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眼,身上弥漫出一股危险的气息,“这么快就忘了么?”
她歪着头,一脸无辜地道:“我说了那么多句,你让我说哪一句?”
他的脸色不好了,可转眼看见她咧嘴偷笑,还想溜走,一眯眼,长臂一伸,一把抓住她,道:“好哇,你敢戏耍我!”
说着便是去挠她痒痒。
她怕痒痒,这点上次受伤便晓得了。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传出老远,很快便传来求饶声,“我错啦,大叔,别,别,哎呀,疼呢!”
他将她抱起,让她可以与自己对视,轻咬了下她可爱的鼻尖,道:“还敢不敢了?”
“不,不敢了!”
她眼里雾气氤氲,因笑得太过,眼里都雾蒙蒙的了。
这会儿这样看着他,让他心尖有些发痒。
那件绣满各色花儿的肚兜又在眼前闪现,慢慢放下她,可手却没松开,她脚才落地,唇却被他含|住了。
热恋中的男女不知疲倦,更只觉相思倍苦。
明明她就在他眼前,可他却觉开始想念。
将她口中的甜蜜狠狠地吞吃入腹,好似要把她的灵魂都吸出来一般,如此,方可减少心中思念一二。
男子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觉这样还不够。心尖涌现的是满满的暴虐,感受着怀里人儿的颤动,更有一种想把她撕碎埋藏进自己身体的冲动。
如此方觉心里踏实。
他的手不自觉揉捏着她,渐是有些忘情,直到她的惊呼传来,才微微神思清明。
“大叔,痛……”
她的小脸抽成了一个包子,眼里含着一层薄薄雾气,“你弄疼我了……”
这才想起她身上还有伤,心头涌过一丝自责,摸了摸她因自己激烈汲取而发红的小脸,道:“我上回给你药膏还有么?”
她用力地点头。
“今天擦药了么?”
脑海里又浮现那次她受伤自己给她擦药的情景,纵使被打得血肉模糊,可待渐渐伤好却慢慢显出白希来。惊讶于她恢复能力的同时,也觉那如木板一样的小身子变得生动了起来。
如今再回想,竟是觉得血脉喷张,明明就是个洗衣板嘛!可他却觉诱|人。
某侯爷有些抑郁,难道他有恋童癖?
想起历史上那些喜爱呦齿的家伙,不经打了个寒颤,难道自己也变|态了?
“当然擦了。”
“哦……那吃饭去吧。”
他牵过她的手,竟是有些失望。随即又颇为惊悚地想,难道自己真是禽|兽了?
见他忽然脸色阴晴不定了起来,有些好奇地问道:“大叔,你怎么了?”
“没什么……”
他摇摇头,牵着她的手往后院走去。
等到了后院,花厅里陈氏已命人在摆饭了。
杨立信,八叔,外公虽回去了,可家里现在吃饭的人却是不少。
冷云在小港的时候,中午是满月去给他送。早上和晚饭则是与他们一起吃的。现在又多了一个晁公公,6个人一桌很是热闹。
几个奴婢布置好了饭菜碗筷,陈氏挥了挥手,道:“快去食堂吃饭吧。”
“是,谢夫人恩典!”
他们家没习惯让人布菜,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而冷云与晁粟也不是金贵人,再加上每天得喝上一两口酒,所以也没习惯让人布菜。
故而这些奴婢也能准时在饭点吃上饭,而不用饿着肚子伺候人。
“呵呵,杨夫人真是慈悲心肠。”
晁粟笑米米地给冷云斟了杯酒,又给自己满上,咪了一口,道:“那食堂老夫也去看过呢,吃得可真好。”
一日三顿,有素有荤还有汤,在这时代人的眼里就是好到不行的待遇了,毕竟小地主家都不可能这样吃。
而就在满月看来却是黑心的可以。
早上是红薯粥加一个菜肉包子和咸菜,若是前头自助餐有吃不掉的,管事的可以拿到食堂,进行分配;中午是红薯饭加一个素菜,几块红烧肉或者一个面筋塞肉,外加一碗紫菜蛋花汤;晚上也是肉丝豆芽等小荤,一小荤一素菜,再加一个汤,这配置要在现代非得给人喷死不可。
可在这时代却是足以让人卖命给你的待遇了。
比如满月就曾见到一个新来的小伙计因吃上了这样的饭菜痛哭的,哭完就是战战兢兢地寻问,会不会因饭菜太好扣工钱……
大明底层百姓的辛苦是现代人难以想象的,他们对生活的要求就是能有口饭吃。
小冰河时期的大环境,让人们对饥饿害怕到了极点,3,40年前那一场又一场的饥荒还未从人们中的记忆中抹去。
许多人甚至为了能留在归林居表示不要工钱的。
毕竟吃这么好,还有地方睡,这是神仙一般的日子,还要钱做什么?
“这都小娘的主意。”
陈氏是有些心疼的,为了这个事心里总有疙瘩。
在她看来能隔三差五的给人弄点鱼肉吃就是大慈悲了。像这样天天吃,那绝对是败家啊。
见小继母肉痛的样子,满月笑了起来,“娘,不就几块肉,一些白米精面么?小小恩惠换来伙计们的卖力与忠心那真是太划算了。您可别这样看我,要马儿跑得快,就得给好料吃,吃能吃掉多少钱?”
陈氏翻了个白眼,道:“都是歪理,天天这样吃是要作孽的。”
满月无语,“娘,那我们天天吃肉那是不是也是作孽?”
陈氏被满月噎得不轻,涨红了脸,支吾了半天才道:“那,那咋能一样?我们是东家,再,再说你们几个长身体呢……”
“哈哈!”
晁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不患寡而患不均,杨夫人,你家这女子有大智慧啊!”
“五谷先生……”
陈氏急了,“都是穷人家出生,我也知道吃不饱不好受。可我们现在可没苛待伙计呢,就是,就是觉着顿顿都有肉,这……”
晁粟笑呵呵地道:“夫人说得也有道理。”
顿了下又道:“只是据老夫所知,归林居能独步宁波,一来是说的评书,相声有趣,都是别地没的;二来,则是此地装饰,开前人之未有,老夫我也在宫里待过,说句遭忌讳的话,宫里的贵人们享受还不如你们这儿呢;这三来嘛,就是归林居有许多创新存菜品,这若传出去对归林居可是损失呢。”
他吃了一口菜,又继续道:“上次你家姑娘被人抓走,还是被锦衣卫抓走的,要换了其他伙计早跑了,可你们归林居可有一个人跑?”
“这……”
陈氏迷糊了,“就是多给几口肉他们就能这么忠心?”
“娘,许多人一辈子的梦想就指望能成为食肉者,他们在我们归林居吃得好,住得好,干活工钱高,做得也愉快,自然不希望我们倒闭了,所以我说了,小恩小惠要舍得,不然做不成大事的。”
“阿姐说得对。”
满仓接话道:“娘,那回那个县君欺负我们,店里的伙计们可没认怂啊……”
小十也不自觉地点头,连连附和,“嗯,嗯,十二说得有理。”
陈氏想了想,道:“唉,其实我就是有点心疼,可不是反对你们……现在你们这样说我也明白了……”
见陈氏眼里带着肉痛,一群人不厚道的笑了。
冷云喝了一口酒,道:“归林居日进斗金,来干活的也以本地人为多,福泽乡里,也是美德。将来总有人记得你们恩情的。”
“大……侯爷说得对!”
满月笑着道:“为富不仁可要遭嫉的,以后我们也要多做善事。”
陈氏点点头,“这个娘也赞成。”
见满月诧异地看着自己,陈氏不由怒道:“你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娘是什么意思?!娘只是觉得有些事可以节省一些,但并不反对做善事,我又不是铁公鸡!”
满月吐了吐了舌|头,心里暗道:“陈氏怎么脾气越来越大了?还不会更年期到了吧?”
晁粟喝着酒,笑呵呵地道:“我看你不用学其他人修桥铺路,只要把你这酒楼做好就福泽乡里咯!”
“先生此言何意?”
“在你这儿干活的近百人,那得养活多少户人家啊?”
满月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那我要再做些其他事,好好福泽乡里。”
冷云看了过来,她忙道:“我可不乱折腾,就我上回说的那事,到时可需要不少人呢……”
“小娘你又要做什么?”
陈氏一听满月又要开放新项目了,眼睛立刻就亮了。
不愧是土生土长的宁波人,天生就对生意敏|感。
陈氏最近也开始学认字了,而且十分刻苦。不但如此,满月还发现,陈氏还很会做生意,虽然她没读过书,可却是很会做人,老客人来了,总会送上一些小菜,茶饮啥的。
一来二去的,还真有不少人是冲着陈氏面子捧场的。
宁波人啊……
天生都是做生意的料,这片土地培育出的商业文化已融入了每个宁波的骨血中了。
“到时娘就知道啦!”
满月卖了个关子,“只要能弄出来,那就等着日进斗金吧!”
顿了顿又加重语气道:“是真正的日进斗金!”
“你这孩子,还卖起关子了……行行行,不问,不问,快,吃饭吧,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