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听到这话,蒋知府和姚知县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大大的寒战。
“这个苏全,他他他……他竟然和镇西王妃有关系?”姚知县结结巴巴的问。
这就难怪那次他们去拜访镇西王的时候,镇西王妃对他们那么不理不睬了。还有后来镇西王说的那句话,现在也有了解释!
他连忙转身看着蒋知府:“姐夫,现在该怎么办?”
蒋知府也早吓得脸色刷白。
他怎么知道,那个苏全竟然是镇西王妃的亲弟弟!还有那个威武将军苏安,这一位才是货真价实的皇上跟前的红人。这些日子在京城,他们一直想方设法的想和他交往,可是威武将军却根本不理会他们。原来也是因为这个!
他开始发抖了。
他连忙又求救般的看向张大人:“兄长,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能干出这等事来?”张大人立马板起脸呵斥,“而且,为何你们来了京城这么久,我从未听你说起过这个人?”
因为他们以为那个苏全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小蝼蚁,随便他们动动脚就能碾死了啊!他们在京城还有许多要紧事要做呢,谁又还有那个心思提起这个蝼蚁?
结果谁曾想,蝼蚁不是蝼蚁,却是只巨蟒!
可他们又怎么会想到,这个和镇西王妃同姓的秦安县县令,竟然来头这么大!
“这么些年了,我也没听他说过和镇西王的关系啊!他们也没什么来往,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小声问。
张大人真想一巴掌把他给扇晕过去,那也好过他还在这里说胡话!
“镇西王妃的胞弟苏全,三年前进士及第,而后自请前往边境为官。这三年来,他兢兢业业,为民做事,从没有因为自己是镇西王的内弟就耀武扬威,更不曾因此鱼肉百姓。他之所以没有告知别人他的身份,只是因为他不愿意借着姐姐还有弟弟的名号平步青云,他只是想用自己的真本事来为自己挣来货真价实的名号!”
他大声说着,又冷冷瞪视着这对姐夫内弟:“事到如今,你们还不把实情老实交代出来?”
“实情……这就是实情啊!我们都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他的认罪状也摆在这里,这就是实情!还请皇上明鉴!”蒋知府一咬牙,直接跪地大叫。
姚知县有样学样,也跟着跪地:“请皇上明鉴!”
他们是咬定了自己是皇后的亲戚,背后又有张家,这靠山也够雄厚了。他们就不信皇帝真会扳倒了他们,而去为那个镇西王妃的胞弟出头!
而不管镇西王妃也好、威武将军也好,他们能有今天的地位,不都是因为皇帝皇后肯给他们面子吗?他们要是非要和皇帝对着干,那龙颜受损,他们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上头的皇帝脸色突然变得十分的难看。
张大人也面色铁青。
一直到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一旁一声没吭的威武将军苏安才缓缓开口:“皇上,这个土芋微臣有印象。那是微臣的嫂嫂带去的陪嫁,当时她还在吴山村种了的。虽然当时没有推广开来种植,但是整个吴山村的村民们却都知道这个东西。不信的话,您大可以派人去吴山村打听。说不定现在大家地里还种着这个东西哩!”
这么说来,苏全他们知道土芋的时间可比蒋知府他们早了不知道多久,蒋知府他们弄出来的那份认罪状就纯属一个笑话了。
两个人顿时都开始瑟瑟发抖。
苏安说完了话,他又退了回去。
皇帝则是冷冷看着下面两个人:“现在,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姚知县已经眼前发黑,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脑子都已经罢工了,两张嘴皮子也不停的哆嗦着,是怎么都吐不出来一个字了。
蒋知府还镇定些。他眼珠子一转,就大叫:“这么说来,那可能真是下官误会他了。不过,这土芋既然苏知县的岳父能弄到,那下官自然也能弄到。而且下官真的不知道苏知县也在种土芋,他要是早点和下官说清楚情况,下官也不至于将他当做偷种子的贼啊!现在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下官知错,下官愿意向苏知县赔礼认错,然后和他共享这份功劳!”
赔礼认错,共享功劳……呵,他这语气可真是大方呢!但至于他对苏全无端污蔑、屈打成招……对了,到底苏全有没有招还是一回事哩!对于这些至关紧要的东西,他却只字不提,妄图蒙混过关。
上头的皇帝已经不说话了,下头的臣子们一旦发现这其中有猫腻,而且还牵扯到了镇西王妃以及威武将军。再看皇上的意思,他并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示,大家心中思绪纷纷,就迅速选择战队了。
立即,曲大人上前大声喊道:“皇上,微臣以为,此事现在纷繁复杂,光在朝堂上辩论那也辨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如此,那不如命人前去秦州彻查,也好将前因后果还原,也还给清白者一个公道!”
至于那抢人功劳、还想对有功者赶尽杀绝之辈,那必然也要予以严惩了。
蒋知府的手脚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了。
那边的姚知县直接咚的一声,竟然一头栽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曲大人这话出口,立即赢得了不少赞同。
张大人看看蒋知府,再看看姚知县,他额头上也沁出来一层冷汗。
“皇上!”他连忙大叫,“微臣以为,此事中间或许有些误会。既然蒋知府他们都在这里,那不如让他们先将失去交代清楚,然后再派人去彻查不迟。”
说着,他又狠狠瞪了蒋知府一眼:“你还不快把关于苏知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张大人这一眼可是够狠。蒋知府被他这么一看,他冷不丁的一个激灵,然后他就连连磕头:“皇上,微臣知错,微臣真的错怪苏知县了!”
然后,他就又把和全哥儿之间的交往都说了一遍。当然了,这其中也少不了添油加醋,再把形势往自己这边偏一点,见缝插针的为自己说几句好话。
只是,从开始到现在,他说了三遍,就已经改了两遍口了。能混到朝堂上来的哪个不是生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的人?一看蒋知府这语气,还有姚知县的德行,他们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上头的皇帝也沉着脸看向一旁:“蒋知府的话,都记下来了没有?”
“回皇上,都记下来了。回头老奴就将东西送到刑部去,让刑部留作证据。”老太监连忙将墨迹吹干,送到皇帝跟前。
蒋知府一听,他顿时就软了。
而姚知县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耳朵里就捕捉到刑部两个字,他立即吓得跳起来,然后又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直磕头:“皇上饶命!这一切其实都是我姐夫他教给我的,主谋是他!微臣只是听他的话而已,连同回京城的这些事后,下官都是在听他摆布,他才是主谋,请皇上明察!”
“你在胡说什么?”蒋知府赶紧一把拽过他,谁知道姚知县却甩开他,甚至还远远的爬开了,以此表示和他拉开距离。
“知府大人,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就别再狡辩了,老实认错不行吗?这土芋我之前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是苏知县先种出来几亩地的,然后给你送了一筐来,还给了你详细的扩张计划。你看到后觉得很好,就想把功劳据为己有。你借口要向上打点关系,又朝他多要了几筐土芋,还把他叫过去,说是想知道这件事的可行性,让他把培育土芋的过程详细的告诉了你。然后,你转头就把土芋还有种植方法都给了我,让我去种。还口口声声说到时候功劳都是我们的,姓苏的敢闹,就弄死他!”
“你还说,现在皇上刚刚即位,正是需要完成一件大事的时候。咱们这个时候做出这个成绩,那是在帮皇上,皇上肯定开心。然后不止我们俩、连同我们的妻儿都前途不可限量。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你的迷魂药给灌晕了,就和你一起干了这事。现在我已经后悔了!”
大声叫嚷出这些话,姚知县又对着皇帝砰砰砰的直磕头。
完了,这下全都完了。
蒋知府浑身上下的力气跟被抽干了似的,人无力的瘫倒在地。
至此,真相大白。
消息传回到西北,李二只是扬唇低哼:“这个皇帝还值得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