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玩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鸨满脸堆笑,识趣退了出去,将房门关紧。
夏荷被摔得浑身酸痛,不住摇头,眼泪珠子一颗一颗沿着眼角滚落。她眼里充满无助的恐惧,涂抹了娇艳胭脂的双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美人泪,摧心肝。”汉子心疼地捧住夏荷的脸,“美人叫爷怎能不心疼。”
说着,他满是口水的大嘴,胡乱地狂吻上夏荷细嫩的脸蛋。
胡茬刺痛夏荷的脸颊,留下一道道红肿的痕迹。
“美人儿……身子好香。”汉子厚重地呼吸着,一把扯碎夏荷身上的薄纱裙,露出她雪白的香肩,诱人的白肚兜。
夏荷绵软无力的挣扎,轻易被汉子制服。最后只能含泪忍受他的野蛮与疯狂。
“呜呜呜……”
屋内,汉子凌乱的呼吸之中,混合着女子呜咽的哭泣声。
就在夏荷彻底绝望紧紧闭上眼,泪水更加汹涌,双手死命抓住身下褥子,忍受即将发生的耻辱时,紧闭的窗子忽然被人破开。
一条白影闪过,压在夏荷身上的肥胖汉子,忽然飞了出去。
夏荷得以释放,赶忙抓起零碎的衣衫遮住不着寸缕的身体,泪眼婆娑,朦胧地看向来人。
“公主……”夏荷的嘴一张一合呼唤,发不出声音,只要沙沙的抽气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残月。
她一个旋身,已跃上床榻,一把解开夏荷身上的穴道。
夏荷终于恢复气力也能说话了,一把抓住残月手臂,哭着说,“公主,您快走!这是圈套。”
“我就是来救你。”残月一把抱住仍然浑身颤抖的夏荷,正要飞出房间,敞开的窗子忽然被关紧。
紧闭的房门外,传来清浅的脚步声。肥胖汉子的神色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猥琐无赖,瞬间变得肃然萧穆起来。
房门被人推开,那一身淡泊的素色衣衫,那一只翠绿的长笛……
长发轻扬,目光潋滟如水,一对桃花眼含情脉脉地望着残月,隐现一抹淡淡的笑。
“你终还是不舍得,终究还是现身了。”云意轩口气轻淡。
“你到底什么意思?”残月冷声质问。
“我?”云意轩靠近残月,“只是想找你出来而已。”
“……”残月想发怒,可面对一个曾经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抛弃的人,她又不忍心。
门口进来两个香气逼人,身段曼妙的女子。
残月对香味敏感,一手捂住鼻子,另一手仍不敢松懈,紧紧搂住夏荷。
“姑娘衣服烂了,奴家服侍姑娘去梳洗。”其中一个女子对夏荷柔媚笑笑。
残月依旧浑身警惕,更紧抱住夏荷。
“你到底想干什么?”残月不得不再一次追问云意轩的真正目的。
“我不想你回良国。”
“为何要杀光我良国兵将?”从这一点的狠毒,残月已断定,如今的云意轩已不似五年前那般柔弱善良。
云意轩的眸光黯了黯,“那帮刺客的目标是你。刀刀见血,招招致命。当我发现车内之人不是你,而是你的贴身婢女,我好担心你的安危。”
残月低下头,不想看到他眼中的款款深情。
“你还放不下他?他那样对你……甚至舍得休离你。”他声音微颤。
“我那样对你,你为何还放不下?”残月质问得云意轩当即哑口无言。
“看你的样子,已拥有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收手吧,带着你的母亲,一生逍遥自在,尽享天伦之乐,不是很好吗?”残月声音暗淡几分,“那是我想求都求不来的快乐。”
“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天涯海角,任由你我逍遥自在。”云意轩一把抓住残月的手臂,紧紧的,好像生怕一松手,她就会丢掉。
“不可能,我们不可能!”残月用力挣扎,他还是不放手,“你知道我的心。”
“他对你不好!”云意轩固执地低喝。“如果他对你好,我也不会如此。”
“他只是忘了我,忘了我而已!”残月也固执地喊着,“如果他还记得我是残月,是他身边的月儿,他一定不忍心这样对我。”
残月痛苦的声音哽咽,“彼岸之花,……忘情弃爱。”
云意轩的心生生被她刺痛,抓着她手腕的大手悠然一紧。“这一次……我不想放手。”
“你……想做什么?”残月水汽氤氲的眸望向他阴气沉沉的眸,忽然恐惧起来。
“把你留在身边。”说着,他忽然用力,一把将残月扯入怀中。
就在此时,两个女子,忽然飞起。夏荷还来不及反抗,已被两个女子死死制住。
“放开夏荷”
残月一把推开云意轩,他不会武功,哪里有残月力气大。若不是肥胖汉子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云意轩,只怕他已跌倒在地。
两名女子身手利索,一把扣住夏荷的脖颈,逼迫残月不得乱动。
“你放开夏荷”残月瞪向云意轩,他却只浅浅笑。
“公主……快走,不用管我,我不怕死。”夏荷艰难地喊着,一副无惧生死的凛然样子。
“我说过,不会不管你。”残月的手紧紧攥成拳。 wωω✿Tтká n✿C〇
心底的恐惧,让她想起碧芙死时的绝望与无能为力。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这种事重演。就是拼了性命,拼了所有,也要救下夏荷。
“只要你留下,夏荷必然安然无恙。”云意轩生硬的口气,硬挤出无耻的威胁。
两个女子忽然加大手上力道,窒息的疼痛另夏荷哼出声,也紧紧束住了残月柔软的心。
“……好。”残月的唇齿间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云意轩瞬时笑了,像个讨到糖的孩子。
醉梦楼有条暗道,正通往云意轩的住所。京城一家最不起眼小米行的后院,就是云意轩的居所。不算奢华富丽,却也风雅别致。
太后也住在那里。她的身体显然已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
残月知道,云意轩对云离落的恨,多半也与太后这一次重病事件有关。若不是,云离落登基后,未对太后和甜儿赶尽杀绝。这几年,云意轩也不会安于市井为民,不起报复之心。
云离落为了让残月和云意轩落网,利用太后为诱饵,视太后性命为草芥。任哪个儿子,母亲遭人算计陷害,而不恨?
云意轩说,“我发展自己的势力,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不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可如今,我想保护的人,都被同一个人狠狠伤害,我岂能再忍让?”
“意轩……”残月轻轻呼唤他的名字,就好像五年前,她还是他的宠妃那般唤他。
云意轩不经意略红了眼眶,虽然笑,却满含心酸。
“我的心,只会在他那。即便你对我再好,好到我不忍心伤害,我的心里还是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她轻声轻语对他说,以为这样给他的伤害就可以减轻几分,殊不知他的心亦如她的心那般,也已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知道了。”挣扎许久,云意轩才从唇齿间挤出弱弱的三个字。
“放了夏荷。”残月祈求地望着他。
云意轩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转身,在迈出门时,又顿住脚步。声音虽然很轻,却无比坚决。
“好生在这里住着。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望着他淡然离去略显悲伤的背影,已不似五年前那般意气风发,浸染的沧桑是迷幻人眼的凄凉。
她为他说的话感动着,也心痛着。
云意轩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也没有派人盯着她。他给她自由,却用一根致命的线牵系着她,就像放纸鸢。她飞得再远再高,也有一根线死死牵在云意轩手里。
那根线就是夏荷。
残月试图秘密寻找夏荷,却没有任何线索。她不敢保证,经历过风雨磨难的云意轩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不敢贸然离去,挑战他的脾气。
“主子对她那样好,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一天天不冷不热的,好像谁欠她似的。”门外隐隐传来山秀极为不满的抱怨。
“嘘……别说了!叫主人听见了,你我吃不了兜着走。”香玉为人还算稳重谨慎,很少在背后讲人是非。
香玉和山秀都是云意轩派来伺候残月的丫鬟,对残月倒是毕恭毕敬,若不是残月会武功,耳朵机敏,也断然听不到山秀在背后这般讲她。
早就习惯了流言蜚语,这样的批判已不算什么。
在山秀和香玉进来送饭时,残月全当什么事都没有,依旧还是不冷不热。她静静吃饭,香玉和山秀整理房间。
许是山秀觉得残月听到了什么,心虚地跟香玉咬耳朵找话聊。
“这些天到处都是官兵,吓死人了。公主还没找到?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休都休了的人了,还这般着急作甚。”山秀撇撇嘴,“许是怕良国皇帝震怒,举兵来犯吧?才会这般紧张良国公主的生死。”
“或许吧。皇族里的事,咱们哪说得清楚。只希望,早日找到公主,免得百姓们都人心惶惶的。”
残月吃着吃着,眼底渐渐闪现一抹光彩。忽然一计,涌上心头。
夜过夜半,寒刃悄悄潜入残月的房间。
残月早料到寒刃会找来。她趁人不注意,已在居住的院墙外留了暗号。
“我带你走。”寒刃抓起残月的手臂,不由分说就往外走。
“我不能走!还没找到夏荷。”
“她只是一个奴隶。不值得为她如此!”
残月的心一抖,一把甩开寒刃的大手。“不。她不是奴隶!这几年的陪伴,我已视她为姐妹,我不会抛下她不管。也不会让五年前的悲剧,再上演一次。”
每每想到碧芙葬身火海时的画面,心依旧痛得撕裂。
“碧芙……心甘情愿,你也不必为此太过自责了。”寒刃低沉的声音,隐现一丝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