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厅的格局黄灿灿的,套着洗手间,靠近边角的地方,放在标准的牌桌,这边的沙发对面有一簇湿漉漉的兰花。
沙发上卫无崖坐着,手里拿着一支七十美金的雪茄正在吞云吐雾。
杨少鹏坐下,从茶几上精致的烟盒中拿了一支雪茄,点燃。
卫无崖道:“杨少似乎有麻烦?”
杨少鹏看他一眼道:“我最不高兴的地方在于,你没有搞定杜冰。”
卫无崖吸了口烟道:“早给你说了老东西靠不住,你非要试试。那老神经病整天瞎折腾那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有什么用?我看他迟早变成傻逼。”
杨少鹏道:“你似乎太叛逆了些,他是你师傅啊?”
卫无崖继续吸烟,装作没听到他的话。
手机传来震动,杨少鹏拿出手机接起道:“有消息了吗?”
电话里是个男人的声音道:“你发来的照片我查不到。奇怪的是,之前我见过这个女人。不久前映江楼吃饭,和警卫局的几个兄弟喝酒,后来和一群人冲突。几乎弄到拔枪的地步。无意间撞开了旁边一个包间的门,巧的是里面的一个人我认识,武警总队的季参谋长。我早年的战友,是个大混蛋,两面派,自称黑白两道都给面子。当时的人里就有这个女人,我印象很深刻,因为她太美艳性感了。我还以为是个他们从哪找来的模特呢。”
杨少鹏道:“要是个风月场的女人,我至于让你查吗?你说的那个季参谋长我认识,那个人不简单,别被表象迷惑。早几年的时候,我老爷子特别点明,少和那个四处闹事的家伙来往。”
电话里道:“那就没办法了。我还想着找老季问下呢,这样看来不能问了?”
“别问!”
杨少鹏交代完毕,挂了电话,思考了片刻瞅着卫无崖:“以你的大脑来想,什么人的档案我查不到?”
卫无崖若无其事的道:“我的档案你就查不到,老神经病的档案你也查不到。那些超生游击队生的没有落户的人口档案你也不知道。”
“你!”
杨少鹏不禁被这个家伙气得头晕,无奈的摆手:“你果然是个武夫!”
卫无崖不在意的道:“你要查什么人?”
杨少鹏拿出手机,翻出刘艳的照片递过去:“这个女人,跑我这里骗酒喝来了?”
卫无崖看后眯起了眼睛,久久不说话。
杨少鹏试着问:“你好像认识?”
卫无崖吸了口烟道:“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高手吗?就是这个女人,从我到关州开始,见过的杜子良之外的最强身手的人。奇怪的是,老神经病似乎认识这个女人,但他没有对我说。”
杨少鹏道:“看起来你师傅也不大喜欢你个逆徒?”
卫无崖微微一笑,还是装作没听到。
杨少鹏将雪茄按在烟灰缸里起身:“不管了,这个时候我没空找一个女武夫的麻烦。杜冰才是心头大患,迟早闯大祸。麻烦的是,她身边多了一个我也动不了的人,情况有点悬。”
杜冰带着周小渝,跟在石林的身后,转过走道。
进入雅间之前她抬头看看,厚实的隔音实木门上方有朵菊花。她喃喃低骂:“我讨厌菊花。”
周小渝凑到她耳边道:“可是老板你没有道理啊?”
杜冰神色古怪的瞅着他:“你你,你当然喜欢了你……”
坐下来,石林完全不似一开始的样子,默默打量周小渝片刻,才道:“可以问问周先生做什么生意的吗?”
杜冰皱着眉头想回答的时候,周小渝已经开始抢答了:“哦,我没做,家里做了点小生意。”
小菜鸟是如实回答的。因为经济逐渐宽裕,周家堡距离镇上较远,所以在早几年的时候,蒽姑就开了个小卖部,每月到县城一趟,买一马车东西回来。主要是小本经营,周家堡也就两百号人,都相熟,所以基本也赚不到什么钱,可以贴补点家用。
不过这如实的回答,石林听着却有另外一种理解,他一副了解的神色点头:“原来是公子。你可比我家那小子懂事多了。”
杜冰暗骂:你家那蠢货也就王珂耐一路货色,少拿来比。
她一边恶意的想着,又借助姿势的便利,轻掐了周小渝一下,凑在他耳边道:“别再乱说话了。”
周小渝这才想起来,应该要装酷的,当即换了个造型。说变就变了。
石林对这对青年男女的暧昧举动很是反感,清咳一声切入正题:“杜总。说说正事,上次时间匆忙,也没能全面展开。”
石林一边整理措辞,片刻缓缓道:“这么说吧。我是信任杜总的,不过你们公司的管理问题很大。或许你没有时间照顾修理厂的小业务。最近一段时间,我运维部收到的质量投诉呈几何式增加。这就让我很难说话了。”
杜冰道:“或许我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但是谁敢来对我说,公司看轻修理厂业务,我一定给他一耳光。不夸张的说,邮政和公安系统8000多辆车,直接等于我们衣食父母。特别是你们这边特殊的运输密集型单位,我更加看重。”
石林听了很高兴的道:“过奖了些。这么说吧,便宜无好货,这个大家都懂。我们都有专项经费可以使用,也可以适当的超标,这是惯例。所以贵点是可以接受的,但你不能出大问题。据我所知,运维部把车送进去填写十个保修项目,钱你们照收,有时却只修两三个。甚至多次发生修都不修,随便弄几下,只要车能走就送回来了,结果没两天又送进去。这种事我知道不多,但是杜总不能否认没有。你要证据我现在就叫人传过来。”
石林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
杜冰皱了下眉头,终于不说话了。从口袋里拿出银亮的烟盒,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
不过片刻,另外一头的传真文件发过来了。石林起身拿来传真文件递给杜冰:“你好好看一下。”
杜冰只得接过,一份一份的看,越看越是皱眉。
最终,她也不知道发谁的火,当着石林的面,几把就将文件给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