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叔,手上是什么?谁的信?”
“对方回信了,不愿意见面,为表示歉意请我们在望江楼吃酒。”
“信上可有说为什么?”
“说是无意义的见面能免则免,若是要谈生意就直接找白蔻,顾昀现在是七品官,他要爱惜羽毛。”
“顾昀如此信任白蔻?”
“顾昀的确只是个出资的股东,不参与经营,所有的经营事项都是白蔻打理,她作为总掌柜人称白总,在京城里势力不容小觑,顾昀不知我们的目的,他不愿露面也是正常。”
“我又不是来做生意的,和白蔻有什么好谈的?”
“但以白蔻的势力,说不得还是要走她的路子,毕竟她是能直接进宫说话的人,听说她还进过御书房和圣人直接谈话。”
“我和白蔻见面能谈什么?以我们姜家现在的局面,我有什么资本与白蔻交换?我只能走顾昀的路子,利用他的男人德性,只要顾昀喜欢我,我愿意和白蔻二女共侍一夫。”
“小姐,顾昀和白蔻之间插不进别的女人,他俩只是现在没结婚,将来还是要结婚的,别的女人想介入进去,最好的结果就是做妾,那就太委屈小姐了,我们辛州姜氏所出的女儿都是嫡妻,何曾如此狼狈不堪过。”
“今时不同往日了,家里要是拿不到下一个五年的盐票,我们姜氏也将从盐商圈子里就此消失,生死存亡的关头,我没有与人谈判交易的筹码,愿意娶我做妻的男人没有能力解决问题,能解决问题的男人看不上我做妻子,如果我去做妾能保住家族我就会去做,这是在家里就决定的事情,豪叔不用再劝我,能做顾昀的妾总好过给老头子做妾。”
“但是小姐来到京城有一个月了,我们至今没见过顾昀,我们还是要想些走弯路的办法,参加一些盐商圈子里的女眷茶会,然后我们再扩展到纺织圈子里,据说豫王的两个县主就在行会里学习,跟着她们的表哥学做纺织生意,这位大公主的儿子与顾昀是感情极好的哥们,我们直接见不到顾昀,通过他的朋友引见,虽然多费些时间,但是稳妥一些,盐票是明年的事,我们还有时间,小姐切勿操之过急。 ”
姜家小姐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微微点头。
“是我太急切了,那就有劳豪叔安排了,希望年前能给家里送去好消息。”
“小姐您歇着,我先在圈子里联络一下。”
丫头打起门帘送了豪叔出去,然后回到桌前整理丝线,看着帕子上正在绣的寓意为蝶恋花的折枝牡丹和蝴蝶,不由得感到一切心酸。
“小姐,真的决定做顾昀的妾室吗?”
“不然呢?家里这危机境地,连累了子女婚姻,我一个被退婚的女人还能奢求什么?顾昀是今年新科状元郎,时年才十九岁,又是晔国世子,朝廷精心栽培的人才,放眼整个京城还有比他更好的人选吗?”
“我就是替小姐感到受委屈,人人都说顾昀和白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小姐给他做妾多受委屈呀,那个白蔻出身也不好,听说还曾是顾昀的丫头呢,服侍了他几年改了民籍,摇身一变倒是有机会做起少夫人了。”
“你从哪儿听来的,别瞎说,豪叔不是说的很清楚么?白蔻原本出身也是好的,世袭御厨白氏,好好的官家小姐,我们盐商拿什么和她比?只是中间家里出事她才沦为了官婢,凭自己本事又脱籍为民,现在正是京城的纳税大户,做生意的手段神乎其技,她一个纺织业的新人就把老牌织造行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连织户都转投白蔻那边,织造皇商都做不成了。双抢的时候京城下起暴雨,就连官庄都受灾,只有白蔻经营的农场早早地收割播种完毕,那场大雨反倒成了帮助出苗的及时雨。”
“她能干又怎样?她的家早就败了,没有族人,光棍一个,哪有小姐底蕴绵长,而且我听说她为人有仇必报,这样性子的人怕是容不下丈夫纳妾,我们嫡出的小姐将来要在她面前伏低做小,老爷太太在家里该多伤心呀。 ”
“可这里是京城,我们的根基在辛州,想嫁给顾昀这样的公子哥儿做妻实在不现实,何况白蔻有天底下最硬的后台,我若做了顾昀的妾,顾昀又娶她为妻,看在顾昀的面子上,我辛州姜氏一门也可再兴盛百年。”
“小姐……”丫头忍不住地抹起眼泪,“为了家里前程,辛苦您了。”
“这点辛苦不算什么,家里好才是最重要。”
“那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
“做些新衣裳,买几件新首饰,我们不能再天天坐在屋子里,趁着现在秋高气爽,该出去走一走了,如果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又该如何与顾昀结识?”
“小姐不想直接找白蔻吗?您刚才不是直接说她有全天下最硬的后台?”
“我的目标是做顾昀的妾,顾昀和白蔻现在都未有婚约,没名没份的,我为什么要看她在我面前摆少夫人的谱?再说了,男人纳妾,几时由女人说了算了?我并不打算和她抢妻子的身份,我只想安心做个妾,保住姜氏一门不垮,度过眼下的危机,等弟弟长大由他支撑门户就没我的事了。”
“但这还是很辛苦,京城权贵圈子里面是什么光景不是我们能想像的。”
“不论什么光景都逃不过一个钱字,这天下论有钱,比得过盐商吗?如果明年能拿到下一个五年期的盐票,姜氏一门就能度过危机了,现在这几个月尤为重要,倘若非要受点委屈才能成功的话,那就受些委屈吧。但我做妾也要挑好的公子哥儿,顾昀是最好的,他这样年纪的公子哥儿,纵使没结婚,屋里妾室通房美人总会有几个,可他一个都没有,人们议论最多的都是他和白蔻,给顾昀做妾,其实我并不委屈,他一天不结婚,我就是内宅唯一的女人。 ”
“小姐说的是,盐商家的公子哥儿们,十三四岁就尝了荤,等过几年结婚时,膝下庶子女都会打酱油了,相比起来,顾昀真的是典范一样的男人。”
“其实这样不好,庶长嫡幼,危机重重,尤其事关继承权这种大事,嫡长子还是要年纪最长才好,可惜我做了顾昀的妾,这辈子再也生不出自己的嫡长子了。”
“小姐……”丫头带着哭音,抿了抿嘴,“小姐,做妾还是太委屈您了,不如我们想想别的办法吧?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
“没有了,家里出了内鬼,生意机密外流,我们没有时间慢慢想别的办法,只有用我的身子去换一个未来,眼下我只想有个机会能看顾昀一眼,看看他到底长个什么模样。南烟,你不用再说了,我休息一下,你去准备我们逛街采办的事吧。”
“是,小姐。”
丫头南烟屈膝一礼,悄然退下。