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放心聂宜真,宁儿赶路赶得很急,不到晌午就到了塔祺族,一见到莫千回,她直接说明来意。“相思花种?”莫千回呆了呆,跟着就很为难的样子。相思花为塔祺族所独有,他不想此花流落到外面去,因为那非世人之福。相思果虽能助人延年益寿,但另一枚果子的毒性也着实叫人头痛,所以他已将大半的相思花都毁掉,只留了少许而已。紫色花更是相思花中的极品,很难见到。
“是的,族长,皇上吩咐,我只有奉命行事。”宁儿笑着,很客气的样子,但莫千回的意思她也看得分明,人家摆明了是不想给,她早已为难起来。如果她空手而回,步天还不知道要怎样生气。可相思花毕竟是塔祺族的东西,她强要也不是那么回事,这可怎么好。
莫千回犹豫着,是真的不想给,又不敢拒绝,“可是……相思花很难活的,皇上他……非要不可吗?”聂宜真中了相思之毒,到现在都还没找到解药,孔雀王突然想要相思花,是为什么?
“皇上的事,我也不敢过问,请族长不要为难我。”宁儿微一低头行礼,话说的虽客气,语气却冰冷。如果不服,尽管找上京城皇宫问孔雀王去,反正她能说的话都说了。
莫千回打个激灵,不敢再多说, “不敢,那就请姑娘稍等,我这就去拿。”算了,谁叫他们置于孔雀王统治之下,不想给也得给,除非他不想在孔雀王朝待下去。
“多谢族长。”宁儿嫣然一笑,道一声谢。
莫千回皱眉摇头,转身进去,不多时便拿了个小小的袋子出来,“这就是相思花种,至于是否为紫色花,我也不敢保证,看运气吧。”这话是实话,花未开之前,谁知道是何种颜色。
宁儿客气地接过,装进身上的兜里,“我会跟皇上禀明,有劳族长。”
莫千回摆摆手,又想起一件事,“还有,种子出芽后,七天浇一次,土微湿即可。”他们终年栽培相思花,多少也有些经验,不过这花到底能不能开,谁也说不准。
宁儿用心记下,心道果然麻烦,“知道了,多谢族长。”要是师父能在相思花开之前,配出解药就好了,可是这相思……本就解不得,如果这花开了仍旧无用呢?“敢问族长,聂公子所中的相思之毒,解药可曾找到?”此事她一直念念不忘,只是没得机会来问。
莫千回脸色一变,暗暗叫苦,“这个吗,还没有,应该……无处可寻了吧。”事实上自打上次紫衣卫指挥使宁天行来问过之后,他就不曾再找。小小一枚解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谁知道要到哪里去找。
宁儿大为失望,心头也沉重下去,“是吗……算了,小女子告辞。”
她早料到这解药可能找不到了,但亲耳听到莫千回这样说,她还是无比失望,也替聂宜真担忧:这相思之毒若是解不了,难道他要一辈子受此毒所苦吗?回京城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直想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心里也好不是滋味。哪料他们才走到半路,周围树叶杂草突然无风自动,马儿也一声长嘶,停了下来。“怎么了?”宁儿感觉到有异,掀开车帘问道。
“不知道,马儿不肯走。”赶车人急得连连抽打马儿,可马儿只是在原地打转,怎么都不肯往前,似乎有所顾忌。
宁儿怔了
怔,“哦?怎么回事?”她要才要下车看个究竟,就听唰唰两声异响,场中突然就多了两名黑衣蒙面人,两个人都身形瘦削,目光烔烔,定是训练有互不的杀手无疑。
“你们是谁?!”与宁儿同行的侍卫也有二十几人,见状纷纷举起长枪,一边喝问一边将这两个人围在了中间。宁儿看了他们一眼,陡地想到什么,苍白了脸色:他们该不会是---
“送你们上路的人!”其中一个阴森森开口,语声好不好涩,说的话更要命。
宁儿身子一震,唰一下放下轿帘, “你们是---劫余门的人?!你们要杀我?”果然不出她所料地,这两个还真是劫余门的人,来索她的命了。
黑衣人阴恻恻地冷笑,“谁叫你得孔雀王信任,还知道他那么多秘密!”原来这些事劫余门的人也知道,步天曾因此而警告过宁儿,也不是白吓好的。可这劫余门行事也太大意亟,既然知道宁儿如此重要,干嘛不多派两个人来?还是他们觉得杀一个女子,不用那么多人?
因为无比恐惧,宁儿剧烈颤抖着,甚至连马车也要跟着抖起来,“谁告诉你们,我知道皇上很多秘密?”她要真知道孔雀王很多事,倒也死得不冤。可问题是她知道的那些事,世人都知道好不好。
“少废话,下来受死!”黑衣人不耐烦起来,大喝一句!人人都这样说,错得了吗?他们几次杀东海王不成,一时也寻不到机会。这次活该宁儿倒霉,被他们截在这里,不杀岂不太可惜了。
宁儿迅速衡量一下场中形势,也不知这两个功力高低,若是硬拼,就算能赢,也必定伤亡惨重,还是逃命要紧。“快走!”她一声大喝,赶车人如梦初醒,“驾”一声叫,马儿才要撒蹄奔,黑衣人只一挥手,马儿便倒了下去。
马车被带倒,宁儿“呀!”地一声惊呼,接着没了动静,不会这样就摔死了吧?黑衣人怔了怔,出手却不犹豫,凌空一掌拍出,彭一声响,马车塌了下去,车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她真的死了?
“漠,他死了?”另一名黑衣人洌上来,沙哑着嗓子开口,这次任务完成的竟如此容易,他都有点不大敢相信。
“应该是,一个弱女子而已。”漠冷笑,露在外面的眸子里满是得意的笑意。除了宁儿这个妖女,看孔雀王会不会乱。
洌冷笑一声,“不能大意,副门主不是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着话他几步过去,一脚踢开车辕。
漠陡地察觉到异样,忍不住大惊嘶吼,“洌,小心!”可他这一声喊得再快,也快不过早有准备的人。忽一下,一人自车下弹身而出,待到洌要后退时为时已晚,就听“哧”一声响,洌右胸后便多出一截带血的剑尖。
宁天行仍旧穿一身紫衣,脸上依旧戴着那个诡异地面具,凛然如天神,“果然被皇上料中,你们死吧。”乖乖,车里的人什么时候换成了宁天行?他冷笑,如鬼似魅,好不碜人。原来孔雀王早料到劫余门的人会对宁儿下手,所以设下了如此陷阱。劫余门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一点吧?
受此重创,洌居然毫无所惧,脚步一错,如飞后退,剑从他体内抽出,鲜血飞溅,他则已摆脱了宁天行,“死的不一定是谁!”
漠急得要吐血,闪身过去将宁天
行截住,“洌,你先走!”
“不用让,谁都走不了。”宁天行长身而起,手中剑犹如蛟龙,招式变幻莫测,虚实难辩,这个人果然是高手,也难怪步天对他如此信任,如此倚重。
不过几个来回,漠已发现一个叫他绝望的事实:他不是宁天行的对手,就算加上洌,大家胜算也不过一半一半,何况洌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洌,你快走啊,你受了伤,留在这里拖累我吗?!”他几乎是吼着赶人,这一分心,肩上便被一剑刺中,还好伤得不重。
情知他是为了自己逃生,但也是事实,漠回头就走,“你自己小心!”劫余门下的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大家分头走,生还的机会就大些。
“杀了他。”宁天行并不急,只淡然吩咐一句,有那二十几个在,跑不了他。身为紫衣卫,他们的功夫也不是白给的。
“是!”众人齐声响应,追击而去。
“洌---”同们转眼就被二十几人团团围住,漠又急又担心,右腿上再被宁天的剑锋扫中,鲜血哗哗地流出来。
宁天行如同一团影子绕在漠周围,附骨之蛆一样的,怎么都摆脱不掉,一边打一边还有心思说几句,“别急,你们很快就能在一起。”瞧他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分明是想气死人。
漠身上的衣服已被血染红,几次三番想过去救洌又被逼回,他也被逼出了火气,咬着牙骂,“宁天行,你、你何必做孔雀王的走狗!”他肩上腿上的伤口不住流出血来,今日恐怕难逃一死。
宁天行微哂,“你们不也是劫余门主的走狗。”大家各为其主,说这些有意思吗?
漠一个闪神,胸口又差点被刺中,手忙脚乱之际还不忘澄清,“那不同!门主对我们很好---”
“你怎么知道,孔雀王对我不好?”宁天行冷笑出声,想要他背叛孔雀王?省省吧。
那旁的洌陷入苦战,闻言还不忘插上一句,“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杀、杀了---”他先前受的这一剑伤得太重,血流得也太快,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了。何况这些紫衣卫打起来简直不要命,他身上已不知道多出多少伤痕,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打法吧?
“对,何必废话。”宁天行点头表示赞同,手上招式一紧,“哧”一剑,刺中漠左肩,伤口立时血流如注。“束手就擒吧,可以少吃些苦头。”宁天行收手后退,静静看着漠,难道他还希望漠投降不成。
漠踉跄一步,反手握住伤口,血不住从他指缝中流出来,“你是要我背叛门主吗?”血流得太快太多,他眼前已阵阵模糊,没有多少力气再战。
“漠!”洌大叫一声,想过去又脱身不得,紫衣卫把他团团围住,不杀他却又不放他,是想捉活口呢。
“如果---”
宁天行才要说什么,漠却唰唰刺出两剑,将宁天行逼退一步,跟着飞身而起,急速退去,“走,快走!”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能错过,人首先要活着,才能做别的事,不是吗?
洌见状松了口气,施展开身法满场游走,瞬间也摆脱了众人,随他而去。
宁天行冷笑,“追。”他两个都受了伤,跑不远的。
“是!”紫衣卫士轰然响应,紧追不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