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见沐清风根本就没有继续再和她说下去的意思,知道自己就算继续待在这里,也只能自讨没趣,于是变什么都 没有再说,转身出去了。
小婉走后,沐清风看着躺在床榻上,脸色仍是苍白的吓人的澜雪,口中慢慢的呢喃道:“对不起……”
午夜,明月山庄。长恭独自被安排在别苑的客房,此处很少有人经过,寂静的有些夸张。只不过越是这样,长恭就 越是有些睡不着,因为他总是隐约觉得,这明月山庄中,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定然和无忧有着 直接关系。
为什么多年荒废的先朝别苑,竟然在大家不声不响的情况下,变得如此繁华?看着架势完全是不减当年。可是长恭 也清楚,今日自己被无忧带到这来,那无忧的师叔定是不满意,至于为什么要留自己在这过夜,长恭觉得事情倒是没那 么简单。
“一个人在这发呆啊。”无忧从长恭的身后走来,长恭一回头,无忧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干净利索,显得精 神多了。
“是啊,你们家的人把我安排住在这,连个鬼都没有,不一个人发呆,难不成要自言自语玩啊?”长恭翻了个白眼 ,表示不满。
无忧却说道:“是连个鬼都没有,因为我不是鬼。”
“你是女魔头。”长恭下意识的接话道。
“你说什么?”无忧眉头一皱,眼中的神色有点吓人。
长恭见此,赶紧机智的岔开话题说道:“啊……没什么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这明月山庄的景色,果然不同凡 响。深秋时节入住,看着月亮真是又圆又亮,简直就像是抬手就能摸到一样。”
“其实很多东西,都和这月亮一般,看似抬手就能碰到,实际上却远得很,甚至不管你怎么努力,也都是徒劳的。 ”无忧顺着长恭的目光,抬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说道。
月色下,整个明月山庄处于平坦却在高出,被月光笼罩显得很是幽暗。潭水被微风吹得涌动着细小的波澜,月亮的 倒影映在水中,开始微微浮动。
长恭似乎觉得无忧的话头有些不对,好奇的问道:“呦,没想到你懂的道理还挺多的,看起来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
无忧微微侧脸,白了长恭一眼说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白痴么?”
“啧啧,你说话就不能温柔一点,总是带刺,和仙人掌一样。”长恭一脸嫌弃的说。
无忧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站在长恭的身边,神色涌动,让人猜不透心中再想着什么。
“喂,我贸然住到你们府上,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我看你们这神神秘秘的样子,我可声明,我只是喜欢这的景色而 已,没有一点兴趣,你们可别对我做什么事……”长恭的话虽然很委婉,但任谁都能听出这话中的意思。
“没什么,只不过是师叔不太喜欢外人来罢了,至于你,既然是我带来的,也没什么事,你只要安心的住下便是。 ”无忧说。
长恭眼珠子一瞪,提高了一个声调:“什么?还住下!我明天就得走,我上没有老,下有小的,你们该不会是想把 我扣在这,和你们一起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无忧被长恭的话,刺到了耳朵,皱着眉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长恭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火气。
长恭也意识到自己话说的有些露骨,连忙改口说道:“咳咳,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不方便的话,我走 就是了,不用在这打扰,今日有幸能在这明月山庄住上一晚,就已经没有遗憾了,至于住下去……还是算了吧。”
“不过师叔不让,这就由不得你了。”无忧淡淡的说。
“我……你说什么?我这不是上了你的贼船了吗!喂,你这女人怎么恩将仇报啊?我这辈子难不成要毁在你手里了 ?你们还要软禁我不成?我……我不值钱啊,我家里没有有权有势的亲戚,又穷的要死没什么本事,你们留我在这吃闲 饭就算了吧。”长恭连忙对无忧说。
无忧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说道:“是啊,你这样的废物我们山庄随便抓一个,都能顶你十个,所以……你想多了, 让你走的时候,你自然就能走了。”
长恭说了许久,只是不管说什么,都不见无忧动心,说的实在是累了,索性闭嘴不说了。
和无忧闲扯了一会儿别的事,长恭得知她的师叔叫做蒋天龙,她那师兄蒋文浩便是蒋天龙的儿子。
“那想必你还有师父,你师父是谁啊?”长恭好奇的问道。
哪知无忧却说:“他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啊……只不过,我最纳闷的是,你们看起来一点都不缺钱的样子,为什么你看起来却很是急着用钱的样子 ?”长恭只是好奇,也没多想就问了。
无忧死死的盯着长恭许久没有说话,长恭被无忧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说道:“咳咳,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就是这么一问,也没兴趣知道。”
哪知无忧却忽然转口说道:“为了我师父……”
长恭张了张嘴,想要继续问下去,但见无忧神色有些黯然,知道自己问多了,就算没什么,无忧也会怀疑的自己的 ,索性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说道:“这样啊……”
无忧点点头说:“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明早会有人叫你起来吃饭。”
“好吧,既然不能反抗,就当做是一场享受咯,有吃有喝,还有美景看,真不错。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长恭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长廊里往房间里走。
他不知道无忧什么时候回去的,只是等到自己转身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回到房中,长恭却更加觉得奇怪了,无 忧就像是一个谜团,看似很简单,实际上却很让人头疼的谜团。
这个明月山庄,原本是风景胜地,如今被这样一群人强占,不禁让长恭觉得,每一处都在涌动着肃杀之气,让人不 得不随时提高警惕。
整整一夜,澜雪才缓缓睁开眼,身体上的疼痛不断的刺激着自己的神经,让澜雪从昏迷中逐渐的挣扎了过来。
只是微微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让澜雪觉得实在陌生,她定神看了许久,还是想不起来这是哪里。
难不成自己又失忆了?澜雪心中这样想着,目光不住的环顾着四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榻,陌生的被子,陌生 的气息……心中骤然一颤,澜雪有些发慌,还记得自己从秦雨轩死掉的时候,睁开眼也是这样一幅场景,更让澜雪觉得恐惧的 是,她好像记得有人再次叫自己不要死,那种痛楚,那种挣扎,那种恨意,和最开始是一模一样的……澜雪愣愣的躺在床榻上,眼睛睁的大大的,该不会自己又死而复生了吧?这样的事,难道注定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
就在澜雪还朦胧的以为自己已经死掉的时候,沐清风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的整个视线当中。
“澜雪?你醒了?你……你没事吧?”沐清风先是一阵欣喜,但见澜雪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一眨不眨,一句话也 不说,着实被吓了一跳。
“王爷?”澜雪诧异的喊着他,声音有些嘶哑,但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这确实是自己的声音无疑!
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死,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罢了。
“是我,徐医师说,你醒了就没事了,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沐清风关切的问道。
“我这是……在哪?”澜雪的头有些疼,整个人也混混僵僵的。
“在我的府上。”沐清风说。
“我怎么会在这?还有……你怎么会来?”澜雪好像有很多问题要问。
沐清风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才坐在澜雪的床榻的脚下,看着她说道:“对不起,我去晚了。”
对于沐清风的话,澜雪才猛然想起,自己是在太傅府被罚跪,呗太阳晒的险些昏过去,后来被徐丽华打,再后来, 好像也没那么疼了,只是觉得身体和脸上某处发烫,可能是血……不过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又是你救了我。”澜雪的话语中,不知道包含了什么,因为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用“又”这个字。
“你都知道了?”澜雪抬头问着沐清风。
“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你将通行证给了澜若,可能……夏太傅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很生气,而且……好像澜若 走了,对么?”沐清风说。
澜雪点点头:“是的,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因为你恨她,所以才这样的?”沐清风首先想到的,也是这一点。
澜雪却忽然嗤声笑了:“看来爹是对的,所有人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反应,都和你一眼。不过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我 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所以……这点伤,就当做是一个代价,没什么。”
看着澜雪差点死过去,却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沐清风有些哀伤的问道:“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