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装素裹的房顶,放眼望去,很是漂亮,凛运气清理了一块地方,忆兮便也随意的坐下,随即拉过凛。
借着月光,抬眸浅望着那缓缓飘下的白色雪花,如鹅毛般在她的头顶盘旋、飞扬,慢慢撒落。
“这雪真美,不过冬日过去,便再也见不到了。”忆兮摊开手,看着那落在掌心的雪花,这才愣愣的开口。
凛并未望向面前的女子,无波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随后便望向无色的天空。许久,才道:“只要等,就一定会等到的。”
等!
忆兮微愣,侧眸望着眼前的男子,朦脓月光下男子俊逸的脸庞呈现,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黝黑深邃的眼眸,泛沉迷人的色泽。
黑发随着寒风轻舞,几缕青丝贴在那绝世的容颜上,和这天气般透露出些许凄凉。
“凛,有没人说你很帅?”忆兮只觉心跳骤然加快,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凛微微挑眉,似乎并不知帅为何意。
忆兮浅笑不语,解下自己的披风替他盖上,从刚刚开始就没察觉他身上的温度,不用想也知道,哥带自己回府的时候,他定是站在雪地里。
少年身子微微愣住,黑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身上的披风,再望向面前的女子,深黑的眼神有些复杂。
随即便也要拿下身上的披风。“小姐,下奴不冷……”
“叫我的名字。”忆兮微微蹙眉。
“小姐……”凛低眸,却依旧未唤出口。
雪夜真的很冷,尤其是刚解下披风,忆兮缩了缩脖子,低声道:“叫我名字,否则我真不回去了,反正我穿的也不多,受风寒……”
“忆、兮。”无奈的开口,凛的声音很低,却也不想拿她开玩笑,毕竟这三年的了解,她是绝对说的出做的到的。
“什么?”侧耳,忆兮佯装疑惑的开口,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满面黑线,凛只得再次开口。“忆兮。”
“这就对了。”奸计得逞,忆兮浅笑着。
“外边太冷,小姐该回去了。”就知道会如此。
“冷吗?”清澈的眸子四下望望。“确实有些冷。”
说着,便将男子结实的手臂揽过自己的肩头,将披风拉了拉,更是缩进他怀里,这才满意道:“现在就不冷了。”
凛愣在原处,僵硬的手不敢动丝毫,心跳莫名的快了几分,错愕的望着怀中的女子,她真的很纤瘦,单手便可以圈住,那般柔软,温暖。
他该拒绝的,可现在,竟有些不舍。
“小姐,这样与礼不合。”但理智依旧不允许他如此,缓缓松开手,却不想被那女子拉的很紧。
“什么礼不礼的,只是冷罢了。”望着那神色怪异的凛,忆兮心中一阵浅笑,原来,凛也有这般有趣的时候。
“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若传出去只怕会影响小姐声誉……”
“别把我当女的不就行了?”
“……”
这话,像从一个大家闺秀嘴里说出来的?
“凛,若以后都能如此,多好?”倚在他肩头,静静的凝视夜空,忆兮淡淡开口。
凛微愣,并未答话,黑色的眸子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倒像是无尽的宇宙深渊。
若可以,他又何尝不愿做一辈子的凛,哪怕是奴。
···
烈马狂奔疾驰,夜梓逸得知昨夜的消息,已顾不得什么礼仪和姿态,只能拼命的催着马向着将军府的放向赶去,如果知道昨天忆兮去看妤将军的结果是遇刺,他怎么也会逃出宫的。
“逸王爷。”将军府门前的侍卫亦是一惊,而管家亦是匆匆赶了过来。
骏马嘶鸣一声,被突然的勒停,前蹄高高的扬起,而马背上的夜梓逸已经快速的飞掠下了马身。“忆兮如何了?”
“小姐她……唉……逸王爷……”望着那飞速跑进后院的人,管家无语,这逸王爷,他压根儿就没打算听自己说话,又干嘛来问这句呢?
“忆兮!忆兮!”脚步未停,宛如劲风掠过,刚走进院子里,便被一黑影抬手拦住,夜梓逸微微挑眉,有点怒道:“凛,你竟然拦我?”
对于凛,夜梓逸不可能不知道,三年前他可是与忆兮一起看到他的,而自从他出现后,忆兮在他身上的话费的精力更是不少,有时连他一个堂堂王爷,也比不上这个奴。
这么多年的了解,他亦同样知道,在他眼中,唯有忆兮是他真正在意的,只是不曾想,他竟然敢拦自己。
“小姐说要休息。”黑色的眸没有任何波动,凛并未正对眼前的人,她的命令,他从不会违背。
“你!”夜梓逸气急,这样的话竟让他有些无言以对。
“凛,让他进来吧!”淡淡的声音自房间传来,怕是这吵闹声已经惊扰了她休息,凛微微撇眸,随即放下手,夜梓逸神色也不太好,拂袖,便也朝房内走去。
宽大的床铺上,忆兮无力的侧躺着,闭眸,貌似昨夜看雪是有些晚了,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现在除了困,还是困。
“忆兮……”望着床上毫无气色的女子,夜梓逸第一次感觉到了心酸,脚步快速的上前坐在榻前,轻柔的握住那女子的手,确定那平稳的脉搏后才松了一口气。
抽回手,忆兮费力的睁开眸,正好对上这样的神色,无力道:“喂!我还没死呢!别一大早就哭丧着脸。”
还没待说完,忆兮只觉额头一阵疼痛,无语,望着那曲折手指头的人,刚想发火,却听那人道:“你说你,亏你还是大将军的女儿呢!一点功夫不懂就算了,打不过就跑啊!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脑袋还转不过来呢!”
捂着额头,忆兮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人,三年了,当年的小鬼如今已这般英俊了,光洁白皙的脸庞,精美的五官,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当然,绝对没有凛好看。
“还有那个凛,不是你的贴身侍卫吗?为什么他没受伤,你却躺在这里,亏得那身好武艺。”夜梓逸抱怨的声音再次响起,眼中的怒火更是明显。
凛……
望了望门口微顿,却踱步走开的黑影,再望望这一脸焦急,满口‘讨伐’的人,等等,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难不成是以为自己受伤了?
“当时人很多。”缓缓撑起身子,忆兮刚想解释,却不想猛地被人按倒在床上。“厄……那个,夜梓逸……”
“受伤了还乱动,你不知道你现在脸色跟鬼似得吗?”
“喂,夜梓逸……”
“真是不明白,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这般维护。”声音中无不透露着埋怨酸味……
“喂……”忆兮亦是满头黑线,这人光个子长了,脑袋都浓缩了吗?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现在好了吧!躺着舒服了吧!”
“喂,你够了!让你说两句你还说上瘾了?是王爷了不起吗?找死吗?”三番四次打断自己说话,刚刚还因他的担心有的内疚,现在全没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受伤了。”
夜梓逸也是一顿,好吧!什么?
“什么?”错愕的回眸,刚刚担忧的神色此刻却有些愠色。“你没受伤?那你现在是……”
“我本来也没说我受伤了啊!”厄……的确如此,绝对不是自己的错,是他自己要误会的。“昨天睡的晚了,没见过补觉的人啊!”
“妤忆兮!”一声刺耳的厉声传至整个云水阁,忆兮捂了捂耳朵。“好了,是你自己一进来就要死要活的,管我什么事?让你说两句就得了,还上瘾啊!”
“你!哼!”别过眸,夜梓逸还是不自觉的开口,久久,却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问道:“查清楚他们的来历了吗?”
选择在妤将军回京的时候刺杀,目的是什么。
“不曾听哥哥说过。”无所谓的摇摇头,面上虽不在意,但那清澈的眸却微微有了些许变化,相对刺杀,更让她吃惊的是那人最后的举动,虽然夜色比较暗,自己不曾看清什么,但那人为何会选择撤呢!只因为哥哥来了吗?
一个将军府的小姐,三年前被掳走帝厄,现在又招来如此横祸,这其中又岂会那么简单。
可是说也奇怪,三年前除了记得之后的记忆,如何被掳走帝厄的,她却半分都想不起。
缓缓抬眸,想去寻找那殿外的黑影,却未果。
“这事你也别管了。”夜梓逸微微蹙眉,却也宽慰到,忆兮毕竟是个小姑娘,这样的事还是尽量少让她参与。
“我本来也没管啊!是你自己一直在问好吧!”无所谓的开口,来到这里三年,她似乎被维护的太好,父亲,哥哥,逸王,还有凛。
“看你这样子,半月后的宫宴你是肯定逃不了了。”双手环于胸前,夜梓逸淡淡开口。“本来还以为你还能逃出一劫呢!”
“宫宴?什么?”
“妤将军没和你说吗?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是一个极度无聊的事,很多大家闺秀会去,不过你……”夜梓逸认真仔细的打量了坐在床上形象全无的女子,最后肯定的点头。嫌弃道:“还是算了吧。”
“夜梓逸,你找死吗?”
“喂!我错了,喂!啊!”
房内,某人求饶的声音越发大声,门外,男子背着身子,轻撇已闭的房门,只有在那个王爷面前,她才会这般开心。
清冷的眸子静静的望着昏沉的天空,他,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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