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盈盈清冷地瞥了一眼那边纷繁营救的众人:“这是承瑞的毒药,你去找他吧,如果他愿意给。”
“你明知道你和他同气连枝,你不给他怎么会给!”杨毅涵咬牙切齿。
顾盈盈举着剑的手一摊:“我和他都不做亏本买卖,你要解药,总要那些什么我看得上的东西来交换吧?”
杨毅涵看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的她,只身在敌营周旋还能玩的这样风生水起。那云淡风轻的自信,大约世间没有人能比得上。
“你的命如何?”他的声音淡淡的,听来十分萧瑟。
“不好意思,这不是交换,而是威胁。况且我不认为你今天可以杀了我!”烟花在顾盈盈手中绽放,一群曼陀罗宫的人冒了出来。
黄金面具在黑夜中格外耀眼,那齐整的着装上,领口一朵金色曼陀罗花。这样张扬的气势一下子就把杨家暗卫压了下去。
杨毅涵剑眉微蹙:“你留了一手?”
“白非晚,你以为我真的会笨到单刀赴会吗?之前不过是和你玩儿玩儿,玩的我挺开心的。毅勇侯,我新创的天地绝杀阵,请赐教!”说着她飞身向后一退,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只看手下变换阵法。
许是看了两眼觉得无聊,顾盈盈从那永远藏着无数秘密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玉石魔方,吹了两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幸好刚才这东西没有掉下去,否则就无聊了!”于是开始转魔方。
瑾部的人见状都上前帮助杨毅涵,一下子两队人马杀得不可开交。
杨毅涵被变换莫测的阵法搞得晕头转向。这样下去,他们虽不至死,可是找不到破解之法,迟早精疲力竭而亡。
“我请求和解!”杨毅涵喊了一声。
顾盈盈已经转了十几轮了。此时停下手,正好一轮转完,六个面的魔方往岩石上一摆:“东堂,收手吧!”
东堂的人收了手,但俨然十分谨慎地站在顾盈盈身前,呈保护姿态。
杨毅涵退后几步。深吸几口气:“你要银子还是要权力?”
“权力?”顾盈盈嗤笑,“你一个正二品毅勇侯,有什么资格给我一个形同郡王的人权力?至于银子,现在已经太多,餍足这种东西,想必不难理解。我要她的命!”
伸手一指悬崖边的白非晚。既然搞不清楚赵王要做什么,那不如直接杀掉这枚棋子,以绝后患。
杨毅涵微微咬牙:“除了这个。”
“那就你的命如何?除此之外,我还真不想要别的。对我而言,你现在早没了利用价值,你那里,已经没有什么是我想要的了!”顾盈盈语气平淡。
杨毅涵的目光凝视着那巨石之上的女子,她坐在那里,悠然如仙,偏偏说的话那样绝情。
“那么,你要我的命做什么?”他语气也如同顾盈盈一样平淡。
顾盈盈的下巴微抬。朝着白衣女子那边一指:“你死了,她会很伤心。”
瑾部的人都愤怒出声:“圣阳郡主。这次暗杀是我们的计划,主子不知情,你想要迁怒无辜吗?”
“迁怒?无辜?”顾盈盈似乎发现什么十分有趣的事情。
“杀我又是不是迁怒?我难道不无辜?敢问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们,我顾盈盈,犯了什么罪状,一条条列出来可好?”她的声音清婉如水。然而却自生威严。
一片默然。
许久,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妖女,迷惑主子……”许是他自己都觉得这不是什么理直气壮的罪状,到后面都听不见声音了。
顾盈盈开口:“且不说为人下者,不听上令、擅作主张是大罪。之前那次。我留你们性命,是不想和杨家结梁子。可是这一次,你们又有什么立场让我放过你们?至于毅勇侯,身边的人都管不住,迟早要翻到阴沟里去!”
众人低头一片,仿佛高高坐在岩石上的是他们的主子,而他们正在受训一样。
看着那白非晚终于被拉了上来,顾盈盈指尖一弹,飞了一颗解药给杨毅涵:“事不过三,再有下次,我一定连崇光门也一起踏平!”
豪言壮语郑重得没有一丝玩笑。而杨毅涵也明白,她做得到。
接着,就带着曼陀罗宫的人飞走了。
杨毅涵拿着解药,心绪复杂。
顾盈盈回到华阳居,东堂主颜良辉开口:“宫主,为什么今日不杀?”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杀了毅勇侯,顾家才是真的彻底完蛋,皇上不会放过我们!而白非晚就更加复杂,杨家、南临、赵王,她都插一脚。本来毅勇侯不出现我还会考虑杀了她,不过现在看来,这种人,要换一个法子慢慢斗!”
颜良辉似有所悟:“宫主,属下明白了。”
独自一人在华阳居的秋千上坐着,顾盈盈思绪万千。
今日在悬崖半空吊着,白非晚的话她都听见了。
白非晚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对付她,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恐怕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而杨毅涵为什么从不责罚她,为什么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她,为什么那样纵容她?
她心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只是那答案是真是假,她已经不想知道。
因为他选择了站在白非晚那一边,无论是什么缘由,都是一样的结果。
那么结果已经不会改变,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而她的选择,也只会是抛开感情,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一种。
今天,真是难忘的一天呢,而且,还是他的生辰。
也许忘记,真的是一件很久远的事情吧?
她微微抬头,仰望星空。
杨毅涵回到霹雳轩。身后跟着的飞扬拦住了他进房门的脚步:“爷,那个,今天的事情就别放在心上了,那两部的人,以后看好他们就是了!”
杨毅涵停了下来:“飞扬,你有什么话想说?”
飞扬愣了一下:今天还真是不寻常的一天呢!这么多事情发生。而且还真是捡回一条命。要不是圣阳郡主“神通广大”,他恐怕……
“爷,您进去吧,这都是我们杨部的一番心意。”
杨毅涵疑惑地看了飞扬一眼,走进了房间。
“生辰快乐!”
他这才恍然大悟,今日是自己的生辰。这群家伙!
杨部的人打小就跟着他,自然是最亲近的一群,很多时候闹开了都无妨。
此时他们端上一碗十分不像样的寿面:“这个是最擅长厨艺的青杨做的,我们都尽力了。主子您别嫌弃!”
杨毅涵看着那碗寿面,不由得思绪飘飞,想起去年她的那一碗寿面。
“很好,谢谢!”
似乎,她真的是那样独一无二的,永远不能被替代的。
“今日我们负责打架,主子负责看,打输了的人要表演一个节目!”一群年轻人闹将开来。
顾盈盈坐在亭子里。陪皇上对弈。
“之前娄贺兰上了一个折子,说是粮价不稳。供应不稳定,一旦打仗,很是吃亏。但是如果仅仅靠屯粮,很可能在高价的时候买入很多,造成亏损。”皇上说。
顾盈盈心思转了两下:“如今有国债交易,臣认为可以有期货交易。”
“哦?你又有什么新想法?今年的国债还没有发。要是可行,就一起办了吧!”
顾盈盈大致讲述了一下期货的事情,皇上又要她写折子细谈,让她先去发行国债。
领了新任务,顾盈盈自然又要忙碌起来。不过有了前两年的例。这次着实轻松许多。
走到无人处,她拍拍手掌,随心出来了。
“乐阳公主那边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宫主,都办妥了。”
“嗯,她实力不行,关键时候帮她一把,我可不想白非晚那么快就轻轻松松了!”对付女人,自然要用女人的伎俩。
“是!宫主这一招实在高明!”
“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随心呀,我怎么觉得这女人争风吃醋,比男人可怕多了?”
李颜,这世事无常,没想到,关键时候你倒是帮了我大忙!
白非晚昨日受了惊吓和万蚁噬心的折磨,虽然服了解药,可是回去还是病倒了。然而病中,她却听说,乐阳公主跑去缠着杨毅涵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乐阳公主?本妃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
于是乎,接下来的几日,顾盈盈时常会听到乐阳公主和南临世子妃不和的事情。
而顾盈盈则朝九晚五地和李章筹办国债发行的事情。
“把这些东西弄一弄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下面的人去做。”顾盈盈指着一沓资料说。
李章温雅一笑:“这次真是轻松不少。”
“可不是嘛!其实我们就是开一个先例,后面的人按照例子去做就好。事事亲力亲为,不是长远之计!”她深深明白,一个国家的成功,不是靠个人,而是靠制度。所以自上任以来,她挑灯撰写了许多法案,有的已经开始实施了。
李章叹息一声:“朝政似乎如此,如果后宫也能这样轻松就好了!”
顾盈盈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你缘何发出这样的感慨?”
“母妃最近被德妃闹得厉害。”
顾盈盈无奈地笑:“德妃自然不简单。”
正说着,墨言就来报:“王爷,乐阳公主和南临世子妃在淑妃那里闹了起来!”
李章和顾盈盈对望一眼。
“什么叫闹了起来?”李章问,这程度可是很重要。
“连太后都惊动了!”墨言战战兢兢地回答。
“本王这就过去看看!”李章说着就起身。
顾盈盈也站起来,一身浅紫色纱裙轻盈飘逸:“我也跟去看看吧,女人之间的事情,还是女人比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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