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卿这一晚睡得不算安稳,中途醒了好几次,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总担心自己一个翻身,不小心就会将姜唯压到。
每一次翻身,方俞卿都会醒来。
不过,她很快就又能入睡。
她翻一次身,姜唯也会跟着睁一次眼睛。老实说,同枕而眠对两个刚确定恋爱关系的小年轻来说,是一种考验。第二天早上醒来,方俞卿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三个小时。
她醒来的时候,姜维已经醒了,抱着手机在玩吃鸡游戏。
方俞卿看了一眼,说了声早安,起身下楼,进厕所去洗了一把脸。她用姜唯的洗脸毛巾擦了脸,出来的时候,发现姜唯正在看自己。
“在看什么?”
姜唯对答如流,“自然是看我女朋友。”
方俞卿笑了下,任由他看。
“你这里有面霜什么的么?”方俞卿每次洗完脸,都习惯要涂抹保养品,昨天不知道自己会在医院过夜,什么护肤品都没带。
洗完脸了,她总觉得不自在。
姜唯摇了摇头,才说,“在家里呢。”
“那算了。”
她记得不远处的商场里就有卖她用的那个护肤品的专柜,去买一套就是了。方俞卿迅速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上班。
姜唯就看着她收拾东西,目光一闪一闪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拎着包,方俞卿跟姜唯说,“我得走了。”
姜唯嗯了声,见方俞卿真的就要走,是彻底记不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事,忙含蓄而又期待地提醒她,“卿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方俞卿啊了一声。
姜唯眼前一亮,见她回来,以为她是记起来了。结果方俞卿却直接越过病房,跑去了厕所。一会儿,她出来了,嘴上说着,“忘了上厕所了。”
姜唯:“…”
方俞卿说,“真走了啊。”
她这次说走就走,没有回头。
姜唯听到病房门打开又关上,他连玩游戏的心都没了。姜唯直接关了手机,靠着床头,唉声叹气个不停,“闷呆瓜!”
三个字刚落地,病房门又被打开了。
以为是护士早上来做例行检查,姜唯很懒散地抬起头,目光中装着疏离跟冷漠,这与同方俞卿在一起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出乎意料的是,进病房的是方俞卿。
姜唯目光一亮,冷淡之色像是全部被驱逐,被一些暖色取代。“怎么又回来了?”姜唯以为方俞卿还有东西丢在病房里没有带走。
方俞卿说,“忘了个东西。”
果然是忘了东西…
不是因为舍不得我。
这个念头刚从心头滑过,姜唯就看到方俞卿朝自己走了过来,她伸手在他的枕头下面摸了摸。姜唯纳闷地问她,“什么东西丢我枕头下面了?”
姜唯这话刚问完,本来在认真找东西的人,突然俯下头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姜唯眸子睁大了一些,都不舍得眨眼睫毛,生怕被他圈在眼睛里的方俞卿,会被他眨眼睛的动作给惊扰到了。方俞卿的双唇,在姜唯的唇瓣之间碾磨、细细品尝。
姜唯自然得回应她。
他一只手捧着方俞卿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早安的离别吻。
等到两人气息都变得凌乱,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方俞卿低头凝视着姜唯多了几分欲色的眸光,她说,“昨晚你进浴室呆了五十分钟。”
姜唯身子猛的一僵,尴尬不已。
她昨晚都知道?
方俞卿又问,“今天早上,你打算去浴室里呆多久?”
姜唯忽然推开她。
“滚开!”他虽然是在喊她滚,语气却软绵绵的,还带着一些委屈。
姜唯恼羞成怒的样子,方俞卿见得比较少,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见这个始作俑者还不要脸地盯着自己看,姜唯眸子一转,动了坏心思。
他突然说,“你再看的话,我就掀开被子脱裤子了啊。”
“流氓!”方俞卿骂了他一声,这才潇洒地走了。
她一走,姜唯用被子将自己的脸给蒙住,在被子里面轻轻地骂了句,“小坏蛋!”
…
有女朋友了,姜唯觉得日子都没有那么无聊了。
现在,每天他都盼着黄昏快些来,黄昏时候来了,方俞卿就要来医院看他了。方俞卿连着去医院陪了姜唯三天,第四天的时候,才去了深海医院看望乔玖笙和方子程。
乔玖笙再住几天就能出院了,方子程的身体情况好转得很快,明天就能出院了。
方俞卿特别喜欢方子程,她觉得看着长得又萌又软,却总爱扮深沉的方子程很有意思。有时候逗逗这个小侄子,看侄子一脸窘迫的样子,特别好玩。
这天她到的时候,方子程一个人在对弈。
病床的床头摇高了,方子程背靠着床头,身上横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副很普通的木头雕刻的象棋。方俞卿到的时候,方子程正皱着眉头,一副深思的严肃模样。
方俞卿在一旁看了会儿,没有打扰方子程。
方俞卿也是懂象棋的,她见方子程一个人玩地无聊,就提议说,“姑姑陪你玩一盘?”
方子程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只是盯着她看,那眼神,应该是在打量她,思忖着她够不够格做他的对手。方俞卿觉得好笑,也就任由侄子静静打量。
这会儿,方子程其实是在跟199号沟通。
沟通的内容如下——
方子程:199,我觉得俞卿姑姑的棋艺应该不高。
199号:所以不打算跟他玩?
方子程:若是她输给了我,会不开心。
199号:她是成年人,成年人要不怕输。
方子程:她还在等我的答案,她是真的想玩吧?算了,就跟他玩一局吧。
方子程把方俞卿当做没有人陪伴,渴望和他下棋的孤独的成年人。“那玩一局吧。”方子程将象棋归位。
方俞卿坐下来,将包放在自己的身侧。
她对棋艺的确不算精通,但也略懂,跟人下棋,不至于输得太丢脸。方俞卿想着方子程是小朋友,还琢磨着等会儿要手下留情。
可还没走几步,她就发现方子程走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过的。不仅如此,他竟然连自己下一步棋将要动哪一颗子都给摸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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