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火灾已经再度逼近了,也好在刚才阳雷爆出了一团隔火带出来,火势暂时没法烧到他们这边,但另外其他地方的森林很明显已经被火焰吞噬了,不少恐龙发出了嘶吼和哀嚎声,在这场大火中丧失了性命。
别提什么龙血混种,又或者改造生物,在大自然的伟力下依旧得跪着求生,像是这座岛屿上的丰富原始森林一旦引起的爆燃火,其瞬间温度可达1000℃以上,瞬间的高温伴随着强烈的冲击波,能够造成高温灼伤和烟雾熏呛,真不是什么龙血混种就能挺过来的。
路明非带着零,身旁跟着曼蒂,快速开道冲到了山脉脚底下,任何挡路的史前生物都毫无例外吃上一发满负荷的君焰,有了这么个人形凝固汽油弹开道,他们一口气就冲到了山上,前路就畅通无阻了。
“等等。”
曼蒂忽然叫停了前面跑得欢脱的路明非,站在山林之间,往下面燃起一片片烈火宛如人间地狱的森林看去,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好像有些不对劲。”曼蒂看着那火焰地狱中不断翻滚,厮杀的那些巨大的身影。
她忽然意识到,这片山脉并非陡峭得让这些巨物无从翻越,相反,她和路明非上的山路坡度都不算是太陡,虽然没有人工开凿的道路,但那些生有利爪的恐龙必然也是可以轻松爬上去的。
可现在站在山脉上的他们愣是没看见一只恐龙尝试过攀登山峰躲避大火,全都待在山脚下被大火逼迫着发狂,互相厮杀挤压出为数不多的生存空间。
“这些东西.好像是在惧怕着这座山脉?”曼蒂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这山怎么了?这山很山啊!”抱着零的路明非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高耸的山脉,几座近乎连在一起的山峰几乎将整座岛屿的东西边隔断了。
“动脑子想,这些岛上的生物很明显都是有领地意识的,不会轻易入侵其他霸主级生物的领地,否则就会引来杀生之祸,现在再联想这件事,你能得出什么结论?”
路明非愣了一会儿说,“那些恐龙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吗?就像狗撒尿圈地盘一样?”
曼蒂忽然有些心累了,还是觉得跟林年说话简单一点,林年是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不说闷在心里,路明非这家伙就干脆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我们现在还上山吗?”路明非直截了当地问。
“上,也只能上了,按原计划走。”曼蒂也不清楚这条山脉里藏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让这些恐龙宁愿在山脚下互相厮杀争抢为数不多的生存空间,也不愿意往山脉上走。
大火烧到山脉脚底下就停住了,亚特兰蒂斯岛屿上的这座横贯东西的山脉并没有那么多植被,显得有些光秃秃的,森林火灾自然就被这道屏障给拦截了下来,路明非抱着零和曼蒂一路沿着略显崎岖的山路登高,很快就把火灾甩在了脚底下。
原本曼蒂担心这条山脉上会忽然钻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阻拦他们的道路,可登到一定高度的时候都没出现这种危险,不过就算遇上了,应该也没啥问题,毕竟路明非这个救兵已经到位了,虽然依旧是那么的不靠谱,但货真价实地要鏖战拼刺刀的话,他的实力还是有目共睹的,不来只初代种还真奈何不了这家伙。
曼蒂体力远不如路明非的原因,他们在登上脚下山峰的半山腰的时候,暂时停在了一个悬崖边缘的平台上往下看,然后就见到了那震撼的一幕。
以山脉为分界线,路明非登陆的这一边海岛,整片原本苍郁繁茂的森林如今都笼罩在了这场大火之中,一望无际的火海伴随着滚滚的浓烟升腾,几乎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橙红色,那些烟雾漂泊在岛屿的半空中宛如乌云般沉淀着,入耳的都是风声带来的噼里啪啦响以及各种生物的哀嚎嘶鸣。
“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感想?”曼蒂看着这地狱般震撼的一幕下意识问道。
“我能说这只是意外吗?”路明非吞了口口水,有些哭丧着脸,生物灭绝的头衔好像怎么都得扣在他的脑袋上了,他也算是知道当初恐龙是怎么灭绝的了。
曼蒂瞅着这家伙,也是头疼得很,尼伯龙根地铁中因为陈雯雯的意外,原本以为这家伙终于懂事靠谱了起来,结果看起来还是她想岔了。
在关键的事情上,路明非的确有担当了,有勇气去承担一些责任——但这不意味着他靠谱了!
路明非就算能正面硬刚龙王,但该不靠谱的时候,照样不靠谱给你看,没办法,他如果取个日本名字肯定得随远坂姓氏,至于原因,只能说懂得都懂。
有担当≠靠谱。
这下真是不等式秒了。
曼蒂瞅着这景观也是有点头疼,别说路明非要找的那个什么纳希莫夫了,wonderpus能不能在这烈焰地狱之中顶过来都是个问题。
如果说之前的亚特兰蒂斯就如同电话那头的女人说的一样是“Hard”难度的话,那么现在瞬间这副本就蜕变为“Hell”难度了,不仅要一边注意龙血混种,还得躲避野火燎原,生存难度库库往上涨。
现在曼蒂也只能相信wonderpus福大命大了,运气好的话她现在躲的地方正好是岛屿的另一边没有被森林火灾波及的地方,否则的话
曼蒂按了按额头,这种纯意外,谁又能想得到呢?恐怕皇帝都想不到吧!她真想知道,如果皇帝知道wonderpus这个得力干将一声不吭地死在了这座岛上,会是什么个表情!
—
与此同时。
安德沃德岛屿。
时间是午后,阳光正好的日子,碧波荡漾,马尔代夫天清水澈。
林弦坐在沙滩一线的露天酒吧的吧台前,头顶茅草檐上挂着的风铃响彻不断,沙滩与海浪被阳光普照,美丽到令人心醉的沙滩上却是没有一个人,有的只是整片被独享包揽的海岛风景,椰子树的树叶随风摇曳。
这里是安德沃德岛屿周边的私人岛,只有预约才能登陆,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这座小岛都谢绝会客,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调酒师将一杯透明的Vesper放到了林弦的面前,微笑致意之后离开了,因为岛屿的经理特地提醒过岛上的每一个工作人员,他们的客人很喜欢独处和安静,所以每个人在完成了自己的服务工作之后都会悄无声息地离开,将这整片沙滩和海洋留给这位女士一个人。
林弦坐在伸手准备去拿起那杯好酒的时候,动作却无端地停顿了一下,微微摇头,清洌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休息更长的时间。”
在她的身后,一个金色的人影出现在了阳光之中,她赤足行走在沙滩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金色的长发披散在那身白衣后随风飘起。
金色的人影走到了林弦的身边坐下,伸手拇指扣进那鸡尾酒杯里,捻着杯壁拿过了她指尖下停留的那杯Vesper稍微抿了一口,眯着眼用一种相当莫名的语气说,“我也以为我会休息更长一段时间。”
林弦侧头看向身边的金发女孩,当然,“金发女孩”这个称呼并不是在暗指祂的身份与叶列娜那个经常被冠以这个称呼的小坏种身份重合。而是祂的外观和叶列娜相比起来,的确也完美地符合“金发女孩”这个称呼。
因为,这位金发女孩的模样,和叶列娜是几乎一模一样的。
硬要说差异性,大概那就是在体型以及那美丽到无可挑剔的面部的线条上或许有部分的不同,前者更像是叶列娜那副身体正式进入青春期后的挺拔姿态——加倍的诱人,加倍的美丽,加倍的强大。
为了不引发身份的混乱和争议性,或许接下来称呼祂,就用一如既往的“皇帝”要更好一些。
“没睡好吗?”林弦的鸡尾酒被不讲道理地抢走了,倒也没有再叫调酒师来做一杯的意思,双手自然地靠在吧台上,侧头看向身旁的祂微笑着问道。
皇帝摆了摆手,品了一口Vesper微微咂了一下嘴唇,好看的眉毛微挑,显出一副不讨厌也不喜欢的表情,回味了两下后轻轻耸肩,把鸡尾酒重新推回到了林弦的面前,“一般般吧。”
“一般般是在说现在的状态,还是在说这杯酒的口味?”林弦端起鸡尾酒抿了一口,让口腔充满柠檬与酒精混合的清香味。
“都——有!嗯——”
皇帝坐在椅子上窈窕的身姿往后仰,脑袋微微透出茅草的屋檐,往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上晒满阳光,双手双腿伸直,两只脚丫足弓绷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每一颗涂黑的脚指头都用力抓紧微微颤抖着,来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最后畅快地呼了口气。
伸完懒腰,重新坐正,祂眯着眼,举起右手微微舔舐拿酒杯时略微按进酒液里的拇指上的柠檬气息。值得一提的是,她每一颗指头上都涂满了深黑色的指甲油,与那白的透明的肌肤与金发形成了相当鲜明的对比。
“亲爱的,在我不在的时候,有瞒着我做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祂舌头轻轻划过自己的拇指指肚,侧头看向林弦淡笑着说。
“又在开玩笑了,我又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你呢?”林弦左手微微撑着脸颊,右手摇晃着鸡尾酒杯中透明的酒液,望着这个与叶列娜看起来别无二致的金发女孩,大概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能见到皇帝的这幅模样了,这应该算叫什么——居家形态?
在外界,皇帝可一直都是那么个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形象,但凡出现都会让每个人心里产生PTSD,恐惧、膈应的不行,可在她的面前,这个神秘而可怕的存在哪儿有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简直就像是一个相处多年,可以将彼此最为松懈和懒散的一面暴露给对方的蜜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