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手中的枪身花花绿绿,两侧能看到造型夸张的机括和弹簧,瞄准镜是一片绿色的凹纹树叶。
“这次应该没问题吧……”
他面色一整,另一只手探入‘呼呼’飘动的斗篷。
透过吹开几丝的缝隙,洛克隐约看到几个大大小小的方形牛皮袋,紧紧固定在身体各处。
不用想也知道,其内必定装着各种各样的食祭。
这就是‘魔盒’称号的由来吗?
安格斯小心翻开袋口,从中取出一块高级麻痹食祭。
由于身体前倾,还没来得及合上,又有两块从袋口滚落。
他脸色微变,赶紧伸手去接。
没想动作改变了身形,整个人在雾浪中翻腾了好几圈……
洛克看得头皮发麻,想也不想就越过他身前。
下一秒,稀里哗啦,起码十数块食祭抛飞至半空。
各种香味混杂,只闻一口,就给人一种迎面撞墙的错觉,鼻腔和丧失嗅觉,耳朵嗡嗡作响……
这他喵太坑了吧,整个人就是一生化武器!
关键是,白天看着还挺正常的,怎么近距离接触会这么不靠谱……
好在食祭被一吹而散,侧眼看去,飒木溜开半米远,嘴角微微抽搐。
他的这位同僚也跑得挺快啊!
安格斯努力挤出笑容:“意外……”
也就三十秒不到的功夫,前方雾彩鳐越来越近。
这小东西浑身银白,体态扁圆,带着异常优美的弧度。
淡黄色的‘大眼’生在脑袋两侧,若不算身后巨大的雾浪,看起来还有些萌……
洛克惊奇地咂咂嘴,这里应该处于雾浪之间的中空地带,想抓住雾彩鳐多半只剩最后一次机会。
安格斯没有再出状况,目光瞄准了绿叶中心向左延伸的纹路。
‘咻!’
几乎听不到的破空声响起,卡槽中的食祭饼干飞速旋转。
在梦幻的雾气中划出一道曲弧,精准地击中了目标。
雾彩鳐吃痛,但却并没有停下。
它两颗眼珠一齐转向食祭饼干,随即摆了个半弧,将其一口吞下。
下一秒,它身形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眼珠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灵动。
被雾浪裹挟,从三人身侧不远处‘嗖’得游远了。
看似一连串动作,但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
安格斯脸色兴奋:“成了……”
说着,强行扭过身子,如一条剑鱼般,眨眼消失在雾气中。
飒木看了洛克一眼,同样跟了上去。
一时间,周遭雾气再度浓郁,又只剩下了他一人。
那种速度真能追得上?
洛克大感好奇,想要学着两人转身,但刚一做出动作,身子便向后打起了旋。
尝试了几次,只能放弃。
以自己目前的掌御,真转过身来都不知被推到哪去了……
又过了近一分钟,浮力渐渐减弱,身子朝着下方缓缓坠去。
伴随着梦幻雾气消散,能勉强看到一抹漆黑的竖影。
‘咚!’
几个呼吸后,脚终于踩在甲板上,一股踏实感涌上心头。
洛克吐了口气,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物品都还在。
周围的雾气褪去颜色,变得白茫茫一片。
给戈斯报了平安,他朝舱门方向走去。
一路上,甲板光秃秃的,所有活动的物件皆被席卷而去,学员更是一个也没见到。
来到舱室口,门被紧紧关闭,之前混乱嘈杂的叠罗汉已消失不见。
洛克嘴角抽了抽,估计后面半天得执行‘下海捞人’任务了。
就是不知道宁溪兮几人怎么样……
如他预料,后半夜确实进入了紧急状态,航线临时调整,沿途打捞上一位位瑟瑟发抖的学员。
偶尔还有几位黑着脸的老师,估计是之前被堵在门外的……
洛克本就是受害者,自然不会再派他去执行任务。
作为甲板上唯一‘幸存’的学员,他顶着一堆‘懵逼’目光回到自己房间。
“怎么样?”戈斯依旧半靠在椅子上,表情里有几分幸灾乐祸。
洛克瞪了他一眼:“我看到雾彩鳐了……”
“安格斯去追了吗?他没搞出什么幺蛾子吧?”
“……”
洛克脸色一黑,自己差点被毒死算不算?
戈斯笑着解释道:
“蔓生鳐尾可以被移植,你之前见到的彩色雾气,只要浓度足够,会是非常泛用的食材。”
“可以用来干嘛?”
“加热后会液化,香气和口感都很独特,而且,很适合熏煮。”
加热反倒会液化!
听这介绍,洛克脑海里已跳出数种适合的烹饪,团子、淋酱、上色……
或许还可以控制温度,雾气与液态共存。
对中阶食材来说,运用面越广泛就意味价值越高,更别提还能移植了。
不知道安格斯那家伙最终能不能追上。
天快亮时,宁溪兮姐妹俩被接上了船。
小萝莉狼狈的站在甲板上,看着眼前精神饱满的洛克,眼睛一瞪。
“你这家伙!”
她本想继续说,随即又偷偷看了眼宁溪兮。
其实,俩人本不会被卷走的,要不是她按耐不住好奇,在雾气里翻了个跟头……
“唔……”
洛克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就你没事!你不觉得大家应该同甘共苦吗?”宁可可心理不平衡。
宁溪兮也忍不住瞪了过来。
洛克赶紧整了整脸色,就在这时,旁边搜救的学员低声插嘴道:
“他当时也在舱外,不过没被卷走……”
“啊?你……”小萝莉声音高了八度。
“你没提前溜进船舱?可纪西莫说……”
洛克笑而不语,他能说自己被一堆乱七八糟的学员给挡住了吗?
“你竟然认识雾彩鳐!可你才三阶啊!怎么可能?”
不仅小萝莉,就连宁溪兮都忍不住打量了他几眼。
他耸了耸肩:“我一直想说,我是中阶……”
宁可可眼睛一点点瞪圆:“上……上次你还三阶,这才几天?”
“也有一两周了吧。”
“……”
之后,瓦伦三人被依次捞了上来,倒是胡德费了一番功夫。
这家伙本就脑袋受创,又在雾海里飘了近八个小时,上船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疼痛、恐惧、心酸、迷茫、委屈,见到纪西莫时,忍不住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