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在手中,惊讶地看着,蒙颜舒一见,愣了一会,便扑过去夺了过来,仔细研看着。
没错,是它!
为什么当日王丞相用的木勺会在这案几之下?
蒙颜舒把木勺捧在手中,敛眸思虑了起来。
突然,蒙颜舒灵机一动,转身叫着见月,“见月,到外面拿个碗进来。”
“是,公主。”见月看了公主一眼,虽不知道公主要她拿碗做什么,但还是乖巧地到外面取了碗进来。
蒙颜舒接过碗搁在案几边,嘴角开始蠕动起来,突然便伸头在碗里面吐出唾沫来,吐了几口,看着碗中已有不少,方才觉得够了。
见月奇怪地看着公主,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拿水来。”看着碗里面的唾沫,蒙颜舒随口说着,并伸出手来准备接水。
见月赶忙从案几的另一角拿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公主。
蒙颜舒接过水之后便往碗里面倒了一些水,将那木勺放入里面,轻轻地搅了搅让唾沫和水搅拌均匀,然后把木勺放在碗里面浸泡起来。
“公主,你这是在干什么?”见月蹲坐在一旁,瞪着亮晶晶的眼睛不解地问道。
“毒药黏附在木勺上,被木勺吸进去了,只有人的唾沫才能使其溶解出来。”蒙颜舒转头对见月说。
见月听完,沉吟起来,过了一会似乎有点想通,“公主是说王丞相用这木勺的时候,这木勺上的毒药被王丞相的唾液溶解出来,所以王丞相才中毒了?”见月不确定地问道。
“没错,下毒的人手段很高明,这木勺放在汤水之中,毒药只会黏附在木勺上,汤水之中根本没有,很难让人查出来”
“可是这木勺为什么会在案几下面呢?”见月又困惑起来了。
“这证明有人要毁掉证据,我们玉舒殿里有内贼!”她小声地说着。
“内贼?”见月皱眉,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公主是指我们玉舒殿有毓妃娘娘的人?”
蒙颜舒扬起嘴角,淡淡一笑,“看来我的见月是越来越聪明了,一点就通。”
“那会是谁呢?”一听到说玉舒殿内有欧阳毓的人,见月就担心起来。
“见月想想,你平时跟宫女接触的时间较多,你想想有谁行为比较可疑的。”
公主这么一说,见月便凝思起来,倒是想起了一个人,宫女如烟。
如烟并不是行为疑,而是见月从天牢出来几天了,却未见过如烟,其他宫女也跟她说过,说是如烟在宫内失踪几天了。
公主未回来,玉舒殿其他宫女不敢乱说出去。
一想到这人,见月忙说道,“公主,如烟不见了。”
“不见了?”蒙颜舒微皱起了秀眉。
“其他宫女说她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但公主未回来,她们不敢乱说。”
听完见月的话,蒙颜舒敛眸似是沉思起来,未再言语。
“公主,要不要派人找找?”见月问。
“不用了!”眼帘一扬,蒙颜舒断然说道,“不用找了,她已经不在人世了!”说
这话的时候,她扬眸看着幽暗的烛火,心又是一振。
又是一名无辜被牵连枉死的人。
她心中猜想,这如烟肯定是在事发之后,要把木勺偷走,但为什么会丢掉在这么容易被人发现的案几下,她却还想不清。
见月低垂下了头,宫女的命运就是如此,撑控在主子的手里,何时生何时死由不得她们。
“去把外面鼠笼里的老鼠提进来。”
蒙颜舒交代完,见月轻应了一声便小心地去到殿外,殿外常有老鼠出没,公主便让人弄了个鼠笼放到外面,昨夜刚好里面关了一只,今日未处理掉,没想到现在却派上用场了。
见月把鼠笼放到案几上面的时候,蒙颜舒盯着里面的老鼠,老鼠也盯着她们两人,警惕起来。
蒙颜舒弄了根筷子,轻挑着碗中浸泡木勺的液体,放到老鼠的嘴上,滴进老鼠的嘴里。
笼里面的老鼠来回串动,几滴液体进去之后,它便慢慢停止串动,安静起来。
“公主,这老鼠死了,看来木勺真是有毒。”看着老鼠不动了,见月说道。
“你错了,它还没死呢!”蒙颜舒扬嘴一笑,淡淡说着。
突然,那老鼠像是回光反照般,又死命地串动起来,一个急跳串到鼠笼顶部,重重摔下之后,四脚一伸,翻倒在鼠笼里面,全身发黑。
见月吓得瞪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是把一口唾沫卡在喉咙里面,硬吞吞不下去,回头看着公主。
没错,它已经死了!蒙颜舒点了点头,肯定了见月的想法。
蒙颜舒拿出锦帕,把木勺取出来,包在锦帕里面,藏了起来。
“见月,把这碗里的东西找个无人的地方倒了,把碗埋入土中,把手洗干净。”她吩咐着见月,怕这些毒液伤害到别人和见月。
见月点头轻应,“是,公主。”
次日,蒙颜舒跟蒙竣要了一名御医带出宫外,回荣亲王府去。
晴秋的日子跟龙庭差不多,应该也快生了,她人在宫中,不放心,便带了个御医来荣亲王府住些日子,晴秋生孩子的时候好有个照应。
和晴秋婆媳家常了一些事情,她便来到鹤清的居所。
蒙颜舒和见月一踏入拱月门,便听到满院落鸽子腾飞的‘扑腾’声,鹤清正蹲在地上背对着她们,好像正在喂养着鸽子。
听到脚步声,鹤清放掉鸽子,起身回头,“听说宫中出了不少事情?”看到是她们之后,鹤清淡然道。
“师父近来怎么都在京都中?”师父一向喜欢游历,突然这么长久留在王府里,倒让她蒙颜舒觉得奇怪了。
“养了这么多鸽子,平时逗乐,倒让我停住脚步了。”
说着,便和蒙颜舒在石桌边坐下,见月立在一边,看着那些鸽子,很是喜爱。
“突然回家,想必又是有事吧!”摇着扇子,鹤清问。
“徒儿就知道事事都逃不过师父的眼睛。”
“你被关入天牢之事,为师听说了,慕容将军告知为师的。”
“御膳房十几条
命,死得太冤了!”
“这就是取舍,皇上为了你,必须这样。”
“不!”蒙颜舒有些伤心地断然说着,“徒儿不能让他们白白冤死,徒儿一定要找出真凶!”
“这就是你今天出宫的原因?”
“是。”她看着鹤清,像是能从鹤清身上寻得帮助一般,说道,“但御医都查过了,根本找不到这毒是下在哪里,所以徒儿想问问师父,有没有一种毒可以渗透在杯具或是勺子里面,只使食用的人中毒,而其他人查不出来。”
鹤清又轻摇着鸡毛扇,道骨仙风,悠然自得,又似在思考,却未有作声。
“徒儿知道大宣天下没有这种毒物,但对南夕奇毒不甚了解,师父想想南夕可有这种毒药,徒儿怀疑下毒之人对南夕毒术很了解。”见师父未出声,蒙颜舒又说道。
“据为师所知,南夕无此种毒药!”过了一会,鹤清把鸡毛扇放于石桌上说道。
“真的没有吗?”她看着师父,似乎师父的话让她瞬间失去了希望一般,心情有些恹倦,似又不死心再问道,“比如花毒、草毒、蛇毒什么的,会黏附在杯具上面,不会溶入汤水但又能使人中毒的那种。”
“为师行走江湖多年,此种毒药还未听闻过,这事已过,颜儿还是不要再就此事烦恼吧。”鹤清劝说道。
在师父那儿问不到什么,蒙颜舒显得心情有些不好,从师父那儿离开,她便跟师父要了几只鸽子,带回宫中让见月喂养,因为上次回府,见月就喜欢这些鸽子。
几天之后,龙庭突然肚子疼痛,坐在软榻上的她下身见红,眼看是要生了,宫女急忙把她送入寝室内的床榻上。
几日来,蒙颜舒便一直守在龙庭身边,见状,忙命宫女分头去把皇上、太后、御医叫来,她要让蒙竣和欧阳太后亲眼看着龙庭的龙子平安健康地生下来。
正阳宫顿时便乱成了一团,宫女忙碌端水、急跑进出时相撞碰倒东西的声音,还有龙庭的叫喊声,使气氛变得异常的紧张起来。
蒙竣和御医在寝室外候着,御医随时准备帮忙,蒙竣则看起来神色无变,要不是蒙颜舒命人把他叫来,此刻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他完全不关心龙庭和她肚子里面的龙子,只是他和风俊王之间的恩怨盖过了所有的东西,令他对龙庭不得不变得冷漠。
欧阳太后和蒙颜舒则在寝室内,欧阳太后紧张地等着,蒙颜舒和宫中经验丰富的老宫女在帮龙庭生着孩子。
折腾了一天,于傍晚时分,正阳宫里终于传出了孩啼声。
房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位老宫女,对着蒙竣躬身道,“恭喜皇上,皇后顺利产下一名小皇子!”
蒙竣脸上无喜无悲,倒是那些御医替他高兴了起来,提着药囊进去。
欧阳太后已经是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在怀中摇着,乐得合不扰嘴,欧阳毓则站在一旁阴着脸不说话。
龙庭躺在床上显得快要虚脱,头发和衣衫都被汗液浸湿,侧头看着欧阳太后臂弯中的孩儿,不知道她与自己的孩儿接下来的命运将是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