细弱游丝,隐约可闻。
也许这只是小红的错觉,但也许真的是这些热情善良的居民,在齐声高呼小红呢,因为怕小红听不见,所以要求声音整齐,所以有人在统一指挥呢。
小红想到这,居然眼睛红红的,还忍不住就滴下了一滴眼泪。
她看着这滴眼泪下去,居然引起了蚂蚁们一阵小小的慌乱,然后它们好像又很快镇定下来,又统一地举起了它们的前臂,就像热情的人在张臂欢迎。
小红冲着它们微微一笑,这一次,她好像更清楚地听见了:“一二三,小红!小红!”
小红更加确信,那些蚂蚁,那些洞天的居民,在向自己欢呼致意呢。
没想到蚂蚁们如此热情,但一想到自己和它们其实已是两个世界,就如生死两重天,不可能再相遇面对,小红真的是又感动又心酸。
她突然想到,对于这些善良的族类,也许自己对它们最大的尊敬、关心和友爱,就是不再打扰它们。
也许自己的一滴眼泪,就会给它们造成水患,也许自己的一声叹息,就会给它们带来狂风骤雨……
她很想把手中的细树枝斜插在桶里,给洞天的居民造一条“通天大桥”,也许就可以解决它们外出交通的问题,但小红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不改变它们什么的最好。
也许自己的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改变了洞天居民的生活,但洞天的人是怎么想的呢?它们愿意改变么?
小红站在河岸的土堆前,对土堆下的洞天居民们招了一次手,又招了一次手,再招了一次手,她终于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那一次,小红把钓上的鱼也放了,她空着手回来,没有给大家做上鱼汤,自己也一天都没有吃饭。
她真是有些伤感呢。
小红讲完了故事,大家都不开口,这故事太生动了,大家好像都还沉浸在她的这一传奇又有些感伤的经历里。
她的这经历,一半是真实一半是梦境,可情感却是贯穿的,也是真诚的,让人听后唏嘘不已。南北和小紫自然是有最多问题的,因为这里面还牵连着他们最关心的一物一事呢。
“那个小花,那个可爱的小妹妹,也就那样无影无踪了?”小紫第一个开口说话,她的声音中满是担忧。
“我也说不好,我和她最后的一次见面,是她拉着我的手,引我进了黄金屋。”
小红想了想,字斟句酌地说,“她应该还在那个世界里,只是变得太小了,我看不见她。但我也不敢着意去找她,我担心自己的小小的一个举动,不小心给那个世界带去大的变故。”
“小花应该还在漩涡镇呀,我们回去的时候,再去找找她,她一定还好好的。”
南北又好像在推测,又好像在安慰小紫,又好像在安慰自己。“她一定是也做了个梦,梦里到了洞天去了。”
“原来我们的小红是经历了这么一段情感呀。”留影微笑着,她可能是要改变一下氛围,居然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我就觉得有几天小红总是心事重重的,还以为小姑娘遇到白马王子了,有心事呢。”
小红一听留影这话,脸顿时红了,轻轻用肩碰碰留影,却又扭了头偷偷地笑:“姐姐也欺负我,人家还小,心眼哪有那样复杂?……下次有故事不给你们讲了。”
小紫早已明白留影的意思,立即接过话头笑道:“姐姐说得对,小红肯定有心事,要不在以前,她还不把洞天的美食,学着做一遍给我们吃?一定是被洞天那些力大无穷的帅小伙迷住了。”
小红这次对付小紫,可不像对留影那样客气了,不等小紫说完,小拳头早已经擂在她身上了:“姐姐开涮我也就罢了,你也来帮腔,看我不打你!打你!”
小紫又笑又躲又用手招架,大家都跟着笑成一团。
南北自然不好意思跟着闹,便清了清嗓子,向留影道:“我觉得小红最后碰见的那本书,就是里面有黄金屋的,好像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天书呢。”
小红停止了打闹,认真地又把那书的模样说了一遍,她这边说,南北就那边点头,小红描叙完,南北就长叹一声:“就是它!就是它嘛。”
小红一听那就是天书,顿时一愣,也叹了一口气:“可惜我也没办法把它带回来呀。”
南北说:“其实你不用带回来,你只需要知道咋打开那本天书,那就是万千之幸了。”
小红又一愣:“咋打开的?小花好像也没干啥,她就像打开一扇门一样,一上手就拉开了,感觉容易得很嘛。我那时困得紧,也没有注意她是否念了咒语,还是做了啥奇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