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激烈战斗之下,叶向东没有注意,此时浑身松弛下来,这才发觉,自已后脑勺的伤口更疼了。用手一摸,居然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止血,现在还在漫浸着一丝鲜红的血液。
“狗日的洗剪吹,别被老子抓到,否则老子一定要你死得很难看!”
叶向东咬牙切齿地诅咒着那个将他撞飞的山寨赛摩骑士,一边拉开床下的抽屉,翻出一个急救包,熟练地将止血粉撒到后脑勺,也顾不上难看,在脑袋上绑上厚厚的纱布。
那个小女孩一进屋子就冲向活动小餐桌,拿起李美霞吃剩下的半块面包拼命往小嘴里塞。嘴里咬着面包,哑巴女孩还没有停下来,神情焦急地在屋子里到处乱翻。
叶向东三下五除二将脑袋包扎好,小女孩也终于在李美霞的二手梳妆台盒子里找到了一只口红,“呀呀”地大叫着拼命向叶向东示意。
叶向东诧异地走到小女孩身边,却见她拿起那只口红,在梳妆镜上飞快地写到:“他们还有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出去了。”
叶向东浑身一震,连忙急声问道:“丫头,另外那个人有枪吗?”
小女孩飞快地在镜子上写道:“不知道。”
叶向东想也不想,立刻选择了最安全的方法:“不行,丫头,咱们不能再待在这儿了,如果另外那个人也有枪,咱们可没有刚才那么好的运气了。走,咱们去派出所!对了,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在镜子上写了三个字:“林小芸。”
叶向东一把拉起林小芸,冲出房门就跑,几个大步就冲到了楼梯口。
狭窄的露天楼梯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此时却正有两个人走到楼梯半中央,听到头顶的脚步声同时抬起头来。
叶向东一看这两个人,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脸上血污未除,显得格外可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冲那两人喊道:“你们是派出所的吗?”
走在前面那人虽然穿着便衣,可是后面那人可穿着货真价实的*:黑色的大檐帽,天蓝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肩章上还戴着一杠两星的二级警司衔。
林小芸听见叶向东的问话,好奇地从他身边钻出小脑袋,正好与走在前面的那个便衣警察看了一个眼对眼,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浑身一抖,愣住了!
片刻之后,林小芸突然“啊”地一声嘶鸣,死命地抓住叶向东的大手,拼命地往后面拖。
叶向*然浑身冷汗淋漓,因为不用林小芸说话,他也知道:他认错了,眼前的两人根本不是警察!
叶向*然想起,距离铁山村最近的幸福路派出所,虽然直线距离并不远,不过如果加上铁山村里犹如蛛网一般绕来绕去的小巷子,只怕至少也有五六公里远,警察根本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而且,走廊拐角的那边,龅牙珍还在声嘶力竭地大吼,警察根本不可能来这么快:“110妹子,你听不听得懂人话?你的业务素质也忒差了点!铁山村哪里有街道门牌?老娘再说一次,从幸福路进来,第五个口子左拐,直走三条巷子,右拐再走两条巷子,再左拐,右拐,直走,看到一颗核桃树,就到老娘的院子啦!”
这两人既然不是110的巡警,他们是谁?
林小芸是个哑巴,可是一点也不傻,她颤抖的手指飞快地在叶向东背上比划:坏人,坏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便衣”脸上的肌肉一抖,右手悄悄摸向后腰,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是啊,我们就是派出所的,这位同志,是你报的警吧?这个女孩就是被绑架的小女孩吧?同志,把她交给我们就好!”
叶向东不动声色地轻轻一震,抖开林小芸紧紧抓着他的小手,突然一声大吼:“老子没有报警!”双脚在地上一蹬,一个飞身就扑向了楼梯中央的那个“便衣”。
没有报警,他怎么会知道林小芸被绑架?唯一的理由,这两个混蛋也是绑匪,还是和林小芸对过面的“坏人”!
“啊——”
面对叶向东不顾生死,从天而降扑下来的强壮身体,前面那个“便衣”也发出一声大吼,借以壮胆,身子一闪靠到栏杆之上,想借此躲过叶向东的飞扑,右手飞快地从后腰举了起来,正是一把同样闪着阴冷寒光的五四大黑星。
在他后面那个身穿*的“警察”一个退步,配合非常默契,猫着腰就抽出吊在屁股后面的警棍。
看见这“警察”抽出一支制式警棍,而不是另外一支五四大黑星,叶向东反而心中微微有些讶异:难道后面披着一身虎皮的这货不是假的,而是真的警察?
电光火石之间,叶向东已经没有机会后悔,强壮的身体刹那间扑到那“便衣”头顶,一声狂吼就抱住他,两个人变成了连体婴儿,狠狠地砸在根本无处躲藏,走在最后面的警察身上,三个人都变成了滚地葫芦,一起“啊啊”狂叫着,翻着跟头一路滚下楼梯,滚到了院子里。
这种突然而来的遭遇战,没有技巧,无处躲藏,比的就是谁更快,谁更狠!
虽然叶向东退伍已经半年,反应速度已经不如在部队之时,可是叶向东自已也搞不清楚,他为何被车撞后,反应速度和身手灵活性居然令人震惊地大幅度攀升,远远超出他在部队服役时的身手。
战场上任何的温情和犹豫,任何的害怕和软弱,就意味着死亡。有过几十场战斗经验,手上取过几条人命的叶向东,比狠,叶向东更不会输于任何人。
又快又狠的叶向东,取得了这场遭遇战的胜利,“便衣”和“警察”仓促取出的武器根本就没有机会击发,已经滚下楼梯,跌得晕头转向。
叶向东第一个爬起来,顾不上全身上下的擦伤,“嘿”地一个黑虎掏心,被他压在身下还没醒来的“便衣”就一翻白眼,直接晕死过去。
距离叶向东几步远的“警察”刚刚摸到那“便衣”跌在不远处的手枪,一只冰冷的铁管就顶在了他的额头。
“空”地一声,枪没有响,“警察”却感到自已的下巴似乎被坚硬的岩石砸中,散乱的双眼望了一眼那个满脸血污的男人狰狞的大脸,这才不甘心地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