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他对一程这种死缠烂打的做法,既感到厌恶,又觉得无奈,但他口上却说:“噢,那谢谢哥们了,你过来吧。”
王健虽然讨厌一程,但他非常敬重铁哥,而一程跟铁哥关系不错,所以王健也不想对一程太冷漠了,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介才是好哥们,”一程说,“那我介就过去,一会儿见。”
放下电话,王健无精打采地点上烟抽着,他看看李然睡的位置,李然被子也没叠,早已经起床去上学了。这时,王健忽然觉得有些想她了,虽然凌晨时两个人亲热过了。他还是非常迷恋李然的美貌和魔鬼身材以及她床上的功夫。
要不,就再帮一程找一次牌局,算是最后一次,王健想着,那么这次到哪里去找牌局呢。
王健忽然想起上次姚金喜带着他们去找陶亮时去过的西四环的那个赌场,那个赌场人气挺旺,看样子堵的也不小,到那去肯定能捞一笔钱。反正这次是最后一次了,那些赌钱的人他也一个都不认识,就再让一程切他们一次吧。
想到这,王健就给姚金喜打电话:
“哥们,我是王健。”
“噢,”姚金喜含混地说着,像是还没完全从梦里醒来,“王健,兄弟啊,什么事儿?”
“哎呀,也没什么事儿,”王健说,“这么久没见了,有时间吗?一起出来喝几杯吧。”
“成,上次的事儿哥们还得谢谢你呢。”
“远了,谢什么呀,”王健看看表,“这点还正搂着妞睡觉呢吧?”
“是,这就起来。”
王健跟姚金喜在电话里订好了见面的饭店后,就又给一程打电话:
“喂,一程,”王健说,“我刚才联系一个哥们,他肯定能带你们到一个牌局去。”
“太好了兄弟!你绝对够意思!”一程显得非常兴奋,有王健给他做后盾,现在他几乎已经确定能捞到一大笔钱,他自然会感到兴奋。
“说实话,”王健说,“其实哥们不愿意干这种事儿,你别介意,这次算是最后一次,怎么样?”
“唉,兄弟,你呀,你错了,知道吗?”一程说,“你是不是觉得他们输钱的人挺可怜的,你同情他们?你得这么想,就是咱们不把他们的钱赢过来,照他们那样玩下去,最后钱也都是便宜给了赌场老板。你想想,常年赌博的人,最后谁赢到钱了,一个也没有!反正他们的钱最好谁也落不下,咱们给他们赢过来,你心里又何必过意不去?对吧?”
一程的话让王建觉得非常尴尬,他突然想起一个词:混蛋逻辑。
这个世界上有不少混蛋,按理说既然你是混蛋,还不低调点,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是混蛋就是了,但偏偏就有一些混蛋非但不低调,往往还能说出个冠冕堂皇的混蛋逻辑来为自己辩护,实在是让人蛋疼。
比如,侵略者说,都怪被侵略者非要反抗;失败者的最高境界是肯定能在别人身上找到失败原因。
有个笑话:某个科学家用青蛙做过实验。他对一个四只脚的青蛙说:青蛙,跳。青蛙跳了八尺远,他就做了记录:青蛙跳了八尺。然后他割下青蛙的一条腿,说:青蛙,跳。青蛙跳出了六尺,他也记录了下来。他割掉青蛙两条腿后再叫“跳”,青蛙跳出了四尺远,割掉第三条腿后,青蛙只跳出了两尺远。当他把青蛙的四条腿都割掉,喊“跳”时,青蛙一动也不动,于是他得出结论:当青蛙四条腿被割掉以后,青蛙就成了聋子。
这个笑话也许有些极端,但中国的某些贪官们说出的种种混蛋逻辑却是无比真实可信的:
拒收贿赂怕伤害“县民营企业家的自尊心”,堪称最婉转的腐败理由。甘肃省庆城县原县委书记张畅钰对受贿辩称:“他在我办公室里谈完事后放下5万元就走,如果我追出去拒收,很有可能伤害了我们县民营企业家的自尊心,万一导致项目夭折,我岂不是成了人民的罪人。”
“有很多女人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堪称最无耻的腐败理由。重庆市第三人民医院原院长刘松涛收受贿赂130余万元,贪财好色。他能言善辩,自诩为“有情人”,在审判席上一语惊人:“有很多女人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可谓巧言如簧、厚颜无耻。其实,他的“女人缘”缘自权力和地位。
“看到别人都在弄钱,我不捞钱,感到孤独”,堪称最可笑的腐败理由。湖南省常德市委原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彭晋镛,受贿42.07万元;侵吞公款65618.24元;有110.2万元的财产不能说明合法来源。他的逻辑是“看到别人都在弄钱,我不捞钱,感到孤独。”
“皇帝还有三宫六院,我有两三个相好算什么?”,堪称最低俗的腐败理由。湖北省天门市原市委书记张二江骄奢淫逸,到外地出差时,经常吩咐身边的工作人员“到街上转转,有好的就带回来。”落马后他为自己辩解,“皇帝还有三宫六院,我有两三个相好算什么?”
等等等等吧。
对这些贪官的混蛋逻辑,我们似乎只能是无语了,但枉用相存在此想非常文明,非常温柔地对他们说一声“草尼玛的!”
“不管怎么说吧,哥们,”王健说,“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哥们是看在咱们交情跟铁哥面子的份上再最后帮你这一次,以后要是还是这事儿,你就别找哥们了,成吗?”
“唉,”一程失望地说,“行了,一会儿咱们见面再说吧。”
“对不起了一程,”王健说,“以后哥们真不想那么做了。另外,一会儿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他们能带你到牌局去玩儿。你最好连我这几个朋友也别让他们知道你出千,你神不知鬼不觉把钱拿到手,这事儿就算完了。我肯定会给你盯着,保你顺利把事情搞定。”67.356
“我办事儿你放心,”一程说,“这次去玩儿,我得先跟他们玩几天,然后找准机会再切他们,保证把事儿办圆满了。”
“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放下电话,王健就慢腾腾地穿衣服起床洗漱,然后出来,继续慢腾腾地开车去饭店。
终于,王健和姚金喜和他的三个兄弟以及一程和他的两个兄弟终于一起聚在了饭店的单间里,点完酒菜,王健把他们彼此都做了介绍。
东拉西扯了一会儿,酒菜上来了,姚金喜非常客气地给大家都满上酒,大家一起喝了起来。
“哥们现在做什么买卖呢?”姚金喜问一程。
“做点小买卖,”一程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我跟我老婆一起开个铝合金门窗的门脸。”
一程说的差不多是实话,他的老婆的确在做铝合金门窗的生意,但一程就是个甩手掌柜的,他老婆生意上的事儿,他从来也不管,整天就是到外面去骗钱。但是现在的人自然不那么好骗,你总赢人家,人家就是看不出你作弊,下次再跟你玩时,也会非常小心,甚至不再跟你玩了,所以能找到牌局实施诈骗,对于一程来说是最重要的事儿。
“行吗?买卖好做吗?”姚金喜问。更多精彩小说阅读请到书*丛*网:www.shucong.com
“还行,”一程说,“靠正道做买卖挣钱,没有容易的。”
“这次我这几个朋友到北京来玩儿,就是想散散心,”王健对姚金喜说,“如果你们方便,就带他们出去转转。哥们整天盯着歌厅,没什么时间,就麻烦你们了。”
“没问题,”姚金喜说,“你放心吧,哥们有时间,你这几个朋友就交给哥们了,哥们保证让他们都玩爽了。”
“也没什么玩儿的,”一程说,“就是找个地方唱会儿歌,打会麻将就行。”
“这太简单了,”姚金喜说,“你们就跟着我走就行了。今天咱们先去牌厅打麻将,怎么样?”
“行,”一程说,“客随主便,怎么都行。”
吃完饭,姚金喜抢着把单买了,然后有说有笑地领着一程他们去牌厅,王健则去歌厅了。
来到西四环的那个牌厅,姚金喜问一程是否玩儿会推筒子,一程说算了,打会麻将就行了。
于是姚金喜安排一程他们打麻将后,就去另外一个房间推筒子去了。
一程他们此来的目的自然不是打麻将,而恰恰就是想玩儿推筒子,他们说玩打麻将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心不在焉地打了八圈牌,时间已经是傍晚,一程他们就来到推筒子的房间来找姚金喜。
此时姚金喜正玩得开心,一程问他输赢怎样。
“还成,”姚金喜喜滋滋地说,“赢了三万多。”
一程挑起大拇指:“好,够厉害。”
“今天运气不错,”姚金喜一边把几千块钱押上一边说,“一会儿请你喝酒去。怎么样,你不押几把试试运气?”
“我不懂啊。”一程装傻说。
“有什么懂不懂的,这玩意简单极了,”姚金喜说,“你押,我帮你看着。”更多精彩小说阅读请到书^丛^网:www.shucong.com
“那我也试试运气,你帮我看着啊。”一程说完,也拿出大约一千块钱,跟着玩上了。
一边玩,一程一边装模作样地问牌的大小,极力让旁人知道他对玩这个玩意是个门外汉。
玩了大约一个小时多点,一程赢了千把块钱,姚金喜就张罗着大家一起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