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太后说完便离开了玉舒殿,欧阳毓虽心有不服,但姑母走了,她也只能跟着走。
欧阳毓回到毓宣宫,因为胸中憋着气,回到寝宫内,便扔杯子砸东西,吓得她殿内的宫女都跪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一时气及功心,欧阳毓突然便感觉心口不舒服,片刻之后便抚着胸口狂呕起来,呕得她差点晕厥。
殿内的宫女忙去请来太医,太医给欧阳毓把了脉相,凝思许久不语,而且脸色凝重。
“康太医,本宫到底是怎么啦?”欧阳毓轻问,心中难免有点担心。她自怀孕三个多月后便经常作呕,原本以为是妊娠的反应,可现在孩子都七个多月,这种反应她不但没有好转而且越来越严重。之前请太医来瞧过,太医说没事,只开了点安胎的药,这次见康太医脸色如此凝重,欧阳毓心中便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来。
“娘娘的脉相很好,只是这胎脉细缓无力,胎儿可能——”
“胎儿如何?”欧阳毓急问。
“臣不敢妄下断言,还是由臣开点药娘娘先服下,只能等孩子出生再说。”康太医表面说得淡定,但内心已有些惶恐不安,怕只怕这毓妃将来生的孩子不健康,他们这些太医可有时也逃脱不了责任。
“本宫这孩儿到底如何?”欧阳毓急着逼问。
“娘娘这龙了可能会先天体质不好,娘娘应该先安心养胎,不要想太多,是对腹中胎儿最好的方法。”康太医劝道。
欧阳毓一听,心中顿时便惆怅起来,这孩子可是她唯一的筹码,她不能让他有事的。
再说蒙俏,虽刚生下孩子,身体虚弱不宜长途跋涉,但京都对他们来说是不宜久留之地。所以,蒙俏在荣亲王府休养了几天,韩创生等人便弄来了马车,一行人扮成商贩离开京都。
蒙俏自从知道自己孩儿夭折了之后,几日来都不说一句话,也不吃不喝,着实把殷冷雨等人担心得够呛。殷冷雨和陶子琴是每天轮流看着她,就怕她想不开趁人不备做些什么傻事。
马车有点颠簸,陶子琴在马车里面放置了被褥,蒙俏勉强可以半躺着身子睡在里面。蒙俏这样不吃不喝地折磨着自己,最为看不下去的人便是殷冷雨。这日,他们一行人在路边歇息,殷冷雨拿水进来给蒙俏喝,蒙俏依然把头侧过一旁不喝,殷冷雨便火大了,对着蒙俏喝道,“你要是真爱风俊王的话,你就不应该这样,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你自己的命要是没了,别人最多只是心痛一下,你干嘛非要这样想不开来折腾你自己呢?”
蒙俏依然躺着不动,根本不打算理别人。
殷冷雨伸手便把蒙俏的身子扳了过来,又说道,“谁把你害成这样的?你应该回去报仇才对?你这样把你自己折腾死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听着殷冷雨把话越说越重,陶子琴忙拉着殷冷雨,劝道,“殷姑娘,您不要再说了,王妃会受不了的。”
她怕殷冷雨把蒙俏说出个三长两短来,他们回去可不好跟王爷交代。
殷冷雨骤然便甩开了陶子琴的手,继续说道,“你这是懦弱的表现你知道吗?为什么风俊王会不喜欢你,就是因为你太懦弱太任性了,你真爱风俊王的话,你就应该勇敢地站起来,回到陵戴跟老夫人陪个不对,重亲再帮风俊王生个孩子。你要是这样把自己折腾死了,不但风俊王和老夫人不会心疼你,他们还会怪你把孩子给弄没了,你愿意这样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还被人责怪吗?”
殷冷雨气休休地说了一大堆,蒙俏依然还是纹丝不动,陶子琴怕殷冷雨再说一些更重的话,便连拖带拽把殷冷雨拖出马车外面。见马车外面的韩创生和左卫德都看着她,她愤怒地冷哼一声便把头侧过一边去。
再次起程的时候,殷冷雨还余怒未消道,“本姑娘不想再坐马车了,我要骑马。”她不想再看到蒙俏那不争气的样子。
左卫德只能把马让出来给殷冷雨骑,他赶着马车。马车笃笃地走了半天,到了燕黛城内,他们几人找了家客栈住下。陶子琴用布帮蒙俏把额头都包了起来,以免吹到风,再给她披上厚厚的披风,扶她从马车上下来。
殷冷雨把马的缰绳给了店小二好让店小二把马牵去拴住,便自顾自率先走入店内,要了房间。
“我想吃东西,要最好的。”几个人来到一间房内,蒙俏坐在案几边突然说道。
韩创生等人均是惊愕地回头看着他们的王妃,最惊讶的人当属殷冷雨,她瞪着蒙俏,心想蒙俏难道还真被自己给骂醒了?
“老左,还不快去。”陶子琴先回过神来,示意左卫德去叫店小二上饭菜。
“哦!”左卫德是猛然回过神来,晃了一下脑袋忙向房门走去。
“要清淡点的。”殷冷雨忙交代。
店小二很快便上了一些清淡又不乏营养的饮食,蒙俏也不招呼其他人,自己拿起碗筷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吃完之后又说道,“在这儿住一天再走吧,我要好好睡一觉再回陵戴去。”蒙俏说完也不用别人伺候,起身转身出了房间回到她自己的房内。
韩创生把大母指竖到了殷冷雨面前,啧啧道,“高!殷姑娘可真是高啊!”
“老韩你就别再说了,王妃能好起来,我们个个也就放心了。”陶子琴没好气地把韩创生的手拍下来,说道。
“殷姑娘果真厉害,当时我还怕殷姑娘的话,会令王妃受不了适得其反呢,没想到殷姑娘的话真让王妃想开了。”左卫德舒了口气,说道。
殷冷雨轻笑起来,其实她也没想到蒙俏真会被她那么一骂就想开了,不过蒙俏能想得开,殷冷雨心中也高兴。
蒙俏等人回到陵戴,风俊王还在沧陵未归。蒙俏自知自己的做法不对,一回到府中,便到凤澡阁前跪着。
龙老夫人听殷冷雨等人说蒙俏生下的孩子在京都夭折之事,她痛失爱孙,伤心得全身颤抖。知道
蒙俏在殿外跪着谢罪,她便由童墨盈扶着走了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蒙俏,人都瘦了一圈,样子当然也不好看。
蒙俏昂头看着龙老夫人,眼泪在眼中打转,她忍着硬不让眼泪流下来,面对着龙老夫人,她轻喊了声‘母亲’。
龙老夫人看得也心疼,不禁不忍心再去责备她,伸手把她拉了起来,轻言,“孩子,受委屈了,回来就好。”
蒙俏一听,‘哇’地一声便哭出声音来,伏在龙老夫人肩上,哭得泪流满面,龙老夫人轻拍着她的肩安慰着她。
哭完之后,龙老夫人忙把蒙俏带入殿内。“回龙腾居好生养着身体,等域儿回来,女子做月子可不能马虎。”龙老夫人拍着蒙俏的手,疼惜地说着。
“谢母亲。”蒙俏低下了头。龙老夫人对她越好,她越觉得自己不对。
“去吧。”龙老夫人轻言。蒙俏便站起身子对龙老夫人深深一福之后便离开凤澡阁。
蒙俏回到龙腾居,在院落里面便见到了知离儿,知离儿昂首看着她,并未打算行礼。蒙俏凝视了她一眼,身心疲惫,也没心情去跟知离儿较劲,自顾自走入寝室歇息去。
再过半月,龙域便从沧陵回来,沧陵水灾得到解决,灾民都被安顿好,有粮有米有房子住,沧陵一带的灾民无不对这个新的统治者视为神灵,感激不尽。
龙域从沧陵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人,这人便是救治沧陵灾民的头等功臣——钱如玉。她在帮龙域安置沧陵一带灾民的时候,龙域的睿智沉稳和果断刚毅更是让钱如玉对他倾心不已,这次跟着龙域来陵戴便是她自己要跟来的。
蒙俏带着众下属到城外迎接龙域回来,龙域带着士兵骑马来到蒙俏等人面前便下了马,又走近蒙俏面前。蒙俏看着他,浅然一笑,突然又看到龙域身后的一名貌美女子,蒙俏笑容顿然便收敛,她听韩创生等人说过钱如玉这人,心想这人应该就是钱如玉。
“王爷。”他的众下属均颔道叫着他,龙域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免礼,他笑容满面,心情很好。
看着蒙俏的时候,龙域笑容便敛了起来。突然,他便扬起披风,伸手环着蒙俏的肩膀,对着他的众下属豪爽道,“都回府吧,本王要在府中设宴,款待来宾,庆祝成功!”龙域说完,便搂着蒙俏来到他的御风前,纵身跃上马,把蒙俏也拉上去坐在前面,驱马入城去。
原来风俊王跟他的王妃如此相爱,怪不得他心中别无他人,钱如玉心中如此暗想。
龙域在风俊龙府设了酒宴,算是为这次救灾之事庆功。
龙域坐在主位上,左边是母亲龙老夫人,右边是他的王妃蒙俏,蒙俏今天是盛装出席,为的是给他风俊王争个脸面。
酒席上,龙域举酒豪饮不已,一杯接过一杯地赏赐他的下属并与之对饮。更是把酒敬到钱如玉面前道,“兄弟,本王今天能圆满治得沧陵的水灾全是靠兄弟的帮忙,本王要敬兄弟你一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