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上有高堂、下有幼子的幸福
若风一怔,“怪不得看他的眼睛,是如此熟悉。”
末香摸了下阿俊的头,说:“老伯尚不知道这个秘密。若风,你不会因为他是明曦的孩子,就不想照顾他吧?”
若风温和一笑:“怎么会呢?我是这样的人吗?而且,我与明曦过去的恩怨也早已结束了,我难道还会加害于他的孩子吗?”
他将阿俊抱起,让阿俊坐在自己怀中,笑道:“多可爱的孩子,我会像亲生父亲一样养育他。”
末香点点头:“若风,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的。”
是的,她爱的人是一个英雄,她引以为傲的英雄。
这时,老伯拿出存放多年的佳酿,给他们二人各人倒了一杯,并对末香说:“原来这位便是末香娘娘,在下之前多有得罪了,还请娘娘恕罪。”
“不敢。”末香笑道,“若不是你收留我们,怕我们现在可要被抓走了。”
三人边吃边聊了一会儿,到了夜深,老伯将里面一间屋子打扫了一下,腾出来给他们睡,然后自己搂着阿宝在外间房休息。
末香看了下外面的房子的床,又窄又小,根本挤不下两个人。
“不如让阿宝和我们一起挤挤吧。”末香对老伯说,“您这床太小了,两个人睡不下。”
“没事,”老伯摆摆手,“老奴睡地上就行,这小床让阿宝睡。”
若风说:“老伯,何必这样麻烦呢?就这阿宝和我们一块儿休息吧!我也正有话要和阿宝说呢!”
老伯听了,便说:“就怕阿宝这孩子睡觉老睡不踏实,会惊动二位休息。”
“无碍。”若风轻轻一笑,“孩子都是这样的。哪有孩子不调皮的呢?”
于是,阿宝也就是阿俊便由若风抱了起来,带到内室。
末香将被褥拍了拍,将上面的灰尘给拍掉。
老伯已将屋子打扫干净了,其它的不必再另外清洗了。
连茶壶都干干净净的,表面泛着明光。
末香倒了三杯水,端了两杯给他们喝。
阿俊一边喝水一边张着眼睛看着若风,眼神中透着点古怪的意味,于是末香勾了下阿俊的鼻子,笑问:“这样看着叔叔作什么?”
“觉得叔叔长得好好看。”阿俊愣愣地说。
末香和若风相视一笑。
“阿宝长得更加好看。”若风将阿俊抱了起来,放在膝盖上。
阿俊直愣惭地看着若风,忽然说道:“我听娘说,我爹长得也很好看,好看极了,是云国最好看的那位。”
一提起他爹爹,若风不觉一怔,末香连忙岔开了话题:“阿俊乖,很晚了,早些睡觉了。”
于是若风睡地铺,而末香抱着阿俊睡床上。
夜深,月亮挂在树梢上,明磨如镜。
“娘!我爹爹在哪!”
寂静的夜里响起一阵稚气的狂叫。
末香惊醒过来,原来是阿俊在做恶梦,他将被子也给踢下床了。
她将被子拿起来,重新盖在阿俊身上,轻轻拍着阿俊的身子,说:“阿俊乖,不想这些,一觉睡到天亮!”
可是阿俊在梦中醒了过来,他紧紧抓着末香的手,哭着说:“末香阿姨,我想爹爹,我的爹爹到底是谁?”
末香说:“阿俊乖,你爹爹是皇上,难道你娘没有告诉你么?”
“不是!我娘临死的时候说,我爹爹不是原来那个皇上,是另一个皇上,到底是谁?”
原来陌离在临死前,还对阿俊说了一点点身世。
末香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好,这时,灯亮了起来。
若风立在案前,将烛台点上,他转过身来,朝床边走去,脸上分外安详和从容。
他走到床前,抓着阿俊的小手,眉毛一拧,嘴角微扬,温和地笑道:“阿俊乖,你的爹爹就是我。”
末香一怔。
“若风”她不解地看着若风。
若风却将阿俊抱了起来,温和地将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以后,我就作你的爹爹,好吗?”
阿俊的黑通通的眼珠子转了转,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末香摸了下阿俊的头,说:“阿宝,那我以后,就是你娘亲了。乖,叫爹爹、娘亲。”
阿俊的嘴咧开了,笑了起来,伸出手臂搂住若风的脖子。
“爹爹、娘亲。”他用生涩的声音叫了一声。
“乖。”若风和末香齐齐搂住他。
阿俊高兴地说:“阿宝终于有娘亲,有爹爹了!太好了!”
接下来,阿俊不再做恶梦了,睡得很踏实,嘴角还挂着一抹带着口水的笑容。
末香静静地凝视着阿俊,烛光照在他稚气的脸上。
若风凑过来,将末香搂在怀里。
次日,末香和若风起床的时候,老伯已将早餐烧好。
低矮的木桌上,摆了几个包子和茶叶蛋,还有一条鱼和一碗腌菜。
阿俊扑到老伯怀里,乐呵呵地说:“爷爷,阿宝有爹爹和娘亲了!阿宝有爹爹和娘亲了!”
老伯没听明白,若风笑道:“昨夜我和末香将阿宝认下了,以后我们就是阿宝的爹娘。”
老伯说:“阿宝,还不快给爹娘磕头请安去。”
阿宝于是对着若风和末香跪下,磕头。
末香将阿宝扶了起来,说:“好了,阿宝乖,快起来。”
又看了老伯一眼,对若风说:“只是阿宝既然叫我们爹娘,叫老伯为爷爷,我们是否也要认老伯为义父,如此才更像一家人。”
老伯连忙摆手说:“老奴如何担当得起?”
若风拉着老伯的手,说:“老伯对我恩重如山,就算是亲生父亲,也比不上这份恩情。何况,如此也能让阿宝更有一个完整的家的温暖。”
老伯听了,还想推辞,若风已倒了一杯茶,拉着末香一起跪下:“爹爹在上,请受孩子、儿媳一拜。”
既然认了父亲,便开始吃饭了。
若风好奇地问:“父亲,您这些食物都是打哪儿来的?”
想是这宫里也不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一定不是从外面买来的。
老伯说:“每日我的饮食都是从宫中膳食部领来的。那个膳食部的舀水婆子原先就是在云国宫中做炊饭的,与我好生熟络,所以,每次她都会为我留一份。”
原来如此。
若风还是不解:“只是不是说一份么?为何会这么多呢?”
老伯说:“哦,昨日我特意叫她给我多留下两份,我说家里的阿宝长大了,饭量也要加添了,这才要来了这么多。”
若风听了,眉毛一拧:“既如此,领受那么多伙食,是膳食部岂没有专人记录的么?若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好了。爹爹以后还是不要领受那么多。”
末香点点头:“的确。如今紫灵必定是在宫中派人暗中搜查我与若风的下落,若是被人知道这膳食无故多了几份,必然会有人起疑,过来搜查,不但我与若风有危险,怕是阿宝也会有危险。”
老伯听了,叹了口气说:“若不这样,怕是无从领受食物。纵然四个人节省着吃,也是吃不饱的。”
若风说:“这食物的事,由我来解决好了。爹爹往后可不要再多领受两份了,一切还是像过去一样。”
老伯于是答应了。
话虽这样说,可是吃完了饭,末香拉若风到一边,低声问他:“你可有主意,到哪儿寻食物填饱肚子么?”
若风嘴角一弯,竟露出现孩子气般的笑容来:“放心,跟着我,我不会让自己的夫人饿着的。”
老伯收拾起碗筷去洗了,末香连忙抢了过来,对老伯说:“爹爹,你是长辈,这洗碗的事,就由末香来做吧。”
老伯还想说什么,若风远远地对老伯说:“爹,你就让末香试试洗碗的滋味吧。以后这个家可就得她来管了,管家婆可要从洗碗做起!”
末香哼了一声,装作生气地将水往若风身上一洒,若风连忙跳开,大叫着:“好了,好了,娘子休恼,夫君知错了。”
末香笑着摇摇头,怎么这若风这时候看起来,倒像个大男孩呢?
真是个多面的人!
末香将碗一个个放在水盆里,放了点皂角去洗。
回头看若风正坐在椅子上,和老伯对坐在一起,阿俊坐在若风的膝盖上,三个人在愉快地聊着天。
这样看上去倒真的有一家人的感觉,若是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多好。
末香叹了口气,真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
末香将碗一个个都洗得干干净净地,然后用干布擦干,一个个整齐地摆放在橱柜里。
要说这些活,前世的她可是干了不少,只是来到今生之后,她出身便是小姐,一直是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所以,这些粗活几乎没干过。
于是,现在重新再干,倒显得有些生疏了,只是闻到这皂角的熟悉气味,手浸泡在水里感受着泡沫在指尖浮来浮去的,她竟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胸前忽然一暖,若风伸出手臂,从她后背围了过来,将她搂在怀中。
“累么,管家婆?”他呵气如丝,在她耳边喃喃着,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
她佯装生气地用手臂蹭了他肚子一下,“你好讨厌!我才不要做管家婆呢!”
他装作被她打痛了,“哎哟哟,好痛呀!”
她摇摇头,笑了起来。真想不到他也会这样不正经。
他用胸部蹭着她的背脊,吻着她的耳根,弄得她耳朵痒痒的,于是转头看了看外面,说:“爹爹和阿宝都还在这儿呢,你就来了。”
“他们到院子里玩去了。”他死皮赖脸地吻着她。
她一看,果然,老伯正牵着阿宝的手,在高台上玩石头呢。
“做我管家婆,你也不乐意么?”他今日是怎么了,半带风流邪恶地看着她。
乐意,当然乐意了!
她是多么希望能做他的管家婆,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生活着,她会将他与她的家管得井井有条,不让他担一点点心。
她脸一红,他就势将她横抱起来,手伸入她衣内,解开她衣服,吻着她胸部。
昨夜因为有阿宝同睡一室,他与她,没有机会缠绵,他怕是已是炙烈难耐了。
他抱着她到了内室,将房门推上,拴了,然后抱着她到了床上,脱衣解带,床帐放了下来。
两个光裸的身体缠在一起,火热的吻舔着。
她被他吻得一阵面红耳热,又是大白天的,怎么也进入不了状态。他对于这事也算是生手,也不熟练,于是他一进入她身体,她便痛得叫了起来。
“弄疼你了么?”他心疼地说着,喘着粗气。
“嗯,有一点点。”她与他舌吻了一会儿,渐渐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躺在她身后,搂着她,用手臂垫着她的头,她则软软地依在他怀里。
他吻了吻她鲜嫩的红唇,用胳膊支住脸,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可惜不能给你办个婚礼,倒叫你受委屈了。”
这话可提醒了末香,她眼睛一亮,说:“其实,若是可以成亲,是最好的。”
他脸上是愧疚:“只是如今身陷艰险之中,怕是满足不了了。”
末香摇摇头:“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这成亲,不一定要大红大紫,其实只是天地为证,便可以了。”
她说到后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红了起来。
本应该由他求婚的,可是如今既已都交换了真心,便也不在意这谁先谁后了。
他顿悟,“我明白了,只是,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她低下了头,下巴搁在他胸前,“只要能与君比翼双飞,就是妾身最大的幸福。”
他一阵惊喜,将她紧紧搂着,心里想着如何给她一个最幸福、但却力所能及的婚礼。
窗外,青天幽蓝如洗,他与她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与阿俊逗乐着。
老伯照常打扫完了那个高台,若风抓着末香的手,对老伯说:“爹爹,按理,孩子若是要娶媳妇,必须要先告知父母双亲。如今孩儿特来告知义父,孩儿想娶末香为妻,还请义父恩准。”
老伯乐得合不拢嘴:“你们二人,一个如池中龙,一个如林中凤,真真是相当登对的一对呀!老夫若能喝你们二人的喜酒,怕是天大的福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