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复,为了铲除皇后,故意装神弄鬼恐吓皇后。在发现皇后和白允有不洁之事后,更利用太子让皇上对他们心生怀疑。皇后安排金铃侍寝,想借用金铃腹中胎儿争宠,妾身便又起铲除之心,利用孙如一无意间拾到的香囊加以陷害。”
“就这些?”云离落凝眉冷问。
“是。皇后和白允固然有罪,太子和孙如一确实被冤枉。”残月低下头,不想触碰到他灼烈如火的目光。
“还有没有别的?”他的眉心拧得更紧。
“没了。”
“真的……没了?”
残月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他,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俊脸覆着一层薄冰,双眸如炬,亦紧紧盯着她。
她从他眼中看到一丝逐渐消弭的希冀之光。
他多么希望,她能再说点别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与他有关的东西。
“贱妇”他抓起手边的茶碗狠狠砸向残月。“如此,恶毒。”
茶碗砸在残月光洁的额头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汩汩往外涌出温热的溶液。茶碗落地,摔个粉碎,清脆的破裂声,也彻底打破原有的平静。
“狠毒的女人!”
望见残月额头的血光,云离落反而更加震怒。奔下高坐,一把扼住残月的下颚。
残月仰头看着他噙满愤怒火光的凤眸,不言不语,任由滚热的血沿着脸颊蜿蜒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你请罪的目的何在?良心发现想救人?还是你想证明,朕被你当成傻子耍弄!”
他怒吼着,厌烦死残月额上的鲜红。一把甩开她,任由她摔倒在地,明知她会很痛,依然还不解恨。
残月趴在地上,看着身下光可鉴人的冰冷砖地,上面映着她苍白的脸,还有一条蜿蜒的刺目血痕。一滴滴砸在地上,炸开一朵朵红色的小花儿。
“你就当我良心发现。”残月闭上眼,遮住眼底的泪光。
“就当?”他冷笑起来,“原来朕在你心里这般不堪!所有人在你心里都比我贵重。”
残月抓紧掌心,“皇上贵为天子,谁敢不以皇上为先。”
“朕不要在你心里是皇上!”他怒吼一声,一把将残月从地上捞起来。大手抓紧她的肩膀,迫使她看向他。
“你唤我……落哥哥,都忘了?”他悲痛的目光,刺痛了她的心。
“我怎么会忘呢。”很多事,是你忘了。
“既然没有忘,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背叛我?真想刨开你的心看一看,你到底在想什么!”
残月心痛地闭紧眼,声音控制不住颤抖,“如果我说,我心里只有你,你可信我?”
“哈哈……”云离落扬声大笑起来。
一切,已不用他亲口说,这一声不屑又嗤冷的长笑,已是最好的答案。
他不信。
“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朕无法信你!”他周身寒气弥漫。
残月豁然睁开眼,盯着他的愤怒,想笑,亦觉得悲凉。
好羡慕孙如一。
若所有证据都证明她与男子有染,云离落会毫不犹豫相信证据。他绝不会像肖婷玉那样肯定地说只要说没有,便相信。
许是天意弄人,也是造化使然。
他们都是不轻易相信人的人,本不该碰撞,注定互相折磨,互相伤害。
“既然不信,何必纠缠。”残月眼底清冷一片。
“是你先招惹朕”他吼着,一把抱起残月直奔精致的龙床,“想撇开朕与他双宿双飞?这辈子,你休想”
残月知道,他在说云意轩。推搡他沉重的身子挣扎,“我清清白白,也从没想过与谁双宿双飞!你不要固执什么就是什么!”
“你以为,你的话朕还会相信?”他一手固定住她挣扎的双手在头顶,“朕告诉你,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皇宫半步!”
残月使劲挣扎,身子被他重重压住,“如此对待良国公主,你就不怕惹怒我皇兄,再次撩起战事。”
话落后,残月后悔这样说了。
“你以为朕会怕?大可举兵来犯,奉陪到底!”他那么骄傲,从来不屑任何威胁。
他一把扯开她的衣衫,雪白的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微冷。深秋的阳光可以照进来很远,落在残月莹透的玉肌上,透着莹润如上好白瓷的光芒。
残月见他这般野蛮,竟委屈得眼角噙泪,“你……不该这样对我。”
她额上的伤口,蜿蜒的血痕,更显得她面白如雪,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再有她眼角那两颗晶莹闪烁的泪光,狠狠揪住云离落的心。
满心的愤怒,居然就这样变得不堪一击,土崩瓦解,不知如何发泄下去。
“你是朕的女人!这辈子,也只能是朕的女人!”他霸道低喝,如宣示般郑重。也表示,他有权利,对她做任何事。
残月冷漠扭开脸,努力忍下眼中滚热,“皇上已休了我了。”
一提起这件事,他又恼了。是她不顾自身为了别的男人,他惩戒她,反倒怪他。
“朕倒要看看,这般对你又如何!”
他还包裹纱布的手,在她细嫩的身子上野蛮移动,留下道道泛红的印记。
她敏感的身子,不受控制起了反应。呼吸亦变得沉重起来,“你……住手!”
她越是不愿,他的动作便愈加狂野,揉得她浑身都疼。
“告诉朕,这些日子,你如何承欢在他身下?”他已经扯开衣襟,栖身压来。
被他这样冤枉,残月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
“你如何宠幸你的姬妾,我便如何承欢”残月怒声大喊。
“这样说来,你便是承认了?”他低沉的声音,如发怒的虎豹。
“是又怎么样!”残月瞪着通红的眼。
再无任何前戏,他猛地送入她干涩的身体。疼痛,依旧那么彻骨明显。痛得她忍不住吃痛出声,死死咬住嘴唇,赶紧忍住,任由他惩罚式地狠狠撞击,硬是再不发出丁点声音。
“求我!求我饶了你!”他低吼着,只见她已痛得脸色苍白,额上汗水涔涔。
残月目光清冷地盯着在她身上发泄的他,更紧咬住嘴唇。
他的撞击更加猛烈,誓必要从她紧闭的唇齿间,听到让他满意的求饶声,哪怕挤出细碎的轻吟也好。
然而,她痛得咬破下唇,依旧没有发出丁点声音来。
“毒妇……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他发泄完毕,挪开汗水淋漓的身体。盯着她噙满怨恨与不甘的目光,他愤恨低咒。
他断定,她这般不甘心,是为了云意轩。
他的生命里,从不允许背叛。尤其他所在乎的,更不允许。
抓起衣衫披上,遮住他完美的身材,翻身下地。
残月紧绷的那根弦,终于缓缓放下。酸痛的身子,好像被车碾过一般,拿不起丝毫气力。
他的咒骂那么的刺心,害得她胃里一阵翻腾,伏在床畔干呕起来。
云离落凝眉转头,见她呕得脸色通红,额上的伤口因血管胀大又渗出新鲜的血来。不禁心头一酸,忍不住想去关心,最终却硬着心肠离去。
云意轩被手下人救回去时已奄奄一息,见云意轩命悬一线,一着急,急火攻心,当场吐血昏厥过去。
暗器没有伤到云意轩要害,怎奈失血过多。好在请来的郎中医术高明,捡回一条命。太后却没那么幸运,这一病,只怕就是催命符。
云意轩一连请了数位京城最好的郎中,各个摇头,都说太后忧心太重,又病了多年,底子早已掏空,如今药石无灵回天乏术。
太后昏迷好几天,云意轩一直守在床边,不住呼唤“母后”,终于在一天中午唤醒了太后。
太后缓缓睁开眼,看到云意轩,弯起干裂的唇角,笑得很好看。
“轩儿……我的轩儿……”
“母后,孩儿在这。孩儿无事,母后也要快些好起来。”云意轩紧紧抓住太后枯槁的手,贴在脸颊上。
“我的儿……母后听到你的声音,才醒来……”
太后声音沙哑,口气无力。云意轩赶紧吩咐人倒水来,亲自喂太后喝了些。
“母后,什么都不要说,静心养着。孩儿不会再让母后忧心,也答应母后什么都不求,寻片净土,只求母子平安,尽享天伦。”
太后笑着,却微微摇头,“再不说几句,母后怕……怕没时间说了。”
“母后……万不可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云意轩声音哽咽,更紧抓住太后的手,生怕一松手太后会离他而去。
“轩儿啊……母后打小对你严厉苛刻,不是母后……不疼爱你。帝王家的孩子,不允许……生在溺爱中。母后只是想你……有朝一日……做个强大的好皇帝,不被你的皇兄皇弟们……有机会夺走属于你的东西。”
太后深深望着云意轩,一对浑浊的眼底涌上一层泪光。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的一切……终究还是毁了……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这样的话,没有埋怨,也没有嗔怨,只是叹息。
云意轩忍耐心头酸楚,受不住颤抖起来,眼中已噙满泪水,“都是……孩儿的错。”
太后又弱弱地摇头,“以前的我……太好强,什么都想……做到最好。这些年,我也想通了,再没有什么比儿孙康健,绕膝相伴更快乐的事了。这些日子,跟你在宫外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别想着怨,也别恨……宫里的生活,不适合你,离开了最好。逍遥自在,闲云野鹤一生……也挺好。”
“孩儿从今往后,一切都听从母后。我们去南方,那里暖和四季如春,最适合母后养身体。我们买一所民宅,院子里种上母后最喜欢的牡丹和竹子,夏天在竹荫下乘凉下棋,冬天就在炕上品茗闲谈。”
太后的目光渐渐变得柔软向往,唇边的笑容虽然不满皱纹,依然不难见她年轻时的绝代风采。
“母后……一定要好起来,与孩儿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