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龙的家就住在蒙特利镇,那里是加州最著名的海滨度假区。
这里风光宜人,随处可见造型别致的别墅房子,有些房子隐匿在森林中,有些则建在海岸边,总之,这都是有钱人才住得起的。
庄龙还小的时候,这里并没有现在这么热闹有名。那时候,会来这里度假的人还不多,但能来的,都是有钱的主。
他这次来,并没有通知潇梦,他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连曾经居住过地址也不记得了。为此,庄龙还特意请人帮忙调查了一番。他一下飞机,就收到了一个地址。
盯着那个地址,庄龙有些出神。
这就是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吗?
庄龙到达蒙特利市后,就在当地招了一辆出租车。他说了目的地,那司机还以为他是来度假的,还跟他介绍哪家别墅的环境最好,价格也最优惠。
庄龙便说,“我已经有住处了。”
热情的司机笑容淡了一些,片刻后,脸上又挂起了热络的笑容。他问庄龙是要去做什么,庄龙说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是在这里长大的。原来是半个同乡人,司机态度陡然变得更加可亲了。
两个人聊了几句,从司机的话中,庄龙得到了许多有利的消息。
当从庄龙口中得知,他这次要去住的房子的地址后,司机看得知庄龙的眼神都变了。他沉默了下来,像是很不解。庄龙不理解司机为何是这种反应,他心头感到心惊,却没有露出马脚。
司机是个年轻人,心里藏不住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庄龙医生,“你知不知道,你要去住的那栋房子,是一栋凶宅。”
这时,庄龙还不知道自家的房子,已经成了凶宅。
他听了这话后,更加惊讶。
好端端的,他家为什么会成为凶宅?
一个模糊的猜想,在他的脑海里成形。
他望着窗外优美迷人的海洋风光,看见海鸥停在岸边,不惧游客。他没收回目光,像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那样,用在最平静的口吻询问司机有关那栋房子的情况。
“凶宅?”他脑海里闪过潇梦的脸,这才问司机,“怎么说?”
“因为那里死过人。”
庄龙说,“很多房子里都死过人啊。”他显得不以为然,“是不是每个发生过命案的房子,都是凶宅啊?”
“那倒不是。”司机讪讪一笑,接着脸色一正,又道,“但那房子不同,那房子里死过人,还不止一个,死相都很难看。”
庄龙眸色加深。
死了不止一个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他住在那里的时候,还是他离开之后的事?这些人,又是因何而死?母亲当年杀的人又是谁?
还未到目的地,庄龙心中装满了无数个疑问。
庄龙又问司机,“你知道具体情况么?”
“嗨,时隔太久了,我哪里知道。”司机看着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就他知道的那些事,估计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他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了庄龙,他说,“我听说,那房子在二十多年前,发生过一起命案。据说很血腥,后来就没有人肯买那房子。”
“这么多年,那片地区附近的房子都涨价了,就那一栋,始终不曾有人问津过。兄弟,我劝你还是换一家吧。”
庄龙笑了笑,没有答话。
司机将他送到目的地,再三询问,确认庄龙心意已决,不打算重新找住处,这才死了心,调转车头离开。
庄龙提着自己的行李袋,站在公路旁边。
道路两旁,林立着许多的私人房舍,这里靠近海边,能听到海浪声。庄龙仰头看着山坡上那栋年久的别墅屋,那栋房子,就是他曾经的家。
屋子是两层的,不高,但占地面积却很大。
站在路边,打量了那房子许久,庄龙这才提着行李朝房屋走了过去。
房子上了锁,因为是凶宅,根本就没有人靠近它,四周的草长得有些深,但房子保存得还算完好,这些年,应该有人在维修。
当年潇梦入狱,这栋房子被政府收了回去,后来交给房屋中介,想让它们卖掉这栋房子。只是过了这么多年,这房子始终处于无人购买的状态。
庄龙联系了中介,说明了来意,还不到半个小时,中介公司就派人来跟庄龙签了合同。
来者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签合同的时候更是十分好说话。他走的时候,步伐很快,就像身后有一个瘟神。这栋房子,他们只求能卖出去就行。
因此,庄龙以难以想象的超低价格,成了这栋房子的新主人。
庄龙用钥匙打开门,一进屋,铺面就是一阵灰尘袭击而来。庄龙赶紧退出去,等了一会儿,看见里面飞扬的尘土全部都落到了地上,这才步入其中。
这屋子里东西很多,有沙发、桌凳、几乎生活需要用到的东西,屋子里都有。唯独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房子的墙壁,墙壁太干净了,一看就是重新粉刷过的,像是为了遮住不该有的痕迹。
庄龙盯着那洁白的墙壁,心飘远了。
他走上前,手在墙壁上摸了一把。在很多年以前,这些墙壁上是不是也曾洒满了鲜血?
地面上积满了灰尘,庄龙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脚步印子。庄龙神经质的想到了一个画面——
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在积满灰尘的屋内四处闲逛,回头看,却发现地上的脚印是不同大小的…
他后背一寒,止住了继续深想,打电话给一家家政公司,让他们派人来清扫这房子。打完电话,他又给家具商场打了电话,让他们送一些家具过来。
打完电话,他退出房子,在屋旁边的草地上坐着。没一会儿,家政公司的人上门来了,他们看庄龙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疯子。这样的凶宅,他竟然敢去住!
对他们那些复杂的窥探目光,庄龙只装作看不见。
他倒在草地上,仰头望着海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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