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已经是零点了,而这个时间段是夜总会生意最为火爆的时候。喝酒的、泡妞儿的,嘶吼着乱舞的……这些发泄的元素充斥在夜总会每一个角落,连卫生间都时不时的有一对男女呆在里面玩个快餐。
五十来个包厢坐的满满的,外面的卡座也是满满的,甚至还有一些男男女女在等着包厢。
在楚白的大力整治下,唐朝夜总会的场子飞快的好转起来,由从前的冷冷清清变得人满为患。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楚白上任第一天晚上堪称轰动全城的立威,那一阵不光把叫火烈的黑社会大哥打进了医院成天躺着,而且他以一打五十的名声也传了出去。传到最后变成了以一敌百、以一抵几百……
然后关于他楚白的故事又被编成了好几个版本:一种是说他师承一个江湖隐姓埋名的义士,练就一身好本领;一种说他本是一条藏匿多年的猛龙,现在终于出山了;还有一种说是他不小心吃了某种灵丹妙药,变得骁勇无比……
对于这些传唱,楚白只能一笑而过。他才不管外面说什么呢,只要他的场子没人闹事就行。
的确,场子里在楚白的威名下,根本就没人敢闹事。从前那些最喜欢来的小混混也少了,换成了一大批白领金领一族。
毕竟这个场子现在是最安全的,这些白领金领族要的就是一个全身心的放松,他们不愿意惹麻烦,况且也惹不起麻烦。
只是楚白对一个问题有些想不通:按理说他那天玩的那么嚣张,公安部门应该会找他才对呢,可偏偏没有一个人找他。
甚至他找到老黄问起这件事的时候,老黄也对此表现的很惊奇,因为老黄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费任何力气,就是请几个关键头头好好在自己的地儿消费了一把,然后事情就这么过了,的确蛮奇怪的。
想不通是想不通,可这也给楚白带来了好的一方面。那就是场子里原本别的黑社会操纵的生意明显收敛了许多,那些黑社会大哥从这件事公安部门所表现的态度来看,纷纷猜测这个楚白是拥有极深背景的。
基于这种猜测,再加上楚白很老实本分的呆在唐朝夜总会,所以他们也就等于说变相卖给楚白一个面子,在他这里少赚一点。
当然了,楚白对他们的生意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谨遵水至清则无鱼的古训。只要他们不闹事,一切都好说。
“萧哥,C区C27包厢有客人闹事。”
“马上到!”
正在卡座区欣赏几个单身熟女的楚白,收到无线电传来的呼叫,当即起身向C区走去。
包厢的客人总会出现一点这样那样的事,毕竟他们才是消费真正的主力军。一般情况,手底下的那些保安知道怎么处理,只有感到特别棘手的时候,才会通知楚白前往。
而处理的方法一般都是安抚,毕竟他们是打开门做生意得,倘若真严格按照楚白说的凡是闹事的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话,那这个场子就算彻底完蛋了。
刚刚走到包厢门口的楚白,就听到里面一阵叫骂声,把震耳欲聋的音乐都给掩盖了下去。
眉头稍微皱
了一下,楚白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客人是三四个穿着相当不错的男人,此时正大声骂着端送酒水的侍应生和两个保安,旁边则站着四个见到这番场景不敢说话的公主。桌上还有几个敲碎了的酒瓶,玻璃渣到处都是。
那名而侍应生的脑袋上明显挨了一酒瓶子,此时正朝淌着鲜血。
“萧哥!”
见到楚白进来,保安、侍应生以及那四个公主都向他点头问好。
“怎么回事?”楚白看着头上挂彩的侍应生问道,眼里透出一丝怒意。
还没等侍应生说话呢,那几个一脸嚣张的客人就先开口了。
“我草你娘的,你是管事的吗?你他妈的是个什么破场子?酒是假的!草,老子来你这是喝假酒的吗?赔钱!”
当中骂的最凶的男人,张嘴冲着楚白破口大骂。
见到楚白被骂,那两名保安的脸上立刻浮现一团怒火,要不是楚白还没说话,两个人铁定把这几个客人暴打一顿丢进江里喂鱼了。
被客人日娘道老子骂了一番的楚白,并没有发作,反而轻轻笑了一下。
“先生,我们场子的酒水都是由厂家直接发过来的,你说的假酒恐怕不会存在吧,是不是你喝的方法跟冰藏的不一样呢?一般而言,红酒换一种喝法就是另外一种味道。”
楚白拿起桌上刚刚开启的红酒放在鼻尖一闻,就知道这个酒假不了,这几个客人明显就是在闹事。
“滚你妈的,当老子没有喝过红酒是不是?”那名客人手臂一甩,暴跳如雷,另一只手操起了一个酒瓶子。
“你们先出去!”楚白吩咐连保安与侍应生、公主出去。
“是。”几人点头应道,然后退了出去。
退出来的几人将门关严,等候在那里。包厢里立刻传来一阵响声,但不到半分钟就平静了下来,然后楚白走了出来。
“把这几个人剥光衣服挂在立交桥上,钱和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来,当做酒水小费。”楚白声音平淡的对两名保安安排道,然后招收让那名头上挂彩的侍应生过来。
“这两千块钱拿着,当做医药费。”楚白从身上掏出两千块钱递给侍应生,让其收下。
见到楚白亲自掏钱给医药费,侍应生哪里肯收,慌忙进行推辞,脸上满是惶恐。
“萧哥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谁让你是萧哥的人呢?别惹萧哥不高兴!”一名保安看到侍应生的模样,立刻提点了他一下。
而这名侍应生被提点以后,才将钱收下来,连声冲楚白道谢,一脸的感激和尊敬。
“呵呵,好好干!”楚白冲侍应生笑了笑,转身走去,临走时又跟两名保安和四名公主点了下头。
看到楚白消失不见的身影,四个公主与侍应生凑在一起讨论着楚白,眼中满是敬重,那四名公主则露出一种桃花状的东西。
对人不能太好,否则良心换来的未必是良心,很有可能是刀子。这一点是楚白在夜总会的日子里总结出来的。
就像是刚才闹事的客人一样,楚白不用些手段,肯定是不行的。而对那个侍应生,并
不是说给他钱就叫对他好,这只是他做出来的一种姿态。他是整个夜总会公认的萧哥,那么他必须得让手底下的人信服他,尊重他,让他们知道只要跟着自己走就准没错。
或许这算得上是一种小恩小惠,也能够起到拉拢人心的作用。但楚白不这样认为,因为他本就不需要去拉拢人心。
整个场子只听他一个人的,能够有实力与他对着干的也就只有领班碎玉了。但起码碎玉现在不会跟他对着干,哪怕碎玉跟他对着干,他也有把握将碎玉赶出场子。
尽管他与碎玉之间又是姐姐又是弟弟的极尽暧昧,可在这个地方呆久的他,看到这里每天上演的背叛实在太多了:男人跟女人的;男人跟男人的;女人跟女人的……
他相信碎玉,但他又始终摸不清碎玉。碎玉跟他说过,在这里面是最容易看到人心和真心的。他希望碎玉是这里面能够让他坦露真心的人,而不是那种虚伪的过往。
处理完一个小插曲的楚白,又转到了卡座区。
这个地方是他最喜欢呆的,因为在这里他能看到那些白日里骄傲的男男女女,在这上演着一场场肉需的短剧。
这样的短剧会让楚白理解到很多东西,起码让他更深层次的理解了人性,在需求时剥掉那层假面的无所顾忌。
人都是有尊严的,可脱去尊严面纱的男女,不管再多的姿势都只是一进与出,最后留下一团卫生纸作为尊严下动物性的见证。
刚才几个打扮的很华丽的熟女,只剩下一个了,而这一个也被一个看起来有上几分潇洒劲的男人搭讪着,看那个熟女巧笑嫣然的模样,怕是呆会就会跟这个男人出去,寻到一个宾馆叉开双腿任由安排了。
旁边还有一些落单的男人在那里安静的抽烟饮酒,等待下一波的猎物。
他们泡妞儿很君子的,绝对不会几个人去抢一个猎物,哪怕猎物都被人带走了,那他们就会喝完最后一杯酒回家睡觉,明天再次来过。
果然,刚才那个熟女垮起了包包,亲昵的搂着男人的手臂,一脸笑意的双双朝外走去。
从方才的互不相识,到开房睡觉,可能只用短短的半个小时而已,这让楚白不得不佩服现代人的干脆利索。佩服之余,他又觉得这种引以为很正常的事情,其实有他难以抹去的黯淡。
寂寞,现在的人都寂寞,寂寞到用陌生的身体相互排解取暖,他们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有时候面对陌生人远远比面对熟人更能放得开。
“呵呵,我敢肯定,刚才那个男人对那个女人说的是我希望明天和你一起起床,而不是我希望能和你上床。”
楚白笑了笑低声自语,他的理念里希望和你上床那是禽兽;希望和你一起起床那是徐志摩,诗人总是比流氓更容易被人接受。
一天又一天的日子在夜总会里渡过,形形色色、光离古怪的事情见得也越来越多。楚白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也已经完全适应了,应该也快到自己走的时候了。
因为他有一件无论如何都要完成的事,如果完成不了,那他这辈子都只能被沉重所压着,行尸走肉一般的假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