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辰羽眼皮猛的一跳,禁不住脱口而出,“那个大眼睛的美人儿?她在哪儿!”
“这个……。”秦子明噎了一声,为难的说道:“那个肖姑娘神神秘秘,看样子大有来头,她特别交待过,不让我们透露她的行踪。南宫宗主,您和那位肖姑娘有什么关系?她为何要躲着您?”
南宫辰羽的脸色陡的一沉,语气不善的道:“你说她在躲我?我又没得罪她,她为何躲我?”
“莫不是……莫不是因为这只玉笛?”秦子明小心翼翼的问道。
南宫辰羽环绕在心里的阴影越来越浓,只怕不是为了玉笛,而是因为他本身。
“那位肖姑娘叫什么名字?可是叫做肖笑?”南宫辰羽压抑住内心的不安,故作镇定的问道。
“没错没错,她身边的公子的确叫她笑笑。南宫宗主,你真不认识肖姑娘?”
笑笑?笑笑!大哥说她是他的妻,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心头肉,可是为什么他记不起和她在一起发生的所有事情?为什么他的生命里独独缺了一个她?更离谱的是,大哥说她消失了,可为什么她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
如果她真的是笑笑,为什么昨晚上她会像看一个陌生人那样的看着他?他还记得,她临走时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漠无情,可他的心分明是记得她的。看着她流泪,他心疼得想揽她入怀,看着她的眼睛,他的心似乎要就此沉沦,她的气息是那样熟悉,仿佛几百年前早已心相许。
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忘了她?南宫辰羽的心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看到南宫辰羽失魂落魄的样子,秦子明轻轻叹了一口气,找了个借口溜了。
“公子,这是我买的……咦,哪来的酒?公子,你又喝醉啦!”清尘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油纸包,见南宫辰羽抚额趴在桌上,忍不住扯着嗓门叫了起来。
南宫辰羽面色发白,冷嗖嗖的扫了清尘一眼,无力的说道:“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清尘嚅了嚅唇,不知所措的坐了下来。
酝酿了许久,他干涩的问道:“清尘,你知道笑笑吗?我忘了笑笑,我想知道与她有关的事,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
清尘腾的站起身,猛的后退了两步,慌乱中踢翻了椅子,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望着清尘惶恐不安的脸,南宫辰羽的心愈发悬得紧。他冷冷的看着清尘,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怎么,不敢说?是我娘让你们无论如何要瞒着我,不准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名字,是吗?”
清尘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惶恐不安的爬了起来,白着脸说道:“公子,事情都过去了,笑笑已经死了,夫人……夫人是怕公子伤心,才不让我们提起笑笑的。公子,人死不能复生,您就别难过了。”
“我娘跟你说笑笑死了?她是怎么死的?她亲眼见到笑笑死啦?”南宫辰羽的喝斥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冷冽。
清尘嗫嚅着道:“是、是大老爷亲口说的,是他亲眼所见,说她以身祭剑,说公子是为了救她才受了那么重的伤……。”
“如果我说,笑笑她没死,我昨天晚上见到了她,你相信吗?”南宫辰羽打断清尘的话,眼里闪过一抹无法抑制的痛楚。
“不可能!大老爷说了,她和休元大人都掉进了血池,化为血水祭了神剑,连尸骨……。”清尘突然咬住唇,惊恐的睁大了眼。
南宫辰羽缓缓抬头望向清尘,眸光阴冷无情,“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坚持不肯说,以后就不要出现在南宫世家,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清尘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不要啊公子,清尘从小无父无母,一出生就被长老抱到无极峰收养,从懂事起就开始侍候公子,求公子不要赶清尘走!”
“我最后问你一声,你说还是不说!我不说我就去找大哥,他会很乐意告诉我与笑笑有关的一切!”南宫辰羽狠下心肠厉声说道。
清尘抹着泪,呜呜咽咽的道:“我说,我说!”
吸了吸鼻子,他歪坐在地上,一边抹泪一边说道:“笑笑八岁的时候死了娘亲成了孤儿,女扮男装来无极峰拜师学艺,可她是天残者,按理是不能收的,公子破例把她留在身边当小厮。笑笑为了学艺,什么苦头都吃尽了,最后得大司宗指点,开始修炼冰系法术……。”
“笑笑失踪两年,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公子却痴心不改,铁了心的和笑笑的牌位成了亲。后来为了完成宗族使命,公子奉命和公主成亲,谁知大婚之日笑笑竟回来了,公子发现笑笑没死,在婚礼上弃公主而去,连夜跑出去追笑笑,这一追,就是一年。”
说到这里,清尘用力吸了吸鼻子,语气明显变得沉重,“一年以后,也就是四个多月以前,老宗主和大老爷带着昏迷不醒的公子回来了。公子昏迷了三个月,醒来以后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连笑笑也不记得了。夫人为了不让公子再受刺激,让我们从今往后不准在公子面前提起笑笑。”
南宫辰羽的心一阵阵的发凉,清尘说的事他都不记得,却总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和片段在他的脑海里如流星般闪过,抓也抓不住。按照清尘所说,过往的一切事实上都是甜蜜的回忆,虽然笑笑失踪过两年,他的心也确如刀割般疼痛难忍,但她终于是回到他身边了,他们也真真正正的成为了夫妻。明明是甜蜜的相爱相守,为什么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块无法触摸的沉痛?过去的一年里,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潜意识里不愿意忆起?难道是因为他在受伤前发生过什么令他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公子啊,您就别再难过了,如果让笑笑知道您这么难过,她死也不会安心的!”
南宫辰羽倏的抬头,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清尘,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