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蓄谋已久的阴谋。”蒙颜舒突然想起她的舅舅殷南阳说过,她突然在南夕皇宫不见之事,“我突然在南夕皇宫失踪也是你们所为?”
“是为师把你从南夕皇宫偷出来,放到清山寺后山的,蒙太后的那场病也是为师下的药,当时为师是想利用你来报仇,但后来你却被荣亲王收养,为了能掌控你的人生为师才到荣亲王府做了你的师父,但你的父亲为人坦荡,对你的母亲其实情深义长,他是个好人。长期的接确,我不但放弃了仇恨还跟你父亲成了知己,为师后来知道这一切全因欧阳成郡当年的一个阴谋,你们所有人都只不过是这个阴谋中无辜受累的受害者,我如要报仇真正的敌人便是欧阳成郡而非别人。”
鹤清说完,又看了看他的师弟鹤缘,叹了口气继续说。
“但我的师弟不一样,他还是固执地认为你的父亲、宣治皇帝、欧阳成郡、欧阳太后都该死,甚至整个大宣都得灭亡才能慰藉你母亲的亡灵和南夕灭国之痛,他想借你父亲之手,可你父亲却把他赶走,所以他才杀了清山寺的清风道长,假扮成清风道长,借欧阳太后留在宫内。”
“你们跟龙家又有何关系?”蒙颜舒再问,她虽知道这事绝对不简单,但万万没想到又跟她死去的母亲有关系。
“跟你一样,誉翰姐弟也是为师的徒弟,我游历到了边界,无意间见到了誉翰,他的面容和眉宇间的霸气让为师看出他将来不会只是一位平凡之人,或许有助于我们的复仇大业,所以为师才收了他们姐弟为徒。但你们都很让我疼爱,你们不是为师的复仇工具,你们就像我的孩儿一样,我一个都舍不得看到你们受伤害,就如庭儿,我之所以会留在京都如此之久,就是知道庭儿快生了,她将会面临一场劫难,我要救她。”鹤清虽是在淡淡地述说,但蒙颜舒却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对他们三人的疼惜之情,。
还有,鹤清的语气并没有半点带着仇恨之意,她相信他这个师父说的都是实话。
“为师想知道,颜儿是如何知道是师父和我的师弟在背后做这些事情的?”见蒙颜舒没有说话,鹤清问道,他们处处小心可谓做得天衣无缝,他这个徒儿到底是如何看出来的?
“师父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有黑衣人闯入王府,颜儿寻着足迹走到师父那儿去,当时我问师父出过门没有,您说没有,但您的鞋子上分明有雪花;还有,您养的白鸽跑到了晴秋那儿去,她看到鸽子脚上绑着字条,师父您一向游历四海,怎么会跟别人飞鸽传书呢;这次王丞相中毒之事,分明就是有人用南夕腹蛇的毒液浸泡木勺使王丞相中毒的,天底下只有南夕有这种毒药,因为这毒药是腹蛇的唾沫,它会像木碳吸附东西一样,紧紧地吸附在器具之上,它不会溶于一般的汤水中,但只要一遇到人的唾沫便会马上分解出来,使人中毒。师父难道忘记了,您在徒儿还不到十岁的时候您就教过徒儿的,可惜您教徒儿
的东西太多了,您自己却忘了,但我问您,您却为了护着他。”蒙颜舒愤然指着鹤缘,“您却为了怕我猜到是他,以为我不晓得此种毒药,所以没有告诉徒儿,但其实徒儿当时只是想试探您,可您却是欲盖弥彰。当然,这一切根本不能证明什么,全都是我的猜测而已,直到刚才你们还未动身的时候,我便吩咐王府下人和宫内的人在你们的饮食中下了药,如果不是你们,你们不来那服了药也没事,可偏偏就是你们,偏偏你们就要出现在刑场上。”
“你为什么会怀疑我?”鹤缘不解的问道,他以清风道长的身份掩饰更是不容易让人怀疑到。
蒙颜舒转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对上他的脸,她就觉得愤怒,尽管她现在知道他是她的师叔。
“从你一入宫我便怀疑你,我爹之死,我被赶出京都城,皇伯伯病残和现在死去都跟你有关,不是吗?”蒙颜舒狠狠地瞪他,“你每次用的都是南夕毒药,我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我让道镜去清山寺查了清风这个人,得知这个人完全跟现在在宫中的清风判若两人;庭姐姐身怀龙种时,是你第一个说出来也是你当时出手救了她,庭姐姐经常出没在永祥宫,她不会是去找太后的;还有火烧太清殿那天晚上,你刚赶到太清殿的时候天空并未下雨,可你的脚印却是湿的,后来我重新去看过,你踩过的地方带有油迹,而太清殿起火的地方就是被人浇了煤油的,还有你用石头包裹沉入湖底的夜行衣和两个油桶。”
“所以你便把我和你师父联系起来?”鹤缘又问。
“因为你们都善于应用南夕毒药,我才把你们联系起来的,但我一直不确定,直到现在我都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她说着,侧过了头显得很是伤心,突然便又转过头来,怒瞪着鹤缘问道,“告诉我,我爹爹的死是不是也是你害的?”
“没错!”鹤缘并不否认,“虽然你爹爹是真心爱着你的母亲,但如果没有他你的母亲就不会死,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最该死!”鹤缘咬牙切齿。
鹤缘此言一出,蒙颜舒顿然愤怒起来,果真是他暗中捣鬼才会使蒙竣亲手杀了她的父亲。
她瞪着鹤缘,眸中喷射着火光,很想把他杀了为父报仇,但现在她不可以这样做,吞了口唾沫,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是欧阳毓想要毒死你的父亲,我便给了她毒药,让蒙竣在那时失去了理智,亲手弑叔。”鹤缘昂首挺胸,并未为自己的罪孽感到内疚。
“好卑鄙!”蒙颜舒咬牙怒骂。
“欧阳成郡……知道吗?你父亲的死其实也是欧阳成郡的阴谋,他是最终的指挥者。”鹤缘又说道。
“但没有你,欧阳成郡的阴谋也不会得逞!”低沉着声音,蒙颜舒怒喝。
她不想杀任何人,她也不想跟别人冤冤相报没完没了,但父亲的死是她一生的痛,她无法做到宽恕这些害她父亲的人。
她是想放过这些人,但想起父亲死去的痛,她便咽不下那口气,心中的痛把她那颗原本已经抛得远远的仇恨之心又抓了回来。
“我要为我父亲报仇!”心中折腾了许久,她终还是无法把仇恨压下,侧头瞪着鹤缘,阴冷道。
“那你就杀了我吧!”鹤缘冷然一笑,他根本就不怕死,“不过我要告诉你,你的仇人不只我一个,你要把欧阳成郡、欧阳太后、欧阳毓、蒙竣都杀了,你才算是为你父亲报了仇,否则,荣亲王九泉之下是不会瞑目的!”
“临死之前,你还想利用我来完成你报仇的心愿?”蒙颜舒冷笑,好一个阴险的道士,临死之前他还不放下仇恨,想利用她蒙颜舒来杀他想杀的人!
哼!鹤缘冷笑,“你可以不这样做,但你可以不为你的父亲报仇吗?”
“要,我现在就要为我父亲报仇!”蒙颜舒咬牙,语毕,迅速转身抽出莫道镜手中之剑,再转过身子把剑直直往前一捅。
“颜儿!”突然,鹤清低唤了她一声,伸手握住了她的剑刃,定定地看着她。
“师父!”她看着鹤清的手已被利刃割得鲜血流了出来,滴落到了地上,心有不忍。
突然,鹤清又放开了利剑,看着蒙颜舒道,“是师父对不起你,但庭儿是最无辜的,你要劝她离开皇宫,不要再做傻事。”
他知道师弟鹤缘做过些什么事情,他也知道无颜面让蒙颜舒原谅他们。
鹤清知道,她一定会救龙庭的,但是小皇子肯定不会让龙庭带走。
但龙庭却放不下这孩子,鹤清就怕龙庭还会固执地闯宫抢小皇子丢了性命。
蒙颜舒骤然便把剑缩了回来,此时鹤清对龙庭的疼惜又让她想起了她们的师徒情谊,鹤清本无大过,她不舍得师父。
“你们都走吧,快点给我离开皇宫。”突然,她别过了身子,闭上眼睛狠了狠心说道。
“公主!”莫道镜看着公主,一想起王爷的死,他就不能放过那鹤缘。
“让他们走,我不想再看到他们!”锦袍一荡,她丢下这句话就想进入里屋,她怕再呆一会便会改变主意。
莫道镜握着拳头,正想冲过去杀了鹤缘为王爷报仇,此时,大殿的门却突然被打开,明亮的光线射了进来。
大殿的门口赫然出现一位身穿龙袍的男子,冷凝殿内的人,阴沉冷冽。
他的身后是一排一排拿着兵器赶过来,分守在他身后和左右的皇宫护卫。
殿内的莫道镜一见,夺过蒙颜舒手中的剑握在手中,挡到蒙颜舒面前,冷冽地瞪着鹤缘,他要为他死去的王爷报仇。
突然,殿外的蒙竣身边又多了一排弓箭手,正拉弓对着殿内的人。
碰!突然殿内两边的窗户被人撞破,几个身影串过窗户顺势在地上一滚,来到蒙颜舒与莫道镜身边,手持弓箭对准了鹤清鹤缘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