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会儿,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我要去救小菲,不管她是不是还活着,不管我会不会被海警抓住!
原因很简单,我现在要是不去救她,那我和这些日子以来遇到的没有人『性』的家伙还有什么区别?
还是那句话,我可以不要节『操』,但是我不能没有底线!
我是一个人!我不是野兽,不是畜生!
做出决定之后,我划动船桨,向着那艘渔船划去,这多亏了上次的经历,我现在划船已经很在行,否则的话,在这茫茫大海之上,我根本不可能接近那首渔船。
我从远处看去,渔船上面已经看不到人了,那些人蛇估计都被赶下了海,至于船员,加上大卫本来一共就是八个,在鱼舱里被我干掉两个,大卫也被我干掉,在干掉大卫之前,我还捅了一个家伙,还有三个家伙刚刚互相残杀,最后一个被我干掉。
这么一算的话,八个人里已经死掉了七个,其中有五个都是我干掉的,剩下的一个人肯定也是逃了。
我拼命划动船桨,因为慢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这时候是晚上,海面上海浪也不算太大,我只要抓紧时间,完全有机会救下小菲,然后乘着夜『色』在海警船的眼皮底下跑路。
虽然那样的机会并不大,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机会的。
很快我就来到渔船边上,但是这时候我才发现,即使我到了这里,我也没办法上船!
因为渔船边上根本没有可以搭手的地方,真是该死!
我只能坐在小船上,开始大声呼喊小菲的名字。
我也不敢靠太近,因为太近的话,这个充气阀很有可能就被渔船给挤下海,再加上这时候海上的浪虽然小,但其实比起正常水里,已经很大了!
我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大声喊,期待小菲能够听见,然后让她丢下可以让我攀爬的绳子,或者让她自己跳下来,然后我把她救上救生筏。
但这两种办法,都有很大的风险,第一种,我上船之后,根本无法保证救生筏能够一直靠在渔船边上,也许我一上去,救生筏就被海浪冲走了,到时候我只能期待船上还有逃生装置。
至于第二种这海上黑灯瞎火的,小菲不会游泳,她要是直接跳下来的话,估计很有可能我连她的人影都看不到,就永远找不到了
没办法,我只能先找到她,再作打算了。
忽然一束灯光打来,从我身上扫过,我顺着灯光向后看去,那艘海警船更加接近了!
该死!目测只要再有五分钟,它就会追上来了。
时间有限,大海无情,我在救生筏上大声呼喊,像是当年我向小菲告白一样。
那次,我是在女生宿舍楼下,这次,我是在大海之上。
我抬着头,一遍又一遍的大喊,嗓子喊哑,喊得我呛出了泪水。
渐渐,我已经喊不动了,我泪流满面,我哭了!
我真的哭了!为小菲,为我自己,为了我们那曾今的过往和逝去的青春
不管世界怎么变,不管你我怎么变,但那些美好的回忆,一直都在我的心底,我绝望地跌坐在救生筏上,任由泪水肆意,任由海浪把救生筏推向远处。
海风从远处吹来,带着腥味,海水碧波汹涌,一浪又一浪,海浪声中,隐隐还有人蛇扑腾挣扎的呼救声,远处的海警船上的灯光再次打来,马达声也越来越近
但是我却看不见这些,听不见这些,我满脑子都是那时候,那时候,那时候的我们。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真的很懦弱,很软弱,懦弱软弱到小菲这么对我,我还是放不下她,毕竟,她是我第一个女人,曾今给过我最美好的时光。
“妈的!”我骂了一句,一拳狠狠砸在救生筏上,但却被充气的橡皮弹回。
我感到很无力,很无奈,很绝望,我忽然觉得自己丧失了动力,丧失了所有对生的渴望。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我找不到小菲,救不了她,而是因为我实在是扛不住,受不了了,这残酷的现实啊
我想放弃,随波逐流,就让大海,把我带到远方,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让阳光和海风慢慢杀死我。
没有别人,就没有背叛,没有残酷的厮杀天堂,一定是每个人的天堂,每个天堂,一定只有一个人,只有独自一人的地方,才是天堂。
我开始胡思『乱』想,思绪纷繁。
“王阳!对不起!”
忽然一道声音传入我的耳膜。
我猛然抬头,看到了小菲!
她站在甲板边上,双手扶着栏杆,正在朝我大声呼喊,海风把她的头发吹得飘起,还有她身上那件早就已经脏『乱』不堪的白衣,也在随风飘『荡』。
一个海浪打来,救生艇一个起跃,然后重新落回海面,距离渔船更远,我看到一轮明月,忽然出现在小菲身后,她站在那里,一如当年。
这让我记起了我的那次告白,她站在女生宿舍楼上,对我喊的也是这句话,她说——王阳,对不起!
然后我绝望了,就在四周围观的人都嘲笑我的时候,就在我恨不得去死的时候,小菲从女生宿舍楼上跑到下面,在我身后笑着说道:“王阳,对不起,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能再喊一遍吗?”
那一刻,四周所有的人,全都安静了,我感到我的心脏都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我甚至以为我听错了,但当我转身,回头,看到小菲真真切切地站在我身后的时候,我声嘶力竭地大声回应她,告诉她,我爱她,我要给她幸福,有我一口吃的,就决不让她饿着,不管多苦多累,我都会把她捧在手心里,我告诉她,我很穷,可能给不了她太多,但是我会给她我所拥有的一切
这一刻,我在救生筏上,眼泪忽然再次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小菲站在渔船甲板上,和当初的景象是多么相似啊。
她总在让我绝望的时候又给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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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着忽然笑了起来,一把抹掉泪水,然后抓起船桨,拼命划水,同时我朝她大声喊道:“小菲!等我!我来救你了!”
我像是疯子,我重拾多年前的誓言,我忘掉了所有不愉快的经历,我用生命和大海搏斗,抗争,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
海风不能将我击退,海浪不能将我击垮,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会向前,向前,向前!我要救她!救她!
小菲站在那里,海风在吹着她,月光在照着她,她紧紧地抓着栏杆,她忽然哭了,然后笑了,然后她大声喊着王阳,对不起!我回不去了!接着她翻过栏杆,跳进了大海。
一阵海浪打来,船桨从我手里脱落,我无力地跌坐在救生筏上,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小菲跳海之前的那句话,在我耳边不断回『荡』。
我躺在救生筏上,浑身力气都好像被抽空了一样,满眼星光灿烂,但是我却犹如身在地狱。
救生筏随着海浪不断起伏,海风吹着救生筏随波飘『荡』,我的心空空落落
海警船很快靠近了渔船,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现我,我也没有呼喊,渐渐海浪把我推向远方。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海面上已经没有了海警船和渔船的影子,昨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渐渐太阳晒得我浑身难受,我感到非常口渴,嗓子像是在冒烟一样,身体的难受,让我渐渐清醒。
小菲死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跳海,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笑着让我再喊一遍。
对于她来说,也许这是最正确的选择吧,毕竟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回不去了,她回不去了。
经过昨晚的宣泄和疯狂,我这时候身体极度疲惫,精神状态也很差,但已经认清了现实,回不去了。
我和小菲,根本就回不去了,时光无情,现实残酷,昨晚的我,是几年前的我,那个时候的我无怨无悔地爱她,现在,我也不后悔昨晚那么无怨无悔地拼搏一场,至少,我寻回了真我,小菲也是。
我从救生筏上爬起来,捧起海水洗了一把脸,结果把脸洗得涩疼无比。
我看着海水里的倒影,忽然笑了,胡子拉碴,头发蓬『乱』,脸『色』更是憔悴得像是四十来岁的男人。
这就是我吗?这就是我王阳吗?
不!这不是我!
小菲说回不去了,那是我们的时光,回不去了,但是!我王阳!要回去!
我看向西方,一望无际,只有大海,但是我知道,在大海的那边,有陆地,是我的家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那里还有我的父母,还有我的朋友,我的女人,我的仇人!我不能放弃,我要回去!
我要活着回去,然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既然昨天晚上我看到了加拿大的海警船,再加上在老鬼船上就呆了那么多天,又在大卫的船上带了这么多天,那我现在应该是已经到了加拿大的西海岸。
我重新握起船桨,开始划船,向着东方,不停地划,我不知道我要划多久,但是我知道,我要是不划,我要是不努力,那我肯定要死在这里。
实际上,这么多的经历,已经让我充分认识到现实的残酷,你什么都不做,现实绝对会杀死你!
想要活,那就得拼命!拼命地活!才能与天争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