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下山崖快半个月了,眼看着帝森的病有点起色,自己的腿也能够正常的行走,不会一跛一跛地慢走,脸上的伤愈合的差不多,帝森的药真有效,疤痕渐渐淡去,不仔细看是看不出脸上还残留的那一条新肉长出来的鲜红痕迹。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够完全看不见疤痕了。
不得不走了,走之前去颜清落的坟头拜拜,对她,我到了今天,只剩下怜悯。芳草萋萋,杂草蔓生,一所坟前香烛纸钱并不少。这所坟,是大娘大叔女儿的坟,他们真是很疼爱她的,天涯父母心。肉肉,娘就快回来了。
我上前,蓦地看清了碑上的字:爱妻林汐荷之墓——夫凤潇。
他们寻我来了!还误以为这黄土里掩埋着的是我。爱妻,爱妻!凤潇,你的情深意重,到了我死也不变么?
相比之下,颜清落的坟甚是凄凉,没有碑,也没有烛火。坟头上,放着一个花环,是谁呢?暮凝澈么?
颜清落,希望你下一世能够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你爱的人,能够幸福,不要再陷入这些勾心斗角里。
“你去哪了?”一踏进家门,帝森就板着脸问。一声不吭就走了,他差一点就要出去找她,隐隐忧患是她遇到危险。
“我去拜祭一位朋友。”我放下篮子,缓和气氛,“怎么,有点担心了哦?”
帝森嗤笑,别过脸去。
“帝森……”
帝森不理我。我笑了笑,从钱袋了拿出一些银子放在桌上,“我……要走了。你有没有什么朋友的可以来接你?我帮你通知他们,另外,这些银子……”
“要滚就滚。不必好心管我。”帝森还是一样,背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不管你我早就走了。又何必在这里呆上这么久呢?你不要气了,我是非走不可。他们还不知道我活着,我要回去了。”
帝森的背影一僵,愣愣没有说什么。
“保重。”我说。
“再给我做一次饭吧。明天再走。”
这个大别扭!我笑了,答应:“好。”
夜幕来临,我在门外倒洗脚水,一把寒剑出神入化地抵在我的脖子上。
“帝森在哪里?”
“啊?”我着实被吓了一跳,经过这么多事,胆子渐大。也平静下来,问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个山野村妇,什么帝什么的,没听说过。”
来人只道了声“找死”,我胸口一痛,胸前一朵鲜艳的红快速地绽放开来。
“你在干什么!”帝森出掌,那一剑退出,刺得不深,帝森扶住倒下的我。朝那人大吼,“魅离,你伤了她你会后悔的。你知不知道!”
“先……先别吵了,我、我痛……”你能先给我止个血吗,我好痛啊!这个王八蛋是神经病吗!
“忍一下。”帝森安抚道,手碰上我胸前,嗫喏道:“要……要扒开才看得到伤口,我、我……”
“你快点,扒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些地方啰啰嗦嗦,我在流血也诶!你眼睛是瞎了吗?
可能是我失血过多。痛到眼花,居然看见帝森脸上快速地的闪过一抹绯红。他扒开我胸前的衣服,手颤抖着解开肚兜。往下轻轻一拉。
“别拉了……”能看见伤口就可以了,再往下拉可就不只是酥*胸半露的问题了。
帝森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瓶子,倒出细细白白的药粉将伤口整个覆盖住。
那个刺伤我的男人,在帝森扒开我衣服的一瞬间就立刻转过身去,直到帝森弄好了才转过身来。
帝森将我抱起,胸前滑落的项链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这是你从哪里得来的?”
“嘶……”那男人一激动拽住项链,碰到了我的伤口,疼得我不由惊呼。
帝森怒了,呵责那人:“放手,她有伤!”
男人还是死死拽住,帝森眼里噌噌冒着火,局面僵持,“你先放手,我也跑不了,放手再说。”
我这么一说,男人才放手,随我和帝森进屋去。
“帝森,我这下还真没办法走了,唉哟……”一不注意扯到伤口,火辣辣的疼,帝森瞪我一眼,训斥道:“别说话,歇着别动!”
“快说,项链哪里来的。”那人追问,脸上不耐烦的表情。
“可是帝森让我别说话来着……”
男人手轻轻一动,剑光一闪,“好好好,我说。”再补一剑,怕真是要了要了我的命去,“这个链子一直都挂在我脖子上的,从哪里来的,谁送的,我也不知道。”
“是真的,我没骗你!”那人不相信,我急忙解释,“我骗你做什么?倒是你,青红不分,胡乱给我一剑,什么人啊!”
“他是魅离。”帝森看我一眼,欲言又止,很烦心的样子,“是我叫他来的。这个东西,你有印象吗?”
帝森掏出一个信号弹一样的东西问,“有啊,”我在电视上见过,不过这话我倒是不敢说,怕吓着他们。
“那他呢?”帝森的瞳孔突然闪了一下,望了望魅离继续问我。
“魅离?”我摇摇头,“听过这个名字,没见过。你朋友啊?”
魅离皱着眉仿佛在疑虑什么,帝森让我躺在睡觉:“睡着就不会那么疼了,你闻闻这个会睡得好些。”他拿出一个小瓶子在我鼻尖晃晃,一股香气沁入鼻孔,困意袭来,我闭上眼睡着了。
“她是谁?”为什么会有他的项链?这项链若不是他亲手解开,没有人可以将它取下。这个女人戴着,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给她的。
“魅离,你终究还是来了。”帝森笑容苦涩无奈,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自从让他喝了忘情药。魅离不但忘记了林汐荷,更是变了一个人,冷血残酷。不问情长,不错。这正是帝森要的,可是渐渐的,帝森发现自己错了,魅离犹如行尸走肉,不会笑不会哭,也不会讲话,除了“嗯”以外,几乎就是个哑巴。没有情绪没有表情。连生气都没有。就连帝森受伤,他也丝毫不关心不在乎。帝森不得不去想,是他错了吗?欺人不自欺,林汐荷是对的。和她在一起的魅离,比现在好太多了。
“我只问你,她是谁。”魅离从来就没有说过这么多个字的话,从他看见林汐荷颈上的项链开始,他的触动和震惊,就落在了帝森的眼里。这一次,自己是对的。通知他来这里,和她见上一面,也许是自己心软。也许……帝森回头远远地瞥见躺在床上的人,心情微荡。
“林汐荷。”帝森一笑,万种风情,天生媚骨。“你一定会想起她的。”
魅离口中轻轻念道,随着帝森的目光看去,好看的眉从未舒展。
“加点水加点水,要烧糊啦!”
“火太小了,大点再大点!”
“放盐没有?哎呀,你放太多了!”
“魅离你……”
“再多话就杀了你!”魅离抹了一把汗。做个饭把他忙得晕头转向,偏偏旁边那个死女人还指手画脚。更让他手忙脚乱。
切,要不是我胸口痛。那用得着你来做饭!厨房的墙都熏黑了。
“帝森,吃饭吧。”我悄悄附耳在他耳边,“吃少点,说不定会拉肚子。”
“你再说一遍!”魅离脸色不好,杀气腾腾。
“本、本来就是嘛,要不是我在旁边提点着,这饭根本不能吃……”我越说越气虚,魅离的脸色越说越发黑,我像只鸵鸟弓着背坐在帝森身边,慢慢扒着饭。
帝森摇头叹气:“好了,你也原谅他,毕竟是第一次做饭,已经很不错了。帝森,你也要检讨一下。”
“还有!”
魅离一眼瞪来,吓得我顿时语塞。
“大胆说。帝森拍拍我的背打气。
“厨房弄成这样,是要赔钱的……”
魅离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往桌上一扔,夺门而去。
“其实也不用这么多的。”我捡起其中一张,放在枕头下面,其他的,塞进自己的腰包。
帝森已经见怪不怪了,给了我一个鄙夷的眼神儿之后,伸手到我胸前。
“你要干嘛!”我惊呼,光天化日之,朗朗乾坤,胆敢做这等有碍观瞻为人唾弃的事情!
“帮你上药啊,不然还能干嘛?莫不是你想我……”帝森笑得贼眉鼠眼。
“当然没有,我只是警惕性比较高。”我放开手,帝森拉下我的衣服,抖一抖药粉,“帝森,你的脸好像有点红。”
帝森的手剧烈一抖,被口水呛到:“咳咳……有、有吗?可能是空气得不到流、流通才会这样。”他不是没见过女人,也不是没碰过女人,虽然眼前的人衣襟大开,酥胸半露,因为疼痛紧咬嘴唇,大眼睛由于泪水有些朦胧,这样子的她楚楚可人,惹人怜爱,可是绝不代表他会动情!要知道,比她身材好又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而且还没有生过孩子!
“哦,我就是随便一说。”逗你呢!
帝森:“……”
门外魅离见屋内两人如此亲密,闷闷有些不快。感觉好奇怪,他和她之间难道不是初次见面吗?不会短短几天,他就会因为她乱了心绪?在厨房也是,和她拌嘴,她和他抬杠,他居然没有一剑了结了她,这个女人话真多,让他心烦,但是她不说话,也太安静了。让他不习惯。等一下,这么一想,仿佛他以前是习惯这个女人唠叨的咯?至于为什么隐忍不杀她,嗯,看帝森对她的好,魅离告诉自己,是因为帝森的关系,一定是这样的。
“魅离,这链子对你很重要?”魅离已经在我的链子上打量了无数个回合,我的手伸向脖子边解边说,“不是我不还给你,是真的拿不下来。唉,就是解不开。你有办法么?”
魅离看看林汐荷,颈上的皮肤都被强行的解项链的动作磨红了,烦躁不耐地摆手:“不必还了。”
“为什么不还,这是你的东西啊!”
虽然这链子很漂亮的说,但是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少拿的好。
“别人碰过了,我就不要了。”
魅离的话让我莫名难过,人,也是这样吗?突然有几分懊恼,怎么想到这儿去?明明……就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