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传来已孕的消息时,梅子的心头不自觉一扯。她不知道孟雪的这个孩子是萧家的还是张武的,可离萧逸风说的那句‘我会让你后悔’的事,实则是近了!
初冬的寒冷将梅子团团包围,萧逸风会怎么对待孟雪?让她失了这孩子,还是直接揪出她与张武的奸情?这一次,她要怎么救?
正是思索间,闻莺咋咋忽忽地奔了进来,一脸苍白,低道:“郡主,刚才太子妃身边的宫女过来,让郡主立即去太子宫……”梅子的心咯噔了一下,立即站起,急急行出……
太子宫殿,正座为太子萧逸风,身边为刚刚身怀六甲的太子妃孟雪。再两旁,便是太子侧妃傅容儿及韩成君。
大殿堂中,有几位宫女随着音乐起舞着。太子殿下正携着几个爱妃观赏宫中的小节目,一脸悠闲的模样。冲身旁的小路子使了个眼神,小路子为难间叫了一个下人去准备茶点。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从后堂举着茶盘走出来,细细地为太子及各妃子布着茶点,刚给太子倒完茶水,将茶壶嘴移到太子妃的杯边。
孟雪见那小太监,猛得张大了眼睛,眼底一片赤红,持杯的手顿时颤抖不已,不自觉间已经将手里的杯子打翻!
“大胆狗奴才,居然打了太子妃的杯,来人啊……”太子萧逸风突得起身,冲那小太监嚷嚷了起来。两名侍卫上前,将那小太监架了起来。
小太监只是那般被人架着,也不求饶,任由他们把他架在堂中的长凳上!
“给我重打五十大板!”萧逸风一声令下,孟雪眼底一片赤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旋转,狠狠地咬着下唇,全身颤抖不已。
韩成君顿时两手握拳,身子已经愤然站起,匆匆地向太子行了一个礼,低道:
“太子殿下,您的好心情别让这太监给扰了,一杯茶而已,何必生那么大的气?伤了身子可是不好!”
“哟~”傅容儿坐于下方妩媚万千的笑了起来,看了看上座孟雪的两行清泪,又看了看韩成君的一脸愤怒,低笑道:
“打一个太监而已,两位妹妹何必这般在意?”说着,向那两个侍卫挥了挥手,狠道:“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快领太子的命令!”
正是喧闹间,雪白的身影已经闪了进来,那傲然的步子一步一步倾近。看了看上座的孟雪安然无恙,淡淡地放下半个心来。再看看韩成君正双眼含泪地望着堂中的一个小太监受罚,那两个侍卫下了两个板子时,梅子的心猛得一揪。
走过那个长凳子,浅浅地看了一眼那凳子上的小太监,梅子顿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眼突得闭紧,睁开时,猛得将一只手臂伸到了举高的板子之下,“砰——”地一声,那板子段了两节,雪白的手臂上立即现出一道可怕的血印子!
她的这个动作使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刚刚落坐的太子猛得又从座位上站起,身旁的太子妃也是颤抖地起身,韩成君立即飞奔过去扶下了趴在凳子上的小太监,低泣道:
“孟飞哥哥——”
梅子觉得整个心像那板子一样被辟成了两半,胳膊颤抖着,猛得又拽过另一个侍卫的板子,在大殿中,怒瞪着太子,“砰——”地一声,一掌辟断!
将残木扔于地上,一把拽住孟飞的手臂就要带他走出去。只是……孟飞停滞,低垂头儿,不曾抬起,不曾相认,缓缓跪下,颤对太子:
“奴才该死!!”梅子又狠狠地闭上了双眼,那个瘦弱的手臂轻轻地挣脱了她,缩成一团,等着太子萧逸的责罚!
萧逸风金光灿灿的身子晃晃悠悠地步下,走于那畏缩颤抖的下跪身子前,望着梅子坚毅的白背,低道:“是该死!来人啊,拖出去……”
梅子赫然转过的身子终于是成功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眼底蹦现出的一丝冰冷与愤怒使萧逸风心情大好,嘴角挂着笑,低道:
“给本太子再找个板子,五十大板才打了两板,接下来的几板子,本太子可亲力为之!”两个侍卫面面相视,终是不得不听太子的吩咐,又是找来了一个板子,将孟飞又拉到了长凳子上趴了上去。
梅子淡然地随了过去,站于凳子的一侧,轻轻地将挡过一板子的手臂露出。那条血印子已经近乎于青黑,爽快地展现出来,似乎等着那萧逸风下板子,下板子之时她还会立即伸手挡之!
场面这般僵持了一丝,孟飞瘦弱的身子终于颤抖起来,声音细微而战栗:“郡主,奴才该打!”
“我看谁敢打!”这句话,冰冷而刺骨,来自于太子宫殿门口。那一身淡蓝服饰,只身一只走进的安夫人,一脸冰冷地看着荒诞的太子。一步一步走向儿子,眼底呈现出太多的失望。
萧逸风没曾想梅子会直接将母亲抬了出来,手里的板子轻轻放下,恭敬的俯下身:“母亲——”
“啪——”地一声脆响,大殿中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安然岚狠狠一个巴掌扇在了萧逸风的脸上,全身因为气愤而颤抖着:
“混帐东西!”怒吼一声,身子便是有些摇摇欲坠。韩成君连忙上前扶住了她,萧逸风捂着侧面,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母亲居然动手打他?十六年间,将他当做宝物一样宠爱的母亲,居然会打他?
“母亲……”萧逸风看着母亲眼底的隔绝,顿时明白那个宠爱她的母亲已经在这一巴掌下消失。心中彷徨,连忙上前,其却是冰冷一闪。
安夫人喘了几口气息,似乎压抑不已,冷冷发了话:
“去把萧峻王请来,本宫要跟他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教育这不成气候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