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姑娘有事但说无妨。”沐倾倾瞧着诸蝶儿一副欲言又止,左右为难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那沐姑娘你也别怪我直言,我可有什么说什么了。”诸蝶儿狠狠的咬了下唇:“以夏公子的身份,日后终究做不到只守着你一人的,三妻四妾也是在所难免的,沐姑娘如今防我一人也毫无用处。”
沐倾倾伸手挑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初知道夏子陌的身份时她便有意疏远他,为的也正是这个原因,可经过河神一事后,她便已放下了这样的执念。
“沐姑娘,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见沐倾倾不语,诸蝶儿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沐倾倾,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诸姑娘,有些话我想你应该亲口去同子陌说,你在我这多说无益。”沐倾倾淡淡的笑了开来,没想到这诸蝶儿竟这般执着。
“你——”诸蝶儿一下子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恨恨的咬着牙跑开了。
诸蝶儿跑出不远,心中仍觉不甘,竟然真跑去了夏子陌的住处,怎料直接被夏子陌拒在了门外。
“诸姑娘有话明日再说吧,夜已深,孤男寡女独处怕是有些不妥。”隔着门夏子陌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诸蝶儿咬了咬牙,准备离去,刚走几步,便又迅速的折了回来,紧挨着门口站着,也顾不得女儿家的含蓄娇羞:“蝶儿今日只想问夏公子一事?”
“诸姑娘有事尽管问。”隔着门夏子陌清朗的声音传了出来。
“夏公子当真要拒蝶儿于千里之外?”诸蝶儿咬着牙,声音已有些哽咽。
“多谢诸姑娘好意,只是我早已心有所属。”夏子陌虽有些心有不忍,还是断然的拒绝了。
“蝶儿只想跟在夏公子左右,定不会与她人争什么,难道这点心愿夏公子都不愿成全?”诸蝶儿努力的含,着泪,声音愈发的沉闷。
从小到大,她诸蝶儿认定的东西还没人任何人改的了,即便知道夏子陌心中无她,还是不愿就这么放弃。
屋子那头静默了许久,再次传来清浅温和的声音:“我夏子陌这辈子只护一人,只能负了诸姑娘的好意。”
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她已如此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夏子陌也不为所动,努力的吸了下鼻子,带着重重的鼻音苦笑一声:“夏公子这心愿,怕是很难。”
夏子陌没来由的心头重重一颤,微微蹙了蹙眉,看着门外的黑影慢慢的远去。
又在山庄住了几日,夏子陌便启程离开了揽月山庄,不过一天的光景天黑时便到了边关。
“今日在这留宿一晚,明天便可出关了。”在一处客栈前,夏子陌将沐倾倾扶下马。
刚下马沐倾倾便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的厉害,其实刚出揽月山庄的时候沐倾倾便觉得有些头晕,怕耽误夏子陌的行程,更是也不愿意在揽月山庄多做停留,沐倾倾便没有吱声。
刚抬腿脚下的步子更是虚浮的很,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般,整个人不觉有些摇摇晃晃。
“倾倾,你没事吧?”夏子陌也察觉到了沐倾倾的异样,赶紧伸手扶上。
“没事,就是有点晕。”沐倾倾轻轻的摇了摇头,便觉得脑袋似乎更晕了,只得僵直着脑袋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这都发烧了,还说没事,都怪我,这一路居然都没有发现。”夏子陌伸手轻轻搭了搭沐倾倾的额头,滚烫的厉害,满满自责,这一路怎么都没有发觉。
“没事,可能昨夜着凉了吧。”沐倾倾想摇头,却又不敢轻易动弹。
“好了,别说话了,凝霜,快去请大夫。”夏子陌说着将沐倾倾打横抱起,挑了间上房安置下来。
“姑娘这烧,烧的有些怪异。”大夫抚了抚虚白胡子,花白的眉深深蹙在一处。
“有何怪异?”夏子陌顿时心中一紧,床上那瓷白的小脸此刻已烧的通红,柳眉深深的皱在一处,似乎很是不安。
“这,老夫也说不上来,只是与寻常的烧不同。”大夫拧着眉淡淡的摇了摇头:“不过好在发现的及时,我这就为姑娘开个方。”
大夫说完熟练的开了方递给了一旁的凝霜,凝霜抓来了药,煎了半夜,想喂沐倾倾服下,可是喊了半天,沐倾倾依旧紧闭着眼毫无反应。
勺子抵在唇上,药汁便顺着唇角滑落了下来,凝霜看着着急,却是无计可施。
“凝霜,把药给我。”夏子陌说着便从凝霜的手中接过药,低头便猛灌了一口,那苦味瞬间蔓延开来,呛的他差点落泪。
温热的双唇贴上那滚烫的红唇,将药一点一点渡了进去,看着那喉间慢慢滚动了下,夏子陌拧着眉又喝了一口那苦到不行的汤药。
好不容易才将一碗汤药喂完,凝霜便想劝夏子陌去休息,怎想夏子陌却怎么都不愿意离开,一直守在沐倾倾的床前,不断的为沐倾倾用冷水擦拭,临近天明时,才倚在床前打了个瞌睡。
沐倾倾睁了睁眼,见夏子陌在床边睡着了,轻轻的坐起身来,不想还是将夏子陌给吵醒了。
“可有好些了?”见沐倾倾起身,夏子陌赶紧扶了上去,一只手搭上沐倾倾的额头,冰冰凉凉的,烧似乎是退了。
“嗯。”沐倾倾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夏子陌神色疲惫,不由有些心疼:“你守了我一夜?”
“没事就好。”拧着的眉渐渐散开,目光温和浅淡。
“子陌——”沐倾倾不觉心中一暖,只觉得眼中温温热热。
“饿了吧,我让凝霜熬了粥,吃完粥,还得吃药。”夏子陌起身出了门,不一会便端这热腾腾的粥和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进了门,顿时一屋子的药味。
一见那黑乎乎的药,沐倾倾不由皱了皱眉,依稀记得昨夜也闻过这个味道,大概是她病的不行时,谁给她喂了这药,这药的苦味此刻还在口腔里回荡着。
夏子陌贴心的一勺又一勺将粥喂完,又像哄孩子一般,哄着沐倾倾将那黑乎乎的药喝了下去,突然又像变戏法般从袖子里变出了一袋子蜜饯,挑了一颗,塞入了沐倾倾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