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盈盈见两人离去,这才长长舒一口气:“曜,这都什么呀!你说要是他们全部到一个战场上来,那还不得杀红了眼?”
杨毅涵开口:“皇家不就是这个样子,什么兄弟父母亲情!”他所经历的,足以说明这一切。
顾盈盈怕他伤心,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曜,你还有我!”
杨毅涵搂过顾盈盈:“李冠掀不出风浪,倒是太子,才是最危险的!”
酉时正的军情会议,在顾盈盈的意料之中开始了三方开骂。
“宁城城防一般,直接攻打就是了,否则老四的粮草再迟一点,我们全部都要饿死!”太子李衡神色愤然。
“如今粮草不是都来了吗?再说,攻不攻城也不是太子一个人说了算!”齐王李冠反击。
“元帅,你倒是说句话呀!建平就等了好几天,宁城不会又等好几天吧?拖时越长,消耗越大,军心越涣散,还有胜仗打吗!”李衡继续开骂。
杨毅涵依旧冷冰冰地开口:“攻城岂同儿戏,冒进消耗最大。”
顾盈盈突然开口:“太子既然想要攻城,不知有什么好计策?”
“太子殿下不过是异想天开,能有什么好计策?”李冠奚落着。
李衡投去一记阴毒的目光,厉声呵斥:“计策?兵力悬殊,强攻还怕拿不下吗!投机取巧,一回可以,回回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顾盈盈扶额:这个李衡,玩权术暗杀可以。打仗,似乎不尽如人意呀!
“强攻,先不说没有把握,损兵折将。后面还有赤峰、辽西,要怎么打?”杨毅涵平静地说。
顾盈盈暗地里拍手叫好:她的男人说话果然有水平!
“那依元帅看,守株待兔就有把握了?”李冠出声。
“不是守株待兔,只是等待机会。齐王殿下不用着急。”杨毅涵的声音依旧冷冽,里面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令人不由得折服。
顾盈盈适时地调和气氛:“是呀,静观其变吧,当然两位殿下有什么好计策也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吗!有话好好说!”她特意加重“商量”两个字,结果李衡和李冠倒是沉默了。
自然。身为皇子和区区一个女人怄气吵架。传出去还不被天下耻笑?于是顾盈盈看着他们无奈离去。十分庆幸自己是女儿身。女人,自然有女人的优势!
顾盈盈看见主帐只剩下她和杨毅涵,便走过去叹口气:“曜。那两个家伙太烦人了!搞得我想惩治他们!”
杨毅涵这才从冰冷中溢出一抹温柔:“怎么惩治?”
“你有了计策甲以后,就去和太子说,齐王支持乙,我们一起支持甲去反对齐王;然后到齐王那里说,太子支持乙,我们一起支持甲反对太子。于是就皆大欢喜了!”顾盈盈神色俏皮。
杨毅涵笑得开怀:“盈盈,你怎么这么多鬼主意?”
“好了,看到你笑我就放心了,”顾盈盈看着他明亮的笑容,拉了拉他的手。其实那只是个笑话,“我去武器上动动脑筋!”于是转身微笑离去。
顾盈盈回到营帐,把各种东西在桌子上摆了个遍,然后开始冥思苦想:要攻城,有两个突破口,一个是城门,一个是城墙。虽然很多战役都是从城墙攻入的,可是她就是觉得城门比较好。攻城门,可以借助什么?杠杆?滑轮?
噢,自己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穿越人士呀!而且还做起了木匠铁匠,真是从第三产业一下子退到第二产业!罢了罢了,不去种地就已经很好了,没穿到农家小媳妇身上已经很了不起了!
顾盈盈摆弄了一阵,画了几张图纸,就去找殿前司左军的兵器营。
“师傅,您看这两样东西能做出来吗?”顾盈盈开口。
打铁师傅看了看顾盈盈的图纸:“这第一个没有问题,第二个似乎和攻城重锤有些像?”
第一个是滑轮,第二个是加了杠杆原理的攻城重锤。
“第二个是攻城重锤的改进版,您试着做吧,第一个叫滑轮,您帮我多做一些,大约二三十个吧!”
“好勒,唐姑娘,明天拿给你成吗?”师傅早就和顾盈盈熟识,骊山练兵的时候,那些障碍训练的障碍、箭头改进,都是顾盈盈把图纸给他的。
“这么快?那辛苦师傅了!”顾盈盈惊喜了一阵,又详细解释了几句才离开。
第二日,顾盈盈拿到刚做好的滑轮,用最结实的麻绳组合好,六组滑轮就这样组装成功了。
杨毅涵走过来看了一眼:“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用这个拉吊桥,我不信拉不下来!就按最远射程两百步来算,城上的箭也射不到吊桥末尾三百步的距离!不过那是在宁城城墙最高的北门才有的距离。”顾盈盈又指了指远处。
新型攻城重锤全部加了杠杆和盾牌,杨毅涵看了,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看来,我不攻城都不行了!”
“怎么说?有好时机了?”顾盈盈疑惑。
杨毅涵看看天:“天时倒是没有,只不过有一件事情,你看看军报就知道了!”
顾盈盈跟着杨毅涵回到主帐,看了看手中的情报:“宁城瘟疫?”
“估计是渤海军被水淹之后,逃窜到宁城,又缺少粮食医药,发生了瘟疫,现在正在宁城百姓中快速传播。”杨毅涵解释。
顾盈盈皱眉,如果是瘟疫,那肯定需要药材,可是,到底是什么病呢?她一无所知,宁城也没有人出来,这样的话,根本无从准备。可是宁城百姓,怕就是要遭殃了。
“如果不攻城,渤海大军被困在宁城,的确会被困死,可是宁城变成死城,百姓就要遭殃了。况且疫情如果严重下去,不仅会波及我们,整个冀州都会出问题!”杨毅涵郑重地说。
“罢了罢了,这个瘟疫,本来就是因我们掘堤而起,是打渤海军的副作用,所以我们也有责任解决。另外,那两个怕死鬼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反对攻城,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顾盈盈朝李衡和李冠的大营努努嘴。
杨毅涵赞同地点头。
顾盈盈当即写了几张药方,递给杨毅涵:“第一个,是防瘟疫的,给我们的人制成香包备在身上;第二个,如果有人发烧咳嗽,就给他们服用;第三个,先准备这几种药材,有可能治疗会用到。”
杨毅涵伸手把她搂进怀中,嗅着她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从中辨认出一丝她独有的馨香:“盈盈……”呢喃中夹杂的是万千情愫。
酉时正的军情会议如期召开,太子李衡倒是同意了明日攻城,李冠的态度十分别扭,最后顾盈盈说元帅、副元帅和监军投票,少数服从多数。结果李冠很不幸地“被同意”。
七月十二,阴转多云的天气为大地罩上一层阴霾的色彩。大军兵分两路,一路佯攻南门,另一路则带着滑轮组、攻城重锤潜到北门。
顾盈盈一个飞身,避开箭雨,把六组滑轮分别挂在吊桥两侧,接着一挥手,大梁士兵用力一拉,吊桥乖乖听话。
接着攻城重锤顺着吊桥挪动到城门口,一圈士兵拉动一排杠杆,开始猛烈攻击北门。
城墙上的渤海士兵急眼了,弓箭无论如何也射不到拉着滑轮和杠杆的士兵,射进攻城重锤的木梁中也是毫无用处。瞬时间,渤海兵力向北城城门涌去,大约是想用血肉之躯堵住城门。
一刻钟后,北城门终于撞开,拉动杠杆的士兵把杠杆旁的机关一拉,重锤前段出现数排尖刀,重锤一下子冲入城中,把渤海军的人墙刺破。
宁城破,渤海大将军怒克带着手下逃窜回了赤峰。
顾盈盈从北门进城,命令所有士兵蒙上口鼻,她则带着曼陀罗宫西堂的人游窜在大街小巷,救治瘟疫患者。
“主子,似乎感染瘟疫的不在少数!”傅泽兰的黑色面纱下的脸看不出表情。
顾盈盈点头,白色面纱随风飘舞:“我去找曹兴旺,这件事情一定要处理好。刚才我看了几个病患,他们都有高热、全身疼痛的表现,我开了基本药方,你带着人先给他们看,宁城的药材估计不够,我再想办法!”顾盈盈把药房递给傅泽兰。
“好!”傅泽兰点头。
顾盈盈走进府兵尉,就看到曹兴旺在门口迎接。
“把宁城善堂腾空,所有患病的人送到善堂集体接受我亲自治疗,”顾盈盈顿了顿,转头看着曹兴旺,“家人反对,恐惧你们草菅人命,肯定是会有的。但是你如果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宁城守将,也就不用当了!”
曹兴旺连忙答应:奇怪,明明这语调十分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不敢不从。这可是自己的饭碗和性命,岂敢不从?
“另外,宁城所有药材,你用市价买回来,不准商人趁机抬价、屯药。今日申时正,我要看到药材数量、种类的统计结果!”顾盈盈一脸正色地吩咐。
“是,末将马上去办!”曹兴旺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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