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还想抢呀?”铁锤见他抓着兜子不撒手,顺手把兜子带摘下来,在他手上一缠一绕,转身一哈腰,“啪”的一声就把这小子甩过去了,然后一抖手夺下兜子又斜挎在了身上。那个利落劲就像成龙的电影中的武打镜头一样,把旁边的两个刚在帮腔的都看傻了。
挨摔的冤种脸爬起来可不让了:“好小子,不赔钱还打人,活腻啦?”说着上来挥拳就打,到这份儿上铁锤躲是躲不过去了,打吧!铁锤一低头,用脑袋接了他一拳,接着往上一拱,抬手就是一个肘子,正打在冤种脸的腮帮子上,打得他一晃,铁锤接着对着他点了一下头,额头重重撞在他鼻子上,那小子当时就又坐地上了,而且鼻口窜血。旁边的两个年轻人也不能看着,一左一右来抓铁锤,铁锤速度极快,先向左上了一步,欺到左边这人怀里,抬脚重重跺了他脚尖一下,接着用身子一撞,这个就倒了。这时右边的也到了,一把抓住铁锤衣领,挥拳就照铁锤脸打下来了,铁锤一扭头,他这一拳就打在铁锤后脑勺上了,铁锤没当回事儿,这小子的手反倒咯得够呛,像打在石头上一样。铁锤翻转身背对着他,抬起右手,手肘用力向后一撞,正撞在这个小子的胸口上,这小子差点被撞吐喽,手捂胸口就蹲下了。短短十几秒,铁锤就搞定了这几个碰瓷儿的混混儿,而且连手都没用。
就在铁锤想走的时候,旁边过来两个巡警,和一个带个红箍的治安员,可能是见这边围着一堆人就过来看看的。冤种脸一见,连忙起身抓住了铁锤的衣服,叫道:“你不赔我电话还打人,走,到派出所去!”他喊得很大声,就是喊给巡警听的,可铁锤没看见巡警过来,见他还耍赖,抬腿就是一脚,把他又蹬趴下了,冤种脸捂着肚子就叫唤起来。巡警一见,加快脚步冲上来,一边一个抓住铁锤的手腕,铁锤条件反射的一挥手,身子一晃,一膀子就把一个巡警给撞翻了,回过手刚要再打这边的这个,一看是穿警服的,不由一愣,手举在半空停住了。巡警趁他愣神的功夫“咔”的一声就把他拷上了。
“你哪来的?还敢袭警,胆子不小呀!”
铁锤一看把警察给打了,心说完了,再会说也解释不清了,何况自己还不会说。他不会说冤种脸他们三个人可会说,赶紧过来向警察讲述经过:
“警察同志,这小子太横了,把我手机撞掉地上了,不赔不说,还把我打成这样。”怨种脸一边说一遍擦着脸上的血,他伤的并不重,但是形象挺吓人,满脸是血。
旁边那两个冤种脸同伙儿也过来说:“是呀,我们就过来说几句公道话,也被他打了,这小子可能练过功夫,下手挺狠!不知是不是逃犯……”
“行了,都跟我走,回队里再说吧。”巡警一边把铁锤双手拷在背后一边说。
到了巡警队,铁锤
本想分辨几句,但一想就算这事儿能解释清,那一旦问到自己真实姓名,再上网一查,不说平安镇的事儿,老家河南那儿还有一起伤害案子等着自己归案呢。于是他干脆来个一言不发,装傻充愣。在警察面前装傻,那可是自讨苦吃,他那天遭多大的罪就不用细表了,不过铁锤真是条硬汉,硬是挺过来了,最后审他的几个警察都打累了,以为他真傻呢,一致认为:不管他真傻假傻,袭警伤人是有证有据,先押起来了再说吧!
就这样,铁锤被送到了广平铁西的看守所,而不是拘留所。送拘留所的基本也就是治安拘留,不会超二十天就放了,而这看守所里押的一般都是收容审查还没有判下来的,再就是一些不超五年的本市犯人,(重刑犯一般都是异地关押,送到省级监狱。)送这里就是说不一定啥时候能出去了。
铁锤进的市看守所第207号房,进来时是下午,大伙放风刚回来。所谓放风,就是每天中午大家到室外做做运动,见见太阳。这铁西看守所分前后两个院子,每个院子有一栋二层楼,后院二层是关的女犯,一层是做手工活的车间。前院一层关的是判过刑的犯人,二层就是收押进来待审的犯人,也叫犯罪嫌疑人。可能这段儿犯罪率较高,房间紧缺,这房里是一张正常能睡不到二十个人的大铺,这时却关了三十几号人,铺头和铺尾是两个坐班的老大和老二睡的,他们还有个正常睡觉的地方,一米宽左右,其他的人行李都摞上了,估计睡觉时都得侧着睡,想平躺都躺不开。
207里的老大和老二都是本地的混子,因为打架进来的,都还没判呢,因为心黑手狠,同号的谁也惹不起他俩,所以进来没几天就当了班长。老大外号叫老阴,二十七八岁,整天沉着脸,基本不怎么说话,但号里所有人都怕他,争着替他干活儿,早上刷牙连牙膏都有人上赶着挤好了放在那。老二和老大是两个性格,整天碎嘴子一样,对谁都骂骂唧唧的,稍不满意一抬手就打,大伙儿对他是敢怒不敢言,少数犯人为了不让他欺负,就主动巴结他,对他唯命是从,尊称他为二老板,像狗一样围着他转,看着他的眼色行事。
铁锤一进来就有人过来拿他逗闷子了,都说监狱的人爱欺负人,祸害人,其实是有原因的,一是这里的人大多有暴力倾向,再就是他们太闷得慌了,一个个都闲得闹心巴拉的,这屋里除了人也没别的,还不就是得琢磨人玩。
想拿铁锤逗闷子的家伙叫斜楞,因为他有一只眼睛斜视,所以大家都这么叫他,开始一进来时别人叫他斜楞他还和人急眼呢,后来让二老板堵在旮旯用鞋底子一顿大嘴巴子,说给他治治斜楞眼,从那以后他再没脾气了,谁叫他“斜楞”他都会很痛快地答应“哎,干啥?”
斜楞眼本来是这间号子里最低等的家伙,今天终于盼来一个新来的,
他当然要显显威风,撒撒气了。
“嗨,你过来,我问问你,啥事进来的?”
铁锤没理他,弯腰找了个地方把新发的被子放下了。
“叫你呢,聋啦!”斜楞过来扒拉了一下铁锤,全监号的老犯都看着斜楞,等着看他咋嘚嗖。
“你是和我说话吗?”铁锤问。
这话捅到斜楞痛处了,老犯们经常取笑他的斜视就用这句话“你是和我说话吗?那你看别的地方干啥?”所以铁锤一说出这句,连倚在墙边看热闹的二老板都笑了:“操,斜楞个眼子还装逼呢,连个土包子都不怕你!”
斜楞有点挂不住脸了,抬手照铁锤后脑勺就抽了一巴掌:“操,不是和你说和谁说!”
铁锤在家乡蹲过监狱,知道这里的惯例,今天头一天进来,要是被欺负不吭声,那以后就别想抬起头来,不过反抗是要有一定能力的,要不所有人都不会容一个新来的逞强的,铁锤自信有这个能力。他反手一把抓住斜楞的后衣领,用力一按,就把斜楞的头按到大铺上了,另一只手抓住斜楞一只手腕子背过来一撅,斜楞痛的“嗷嗷”直叫。
斜楞疼得刚要求饶的时候,二老板一只茶缸子冲铁锤飞了过来,“撒开他!刚来就想装逼是不?”
铁锤歪头躲过茶缸子,松开了斜楞,斜楞揉着胳膊趴在大铺上还叫唤呢:“妈呀,疼死我啦!”
二老板站起来,从铺上走过来,地上几个年轻的犯人围了过来,二老板出马可和斜楞不一样,斜楞装逼可以看热闹,二老板要是动手那不捧场可不行。
二老板站在铺上,居高临下看着铁锤:“你妈的,你哪来的,犯的啥事儿,老实儿说!再装逼我今天整死你。”
铁锤抬着头看看他,说出三个字:“打警察。”
二老板一愣,随即又说:“吹啥牛逼呀,就你这熊样还敢打警察?快老实儿说吧,咋回事进来的?”
“真是打警察,要是就因为打个碰瓷的,还不一定关我呢!”
“靠,这么说你还挺能打是吧?哥几个,看看他到底有多能打。”二老板说着,向后边的几个年轻犯人比划了一下,那几个就上来了,能有四五个人,上来就和铁锤撕把在一起了,他们想按住铁锤,然后听二老板发落,可撕把半天,不但没按住铁锤,还被铁锤扒拉到两个。二老板一看,从铺上一下就扑下来了,扑到了铁锤背上,右臂死死勒住铁锤脖子,左手扳住右手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勒铁锤。铁锤虽然力大,但在这狭小的空间,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困住,一时还真难以摆脱,这时手脚几乎都被人抓住了,二老板的手臂越勒越紧,铁锤用力向后靠,把二老板顶在墙上,然后向后仰头想把他撞下来,但二老板手还真死,嘴都被铁锤撞出血了,就是不撒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