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白俊逸心中一动,一股无形但却无比熟悉的力量波动,如同水面上的涟漪般,自四面八方向其涌来,最终汇聚在身后的顾青岩身上消失不见。
显然,短短片刻时间不到,顾青岩便已以其无比强大,远超同辈修真者的神识,将这偌大的伦敦教堂初步探查了一遍。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白俊逸开口询问道,并没有因为在前方带路的莱克斯与诺科两人而刻意压低声音。
白俊逸清楚知道,眼下他的神识虽比顾青岩要强大,可这却并非他自己修来,而是他多次使用圣女门玉簪的副作用,由此得到的神识虽然强大,实则略显虚浮,不论神识的凝实能力还是识微能力,和顾青岩相比均略有不如,远无法做到收放由心。
正是因此,白俊逸才没有以其神识探查这座城堡,而是让顾青岩代劳,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情,后者必然会做的比自己更好。
更不用说多次使用玉簪后,白俊逸的神识已经不仅仅是他自己的神识,其中更混杂了玉簪中圣女门初代掌门的神识,由此一来,白俊逸每次剧烈使用神识,他的神识都会被初代掌门的神识同化一部分,虽然同化的这部分神识非常微小,几乎可忽略不计,可长时间下来,白俊逸的神识依旧会受到无比严重的影响,距离其神识彻底崩溃又近了一步。
正是因此,白俊逸除了在日常生活中稍稍使用下神识外,其它探查环境、刺探敌情等需要全力、精确运用神识时,能不使用神识便尽量不用。
“唔,如果你指的是黑暗议会的暗族的话,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里并没有任何血族、狼人或是女巫留下的痕迹,我们大可排除光明圣教与黑暗议会勾结的可能。”
顾青岩对白俊逸轻轻点头,第一句话就打消了白俊逸心中最大的顾虑。
“这样最好。”
白俊逸闻言,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光明圣教此次行动,最坏的可能,是与黑暗议会联手,来实现他们这个白俊逸眼下虽然暂时不知,但却将整个东方修真界高层都惊动的计划。
“两位贵客不用多疑,本教对二位并无恶意!”
漫长的甬道中忽然传来苍老无比的声音,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穿着红袍的老人缓缓从前方黑暗处走来。
在前方带路的莱克斯与诺科一见到这位老人,也不管地上的尘土,直接跪倒行礼:“见过教皇!”
这个面容寻常,笑容和蔼如同路边一个普通西方老头的红衣老人,就是当代光明圣教的最强者,教皇,圣格里高利!
顾青岩的脸上忽然变得极为难看,他刚才的神念几乎笼罩了整座教堂,却丝毫没有发现前面的甬道之中有这个老人的存在。
白俊逸的眼中也忽然掠过一丝凝重,他从这个老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如同渊海般无穷无尽的气息,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深不可测!
他以前见过境界最深的珍宝阁二掌柜宁无缺,与之相比,就像是一个小水坑和一座大湖的区别,哪怕是孙仲谋,也远远没有这样的恐怖。
如果硬要用自己所能理解的存在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自己面对圣女门那座宗门大阵一般的感觉。
不过他的反应却比顾青岩要快的多,只是斜眼瞥了下顾青岩,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朗声笑道:“有什么好想不清的,这位格里高利陛下相当于九脉境巅峰的至强者,哪怕是你们听雨楼的楼主都差的远了,你那点神念能发现才怪了!”
顾青岩勉强一笑,白俊逸说的他自然明白,但是突然遇到这样的超级强者,还是让他心中憋屈之极,更有一种自信被践踏的失落。
圣格里高利微微一笑,白俊逸的话对他而言如同春风过耳,只是淡淡的道:“白先生,圣女正在里面等你,这位小楼一夜听春雨顾先生,可以在外面稍稍等候,厅中备有来自华夏的珍茗,待你品鉴!”
以光明圣教教皇之尊,居然对白俊逸和顾青岩这般客气,实在是让两人有些面面相觑,他们原本以为有个大主教,至多教宗级别来招待自己,就足够客气,虽然他们所在的宗门在华夏国中也算是顶尖的宗门,但他们两人又不是宗主身份。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白俊逸那落拓性子,哪怕是天上落刀子雨都不会眨下眼,此时见到光明圣教的教皇,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
转过头,和正在看着自己的顾青岩对望了一眼,笑道:“去吧,教皇陛下请喝茶,哪怕是你师傅都未必有这待遇啊,难道你还想打扰我跟老情人的约会?”
口中说着话,白队长的神念却是放在格里高利的身上,换作任何一个宗教狂热份子,自家的圣女被人说成老情人,估计都会有拼命的心思,但是这个老人,脸上依然波澜不惊,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夹一样。
不作死不会死的白队长也啧啧称奇,对这位教皇的城府佩服的五体投地。
听到白俊逸的话,顾青岩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他心中明白,虽然白俊逸说的轻松,但到底那个圣女是什么心思,不可能有那么简单,但是也只有默默苦笑,如果说身前是一位大主教,甚至是教宗级别的强者,他动用那件听雨楼的法器,还会拼死一搏的信心。
可是眼前这位老人面前,他甚至连动作的想法都没有,九脉境界的超级强者,就是如此的恐怖。
教皇格里高利轻轻挥动了下衣袖,边上原本漆黑的空间中立时出现了一条小道,透着神圣的气息,莱克斯与诺科自动的朝里面走去,顾青岩深深的望了一眼白俊逸,也跟着他们往前走去。
格里高利那似乎能夹死苍蝇的皱纹微微颤动,对着白俊逸轻声道:“白先生,请进吧,圣女恐怕已经等急了呢……”
白俊逸呵呵一笑,朝着这位教皇陛下拱了拱手,直接朝着自己面前那深浓的几乎化不开的黑暗之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