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夜,原本宁静的一切被阵阵厮杀声打破,昔日繁华的古都,如今却被大火围绕,熊熊火光竟也照亮半边星空。
城郊古道,一辆破损的马车奋力的奔跑着,一旁更是有一匹战马极力奔驰着,马背上的蛮子面色苍白,神色却不敢有半分敢懈怠。
“追,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明朗的声音越发靠近。马背上,男子眸光微紧,火光下,身上的盔甲已经破损,殷虹的血迹从那被刀划开的口子流出,他却没有半分在意。
视线紧紧的落在不远处那数百追兵,握住长剑的手不由攥紧。
“追兵太多,你先带少主离开,我去引开他们。”兀殇驾着马车,亦开口,兀副将本就伤势未好,少主如今更伤的重,还能战上一战的,只有他了。
“不行!”想也未想,兀殇吼道:“那样只是送死。”
“兀副将,我也是帝厄的将士!”清明却泛红的眸紧望身后越渐靠近的黑影,陈楚嘴角勾笑,随即,便也拉缰绳,向来的方向驶去。
兀殇喉间一涩,握住缰绳的手更是紧了,打马,向前方驶去。
“驾!”他绝不能让少主有事。
快马疾奔着,层云堆积的天空上,有黑色的巨鸟飞过上空,翅膀扑朔,发出凄厉的长鸣。
“前面有马车。”
“不要让他们逃了。”
“分开追!”
追兵不断,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兀殇慌忙钻进马车抱起那浑身是血的男子,为他换了一身普通人的衣衫,却也将那盔甲换在了自己身上。
少主,你是帝厄唯一的希望了。
“少主,一定要活着,来世,兀殇定还伴随你左右。”说着,取下那少年的头盔,带至自己头上。
在一处密林处猛地转了方向,马速微减,右手提气,快速将人稳稳的抛在密林之中,拉过缰绳,迅速变了方向,引开身后的追兵。
“你已无去路,何必作无谓挣扎?”为首的将领朗声喊着,显然没有看清他刚刚的动作。
兀殇哪里肯听,现在能做的,便是将这些追兵引至更远才行。
那将领眼眸微颔,勒住缰绳,沉声道:“弓箭。”
一旁的将士闻声便也递上,弯弓搭箭,瞄着那驾车之人,长箭呼啸便也随那马车而去。
兀殇微楞,猛地回避,长箭却还是划过他的右臂直袭骏马而去,骏马应声长啸,兀殇一惊,猛地翻身下马,那马儿似疼痛,一时便也平静不下来,直向不远处的悬崖奔去。
“帝厄大势已去,你又何苦如此?”那将领声音有些低沉,颔首望着那半跪在地上的男子。
“要杀变杀,何必那么多废话,我帝厄子孙,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兀殇艰难站起身,这也是他为何是最后保护少主的原因,他自由在少主身边,自熟悉他的一切,而脸上这道疤痕,亦是将他原本的容颜遮住,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帝厄主荒淫无道,国破是必然之势,你又何苦执迷不悟。”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兀殇轻嗤的开口。“胜者为王败者寇,我无话可说,不过是乘人之危的小人,又何必说的这般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