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号“耗子”,叶向东以前在恒通公司同为推销员的石江浩,可能今天一天都没有回公司,还不知道叶向东已经被辞退,还上了公安通缉令的事情,在电话里问都没有问这些事情,大声道:“东子,你小子算是问对人了,进五星集团当金领,还真是老子的最高目标。东子,你别看刘嘉上这小子四十来岁就拥了市值五百多亿的五星集团,可是他老婆已经出车祸死了八年!听说他唯一的女儿当时就在车上,活下来之后犯上了自闭症,虽然不是哑巴,可是却再也不说一句话。”
“对了,东子,你小子打听这些屁事干什么?难道你小子也和老子一样的想法,进不了五星集团打工,打算等刘嘉上那哑巴女儿长大一点去泡她,去当五星集团的驸马爷?嘎嘎嘎……”
叶向东哭笑不得,骂了一声“滚”,立刻关了电话。
现在,叶向东再一次证明自已的猜测没有错:小哑巴没有任何问题!小哑巴还为了他的安危,挣破了将近十年的心理枷锁,在幸福路的楼上发出了那一声一直萦绕在他心间的沙哑呼喊。
既然小哑巴没有问题,那么,那两个所谓的双汇县的警察许力言和陈明,绝对有问题。
他绝不能去自首!
得到了自已最需要的情报,叶向东也不敢多待,苦笑一下告辞:“王妙,情况不是那么简单,我暂时不能去……自首。刘婶,谢谢您了。对了,那个……”
龅牙珍秒懂地挥挥手,大方地道:“老娘懂,去吧去吧,早一点把事情处理好。对了,东娃,撤销了通缉令还来我这里租房哈。嘎嘎嘎……有你小子在,咱的房子谁来也敢租,谁也不敢在老娘的地盘上乍翅!”
叶向东瞥了一眼目光闪烁,对他欲言又止的王妙,对母女俩点点头,转身出去之后,也不走小院的大门,悄无声息地翻墙出去,眨眼间消失在黑暗的小巷子。
既然电视上对自已发布了通缉令,很显然,小哑巴林小芸可能为了保护自已,没有挑明许力言和陈明参加了绑架,或者是刘小芸说了,却被许力言和陈明一通狡辩之后,没有人相信。
漫步在铁山村的蛛网般的小巷,叶向东仔细思量,很快就打定了下一步的行动方针。
反恐特种部队出身的叶向东,在参加战斗的时候,会面对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敌情,往往会要求现场指挥员在第一时间就做出应对,所以,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会纠结半天也理不清头绪的事情,对叶向东来说,却简单之极。
自已无法解决许力言和陈明对他的污陷,那就找一个能够解决的人就行了!
叶向东先在夜市摊子上花了一百元,买了一双旅游鞋,还有一条长裤,一个手包,又在另外一个摊子上买了一个专门卖给小学生玩的那种,似是而非,假的*。叶向东换上长裤和鞋子,将大花裤衩往手包里一塞,再夹在腋下,板起脸来之后,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
叶向东加快脚步,很快就走出铁山村,在幸福路公交站台上研究了一下夜间公交车的线路。幸好,南湖市仅有的三条开通宵的夜间公交车,其中就有一条经过幸福路,还不用转车就能到达叶向东想去的地方。
没有多久,380路开过来。
幸福路车站因为在居住了几万农民工的铁山村附近,所以一直是380路最大的一个车站。所以,哪怕已经是晚上11点,从火车北站发车,还经过了最繁华的市中心的380路停下来后,乌殃殃就下来一大群肩扛手提,满脸憧憬和激动的人群。
那是从祖国农村四面八方赶到南湖市来淘金的农民,他们选择的第一站,当然是铁山村这种租住最便宜的城中村。
紧跟在叶向东身后上车,同样有许多提着大大的编织袋,却满脸疲惫和麻木的人流,这些人却是在大都市里吃尽了苦头,却没有赚到钱,所以等不到春节,就只能无奈返乡的民工。
380路的终点站在新修的火车东客站,这些人肯定是买了东客站的票。
这种场景每天都在幸福路这个公交站台上演,叶向东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叶向东身高体壮,抢先上车,还在车后捞到了一个座位。
公交车出了幸福路,在外环路又停了几个站台,下了外环路之后,已经处于城郊地带,城市的灯火开始稀疏起来,公交车的速度也提了起来。
可是没有多久,车厢前方却“啪”地一下,一个清脆巨大的声音震住了车厢里嗡嗡谈话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紧跟而来,两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楚。
“小婊砸,你……你敢打老子?”
“小婊砸,你敢打我老大?老大,咱们绝不能放过这个小婊砸!”
“司机,停车!”
“特莫的你还不停车?信不信老子捅死你?”
“啊——救命!东哥,救命……呜,呜呜……”
“啊——动刀了,快跑!”
突然而起的冲突,突然而起的骚乱和惊叫,车厢前面的人群“轰”地一下,纷纷向后面拥挤而来,本来就站满了人的后车厢,顿时被堵得水泄不通。
“让开!”
一声低沉的厉喝之后,拼命向后车厢拥挤的人群,忽然被一股大力分开,不由自主地向两连倒去,一道快得不像人的黑影从分开的人流中飘过去,仿佛就在刹那之间,突然就站到了空空如也的前车厢,站到了一个死死拖着一个女人头发,一个手拿折叠刀,在保护司机的栏杆上砸得“当当”乱响的小混混前面。
赤着上身,满身酒气,死劲揪着女人长发的小混混察觉到异样,刚刚抬起头来,就觉得手臂突然像被一支钢箍箍住一样,不由自主就松开了女人的头发。
“啊——呃!”
小混混一声惨叫刚一出口,下巴上就又挨了一下重击,顿时飞了起来,背部狠狠地砸在玻璃钢座位,晕死过去。
那怪异扭曲的体位,看得车厢里的乘客目瞪口呆,一身冷汗,直替那没有眼色的小混混可怜,也不知这一下砸断脊椎骨没有,还能不能站起来。
“东哥,他……他们摸我!”
那披着一头栗色波浪长发的女人抬起头来,晶莹的脸庞上泪光点点,抓着那似乎从天而降的男人衣襟,可怜兮兮地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